第24章盜賊之神遭賊了

　　穿著燕尾服、戴著半哭半笑的黑白面具，訕笑小丑雙手擺開，口中用的已經徹底是女孩索瑪雅的聲音：

　　“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為什么我一直等到船只停泊在黑瑪瑙島，才展現出自己的德魯伊天賦？為什么我明明有一只動物伙伴，上島時卻沒有帶在身邊？為什么我反復地問這個很厲害嗎、那個很厲害嗎，來給你人前顯圣的機會？”

　　夏伯倫感覺一股寒意從脊髓上升起，忍不住細想。

　　然而訕笑小丑忽然不說了，祂繞過了夏伯倫，拍了拍藍發風暴術士小姐海洛伊絲·呼嘯的肩膀——因為身高差距，訕笑小丑不得不踮起腳尖、把手舉高高才能做到這個動作。

　　祂換回了小丑輕浮的語氣，用故作出語重心長的口吻，對海洛伊絲·呼嘯說到：

　　“剛才這位朋友說，有技術能夠把上個紀元的海盜王復制出來，我以謊言之神的名義替他保證，是真的！”

　　老哥，您的保證聽起來不太可靠啊。夏伯倫忍不住腹誹。

　　訕笑小丑又瞥了一眼夏伯倫腰間的【背叛者之牙】，指了指這漆黑如墨的匕首，嬉笑道：

　　“我已經用謊言之神的名義替你擔保了，作為感謝，你是不是應該把屬于我的匕首還給我？”

　　夏伯倫瞪了訕笑小丑一眼，像是對熟人乃至老友一樣聳聳肩膀：

　　“抱歉，我不認為謊言之神的保證是多么值錢的東西。其次，這把匕首是某位虹堡第一殺手送給我的禮物，你應該找她要補償。她的名字叫蒂羅爾·詭影······”

　　“不不不不不······”訕笑小丑伸出一根手指，搖晃著：

　　“凡人啊，你的話透露出你的無知，你剛才說是她送給你的，而不是你花錢買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根據星穹王國的法律，無償的受贈與者不能成為善意第三人，所有權人有權要求善意取得的受贈人返還。

　　“何況我在失去匕首【背叛者之牙】過程中不存在過失。其他人對這把匕首的占有不是基于我這個所有權人的意思，因此占有脫離物。你即使是花錢從他人手里買了【背叛者之牙】，也不適用善意取得，只能找賣你匕首的蒂羅爾·詭影尋求救濟······”

　　夏伯倫嘴角抽動，沒好氣地說到：

　　“想不到盜賊之神還挺懂法律嘛�！�

　　訕笑小丑擺擺手，故作出一副相當夸張造作的謙虛表情，道：

　　“過獎過獎，這點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要有的嘛�！�

　　風暴術士海洛伊絲·呼嘯見到夏伯倫居然敢于徑直拒絕一位神祇的請求，乃至像熟人一樣和這位真神東拉西扯，一時之間震驚到無以復加。

　　就在這時，訕笑小丑似乎厭倦了扯皮，對著夏伯倫腰間漆黑如墨的匕首，勾了勾手指：

　　“回來吧，寶貝！”

　　霎時間，一股無形的力量涌向【背叛者之牙】，要將這漆黑如墨的詭術匕首拔出！

　　夏伯倫的手本能地護住【背叛者之牙】——這可是他渾身上下最高級的一件魔法物品，里面還藏有一堆足以讓魔鬼眼紅的高品質靈魂。頓時，那股無形的拉力因為【瀆神者】的被動防御而煙消云散。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身為施法者的藍發少女海洛伊絲·呼嘯非常清楚——

　　就在剛才，夏伯倫和訕笑小丑的化身進行了一場超凡層面的博弈。雖然訕笑小丑的化身顯然只動用了一點力量，但這場博弈中夏伯倫確確實實地占據了上風。

　　訕笑小丑化身沒能取回【背叛者之牙】，雙手無奈地攤開，音調中噙著假得不能再假的哭腔：

　　“嗚嗚嗚嗚······你不肯把我的匕首還給我······嗚嗚嗚嗚嗚······那就算了吧······嗚嗚嗚······那就······”

　　霍然間，半黑半白、半哭半笑的面具之下，訕笑小丑的音調一變，破涕為笑：

　　“那就——算了吧！這樣吧，我在迷霧海弄丟了一個東西，你幫我找回來，【背叛者之牙】就是你的了，怎么樣？”

　　丟了東西？迷霧海？夏伯倫猛然警覺，低頭看著比15歲的自己還矮一個頭的這個訕笑小丑化身，試探性地問到：

　　“盜賊之神也遭賊了？”

　　“這不是更顯得我神力非凡嗎？”訕笑小丑默認了夏伯倫的猜想，似乎沒有半點羞愧的樣子。

　　“你東西丟哪了？”夏伯倫問。

　　“迷霧海中心，故事王國。”

　　等等，這是我本來就計劃要去的地方！夏伯倫一驚。

　　夏伯倫的計劃就是前往海盜王尼莫曾抵達的神秘島亞特蘭蒂斯遺跡，修復其中古代文明的【魔法船】，吸引讓低語暗夢把自己寫進小說《英雄繪卷》，進入所謂“故事的王國”，救出鄧肯·閃光石。

　　“我幫你留意。”夏伯倫輕輕頷首。

　　訕笑小丑似乎還想要說什么。就在這個時候，四人后方，一群人跑了過來——

　　是[龐格羅斯公司]26號站點的員工們！

　　領頭的人，頭頂著【11級德魯伊】的字樣，正是26號站點負責人、兼[守門人]結社的高層德魯伊穆爾塔。穆爾塔剛剛在遠處見證了肉山的破碎和漫天血雨，握著訕笑小丑的手，興奮地說：

　　“感謝您，尊敬的陰影之主、欺瞞導師、詭術之王、千面之神，群鴉的代行者，訕笑的小丑！肉山真的被毀滅了。”

　　穿著燕尾服，戴著半黑半白面具的小丑禮貌地向著26號站點的眾人鞠了個躬，用極其浮夸的高音調說到：

　　“承蒙贊譽，鄙人受之有愧。”

　　你當然受之有愧了，又不是你干的！夏伯倫在心里罵了訕笑小丑一句。

　　這個時候尼莫和海洛伊絲·呼嘯也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幅“哦，原來是訕笑小丑打爆了肉山”的恍然大悟表情。

　　就在這時，燕尾服小丑忽然嚴肅起來，感嘆到：

　　“但是眾所周知啊，我是優雅又富有魅力的詭術之神，不擅長這么暴力的事情。僅憑我一人之力，破壞偉大母親的神子肉山還是要多廢點功夫。剛才這血肉山巒崩塌，還有一位小伙子功不可沒啊！”

　　一邊說著，戴著半哭半笑面具的訕笑小丑轉身，猛然一指，指向夏伯倫所在的方向！

　　“就是這位小伙子，剛才助我一臂之力，鏟除神孽肉山，拯救了沙迦城！”

　　夏伯倫盯著訕笑小丑指向自己的指尖，愣住了，汗流浹背——

　　訕笑小丑已經發現是我用【瀆神者】的能力破壞神孽肉山了？怎么辦，這樣子我“神的天敵”身份就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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