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氣也得養兒子
長念懵了,心想其實也沒多大委屈啊,只是嘴碰嘴而已,她是被當男兒養大的,可沒嬤嬤告訴她那些女兒家要知道的羞恥,故而接受起來比尋常女兒家都容易。
但是紅提這說得,怎么跟她失身了一樣?
“殿下。”
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府里的管事就過來了,恭恭敬敬地朝她拱手:“國公說要出門,還請您準備準備。”
昨兒一起用晚膳的時候葉將白就說了,今天帶她去“攬權”,有三哥開路,給她謀個小差事很是容易。
長念連忙點頭應下,一邊進內室更換外袍,一邊對紅提道:“你別想太多,也別妄動,咱們現在在國公府呢。”
要是還像以前那般在宮里,那讓北堂將軍過來一見也無妨,但如今這形勢,要是北堂繆突然登了國公府的門,朝廷還不炸開鍋?
紅提咬唇,也沒應,替她拿了玉佩掛在腰上,便目送她出門。
長念換了一身暗紅底紋鑲兔毛的袍子,看起來有三分親人,葉將白遠遠地就看她跟個兔子似的蹦來,忍不住皺眉。
“殿下。”待她走近,他一臉嚴肅地道,“皇子該有皇子的威嚴,切忌太過輕浮。”
長念一聽,立馬挺直身子,一腳一腳很是用力地走到車邊,末了回頭看看自己在雪地上踩出來的腳印,小心翼翼地問:“這還輕嗎?”
葉將白:“……”
拂袖上車,他決定少跟笨蛋說話。
見他不搭理自己,長念摸摸鼻子,自個兒爬上車,縮在一邊坐著,眼睛時不時地往葉將白那兒飄一下。
以前不熟的時候,她覺得輔國公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因為對誰都笑嘻嘻的,至多不過在法規律條的事情上嚴厲了些。但現在熟悉了,長念發現,輔國公的性子真是十分古怪且讓人猜不透,她完全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生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哄他高興。
要是不寄人籬下,長念也就老老實實待著,不去招惹他了,但現在畢竟仰他鼻息過活,長念還是決定虛心請教:“國公,您心有不快之時,可有何紓解之法?”
葉將白斜眼,心想有進步啊,知道要替他紓解不快了。然而,身為一個老謀深算的奸臣,他是那種有話直說的人嗎?
明顯不是。
“在下沒有任何不快,也無需紓解。”葉將白和善地笑道,“殿下保重即可。”
“哦。”長念點頭,心安理得地收回了目光。
葉將白:“……?”這就信了?就真的把他給晾著了?
腦子是缺了多少根弦才會這么蠢啊!這幾日他都沒怎么搭理她,擺明了是生悶氣,雖然是氣自個兒的自持力不夠,但她怎么可以不聞不問呢?好歹體貼兩句,安撫兩下,再不濟多來看看他也成。
這七殿下倒是好,三天了,沒主動來看過他一次,兩人唯一一次共用晚膳,還是他有事要吩咐,請她過去的。過去了這人還只知道吃,除了應聲,半個字沒多說。
葉將白這叫一個火大啊,直接從生自己的氣變成了生她的氣,這樣不懂人心,還敢喜歡他呢?還不如上回許大人推舉的那個姑娘懂事!
馬車行了一路,兩人再沒說過話,葉將白的臉色很難看,長念卻是一臉輕松地哼著小曲兒,調子還不著五六的,難聽得很。
到了戶部,風停云跟著蔣尚書在門口迎他們,今日不算正經的公事場合,故而也有女眷在場,長念一下車,就看見一排粉粉嫩嫩的羅裙齊刷刷地屈膝行禮。
“哇。”伸手接了接天上落下來的碎雪,又看了看她們那在寒風里飛揚的裙擺,長念打了個寒戰,小聲問葉將白,“她們不冷嗎?”
大周羅裙的樣式一向開放,最近幾年更是流行露半胸束蠻腰的款式,夏日也就罷了,冬日里夫人小姐們多是要披厚毛皮披風才敢出門。可面前這一排姑娘別說披風了,手揣都沒一個,白花花的胸脯露在外頭,叫人看著都牙齒打顫。
葉將白沒理她,徑直走過去跟蔣尚書寒暄。
長念討個沒趣,也沒多想,乖乖地跟在后頭。
一行人進了戶部別苑,隨行的官員退下了些,葉將白掃了一眼,隨意拉了個姑娘過來,低頭問她:“手這么涼,可要暖暖?”
被拉的姑娘喜出望外,含羞帶怯地道:“謝國公體貼。”
平日里辦事,這些大人們總是帶女眷的,說是丫鬟,但實際用來做什么,誰都清楚。葉將白以往是沒興趣碰的,但今日也不知是賭什么氣,他偏拉了人坐在懷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調笑。
長念站在旁邊瞧著,神色有點復雜。
“怎么?”風停云站在她身邊,戲謔地問,“不高興?”
“我不高興什么?”長念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然后小聲道,“我只是在想,這是不是這兒的規矩啊?我要不要也跟著國公,去摟一個?”
風停云嗆咳一聲:“您竟是在想這個……罷了,您要是有興趣,微臣替您挑一個?”
一臉糾結,長念想了半晌,輕輕搖頭:“還是算了吧,她們看起來比我都重,國公抱著輕松,讓我抱著,非給我腿坐折了。”
“哈哈哈!”一個沒控制住,風停云失笑出聲。
座上幽幽地掃過來兩道冰冷的目光。
風停云立馬收住笑,硬憋得臉色通紅。
長念不明所以,抬頭看過去,卻見葉將白捏了那姑娘的下巴,視線落在她的唇上,眼簾半垂,看起來風流又惑人。
這人的皮相真好啊,旁人做來也許猥瑣的動作,落他這里就是一片旖旎霽月,看得人想拿筆畫下來。
當然了,這里沒紙筆,她只能用眼睛多盯著看一會兒。
葉將白臉上微笑,心里咒罵連連。
老子拉人坐著,是想給你點教訓,讓你知道老子得哄著,不然轉頭就有可能寵別人去了。你倒是好,不但什么反應都沒有,還一直盯著看?
有什么好看的!他就是做個樣子,她一直盯著,他難不成還得真的親下去?
臟死了。
手指僵硬,葉將白盯著面前這紅唇,只覺得犯惡心。
“國公,三皇子過來了。”蔣尚書低頭稟告。
暗自松了口氣,葉將白放開那姑娘,起身就出門去迎。長念見狀,連忙跟上。
先前說過,三皇子是個長相十分一言難盡之人,但功績極多,在朝中評價也甚高,故而他一來,氣氛瞬間正經。
比起五皇子和太子,長念對三哥的好感更多些,畢竟出身相同,三哥對她也沒太大敵意。一見面,先與葉將白寒暄之后,他還專門笑著對長念道:“七弟最近長高了些。”
長念傻笑,隨他們入座。
三皇子隨意點了個女眷在身邊伺候,然后便與葉將白說起正事。
“督管糧草,說來簡單,其中有多少艱險,沒人比國公更清楚。”他道,“此番請各位來坐,也是想求個情分,讓各位幫恒旭想個法子。”
這話說得很含蓄,直白一點就是——這頭差你們幫我拿下了,那下頭空職的好處,你們隨意挑。
葉將白半點沒跟他客氣,笑道:“太子此番失寵,皆是因不惜手足之過,三殿下仁善,必不會步其后塵。眼下七殿下正好養傷得閑,三殿下不妨將江西一帶收糧運糧之事交之,一顯殿下大氣,二表兄弟扶持。”
話出口,旁邊陪聽的蔣尚書都驚了驚。
江西是歷年收糧最多之地,十分肥沃,歷年督糧之人都主守這一方,個中好處,言之不盡。國公一上來竟然就問三殿下要這個肥缺?
然而,更令他驚訝的事還在后頭。
三皇子聽完葉將白所言,想也沒想,便點頭:“好。”
竟然連猶豫一下都不曾,就像只是答應國公吃一頓飯那么簡單!
蔣尚書心尖微顫,看一眼三皇子,再看一眼始終微笑著的國公,心里不由得多生出幾分敬畏。
長念起身行禮,乖巧地道:“多謝三哥!”
三皇子點頭,見她謝完自己就要落座,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不謝國公嗎?”
長念一愣,拍拍腦門:“哦對,多謝國公。”
這態度也委實是怠慢了,在場大人除了風停云,皆是側目。葉將白暗罵一聲傻子,側頭對三皇子解釋:“七殿下久居深宮,鮮少走動,規矩難免懈怠,還望三殿下包容。”
話說得謙虛又輕聲,但落進眾人耳里,卻是跟一悶棍似的——人是老子護的,跟老子不必那么多規矩,我沒意見,你們有嗎?
沒有。眾人收回目光,再不敢看七皇子。
三皇子微微怔了怔,神色復雜地看了長念一眼,而后道:“自己的親弟弟,說什么包容不包容呢。”
長念傻笑。
廳里擺了茶點,大人們三兩成桌,葉將白與三皇子繼續寒暄,風停云則是帶著長念去各個桌子說話。
長念剛開始有些怯場,但后來她發現,這些大人對她態度都極好,甚至還上趕著奉承,也就不怕了,高興地與他們談天說地。
午膳也是在戶部用的,不知道誰傳了消息出去,說輔國公和七皇子在這里,午膳之時還過來了不少大人,一一與長念行禮。
“國公。”午時三刻,許智一臉愕然地進門來,俯身在他耳側道,“有貴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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