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你荷塘里的蓮子能吃嗎？”
你話音剛落，對面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側(cè)過身去一抖一抖的。若說之前對你的態(tài)度是溫和中帶著禮節(jié)性隔閡的話，此刻的他似乎真的把你當自己人看了。
這是不是一件好事你看不出來，但此刻完全摸不著頭腦是真的。
“能的，清熱降火，我給你剝吧�！彼S手從船邊兒摘下一朵蓮蓬，就是這上頭掛的水珠在月色下晃了你的眼，讓你在安全感包裹里下意識問出了那個問題。
他剝蓮子的速度很快，從熟練度看來平時沒少薅自己異能空間的東西吃。
“接著~”他將一捧拆成兩瓣兒的蓮子倒在你手心，而后把綠油油的蓮心扔進水里喂魚。
剛摘下來的蓮子鮮嫩多汁，咬起來脆甜脆甜的，清甜的味道在嘴里彌散開來，你開心的瞇了瞇眼睛。
“當時把你帶上船的時候就想著，有一天能給你喂點兒蓮子吃多好。”他的手靠在船舷上，指尖在水面輕點，波動引起水里頭鯉魚的注意，紛紛張嘴阿巴阿巴的跟著指尖移動。
“我以前來過這里？”你順著他的思路往下問。
“來過，你就是在這兒丟的。”他的表情怪異了一瞬間，扭頭不敢看你。
沉默半晌后，他再次開口，“那會兒在歐洲有人工異能相關(guān)的論壇，因為研究成果的特殊性，我們必須參與。所以我就帶著你出發(fā)了。那會兒你剛七八歲吧，因為營養(yǎng)液搭配均衡，整個人圓乎乎小小只的，白玉娃娃一樣……”他用手比了個長度，“就這么點兒大，抱在懷里幾乎沒什么重量。你是五行里最特殊的，屬水，只要環(huán)境水分充足，不喚醒你也不會異能暴走，這也是選擇帶你出門的原因。我當時把你放在船中央就出去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見你�！�
“等等，我那會兒沒被喚醒？”你腦子里劃過中也的身世資料，“異能只能被人格馴服，那會兒我這個身體里沒有設(shè)定人格式？”
他從抽屜里掏出那張紙在你眼前晃了晃，提醒你守約。
“沒有設(shè)定，這就是我們必須參加論壇的原因，我們的成果太過特殊了，這也許是五行均衡的結(jié)果�！币娔泓c頭，他才繼續(xù)說，“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從我的空間里消失的，也不清楚你產(chǎn)生自主人格的原因，別緊張，我們從來沒想過抓你回去做研究，你已經(jīng)是個獨立的和我們平等的人了�！�
你眨眨眼，從對話開始他似乎就在努力把坐在對面的你和實驗產(chǎn)物區(qū)分來講，但……你想起那封信件。
“當然，讓幾個孩子試探一下你的身份不算抓吧？水屬性的特異點及時不激活也遠強于任何控制水的異能，如果真的是你，你絕對不可能被抓到�！�
“你們的標志是什么？”你突然問了個似乎不相干的問題，他愣了一下，回復你：“牡丹，就這紙上做水印的，你看~你醒來的時候衣服還在嗎？衣服的花紋也是牡丹圖。”
你當然記得那件衣服，那種款式和設(shè)計在這邊過于少見，以至于后面這么多年都沒在見到過。那會兒森先生還說要幫你找家人把衣服拿走了，后來就再也沒……哦不，應該叫森首領(lǐng)才對。
“那天我們在東京轉(zhuǎn)機，晚上和老友喝了些清酒，結(jié)果喝的有點兒多。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等落地再進來看就只剩下一艘打翻的小船。”他搓了搓手，心有戚戚的樣子，“哇我被平日照顧你的同事罵得好慘，從那天到現(xiàn)在，我一滴酒都沒再喝到過，戒咯戒咯……”
“……您平時喝酒的時候，這個空間會隨之變化嗎？”
“嗯……也許吧？我那會兒一沾酒就沒啥記憶了，但和我到這兒喝過酒的同伴都會游泳？”
你懂了，繼續(xù)詢問細節(jié)，“這個荷塘有多深？”
“沒量過，百兒千米吧？但之前想著挖蓮藕跳下去過，咋游都夠不著哦�！彼野稍野勺�，似乎有點遺憾。
你點點頭，自己出現(xiàn)在橫濱的前因后果基本上明了了——朱先生醉酒后翻船，被攜帶存放你這具身體一路沉到最底端，而后異能空間被異能無效化的太宰劃開，你就這么“出生”了。
如果脫離控制是產(chǎn)生意識的根源的話。
等等，那太宰豈不是算是你的接生婆？
噫……
“但是你的意識是如何出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的我這邊就不太清楚了。”估計你此刻表情有些扭曲，他的語氣小心翼翼的，“不過我們那邊有種說法，世間所有的水能連同冥府，也許你是一抹留戀世間的幽魂？畢竟你對本國文字能說會寫，不可能是在這邊學的吧？”
也不可能是他們預設(shè)的。你替他把未盡的話語補全，畢竟再怎么設(shè)置都不可能在初始化里放他國語言，你從睜眼起可就能聽懂日語。而英語之類的卻是在進入組織后才學習的。
“幽魂啊……要按語言推斷，我上輩子可能還在日本混過？”這話題怎么就從唯物的異能力研究往靈異方向去了。
“唔，而且界內(nèi)普遍認為異能與靈魂直接掛鉤，你的異能力不只有水的控制吧？我聽說更偏向降溫冰雪方面？”他兩手攤開，表示無奈，“這也是我們這么多年愣是沒找到你的緣故，異能情況變化太大了�！�
“我的靈魂改造了異能嗎……”你不再糾結(jié)這一點，直覺繼續(xù)討論也不會有其他結(jié)果了，順手摸了一把荷塘里的魚，繼續(xù)發(fā)問。
“您之前說我這樣的不止一個？”
“是，五個，對應五行。原理不太好講，大概就是各自構(gòu)成一個特異點，而后集合后再互相作用，形成獨立的特異點�！彼呐哪愕氖�，示意你從水里拿起來，而后又塞了你一把蓮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剝的�！斑@魚咬人怪疼的，很鮮美，一會兒抓兩只給你燒了嘗嘗。咳咳，不用擔心，我不會強迫你跟我，你現(xiàn)在也有在好好上學守護一方，是個好孩子�！�
守護一方嗎……按□□的定位，確實如此。而且森首領(lǐng)很有底線，自從掌管了黑夜，就將最惡的部分從這座城市驅(qū)除了。倒是沒想過上學在各個方面的加分還挺多？
“主要是有羈絆了……他們對你好嗎？”他說撈魚就撈魚，伸手就是一只，而后叨念著鯉魚刺多啊來條別的唄又給扔了回去�？瓷先ノ馁|(zhì)彬彬的，但身手意外的很敏捷。
“唔，至少晚上吃魚的話我是不會挑刺的，可能得和廚師說一聲？”你有點心虛，因為這事兒中也叨叨你好多次了，但朱先生似乎很滿意，也許這就是在外的孩子和自己養(yǎng)的孩子的區(qū)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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