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窗欞外, 輕而薄的月光自高處落下,微亮的星子在夜幕下明明滅滅。
這幾日過得實在有些混亂了,應該睡覺的時辰還在胡鬧, 江殊瀾白日里想補會兒眠,醒來時才發現已經入夜。
她悠悠轉醒時,便見臨清筠正立于稍遠些的書架邊安靜整理著什么。
江殊瀾偶爾會在某些方面討懶,比如能少走幾步路的時候, 便不愿為難自己。
她的寢殿足夠寬,便把書房也布置在殿內一角, 離床榻不算近, 卻也能時時看見,她要作畫或是翻閱書籍都很方便。
但寢殿這邊也只放了她近來常用?吹臅, 別的都在真正的書房那邊, 隔段時間會更換部分過來。
此時江殊瀾便注意到,桌案長幾上都多了好些她沒見過的東西。
“醒了?”
察覺江殊瀾輕淺的呼吸聲變了,臨清筠回身看向床榻的位置,溫聲道。
江殊瀾懶懶地坐起來, 朝他點了點頭, “你在做什么?”
“整理書架。”
江殊瀾來了些興致,緩步至臨清筠身邊, 拿起幾本還未被放回架上的書瞧了瞧,道:
“這些書可并非我府里的東西。”
她拿的那幾本都是兵書史籍, 而非江殊瀾更喜歡的游記閑書。
旁邊倒也還放著不少游記,是前世臨清筠曾為她搜羅來的那些。江殊瀾沒想到此時這些書就已經在他手里了。
她還以為是見她病中可行的消遣太少,前世的臨清筠才去找了這些游記。
如今才知道, 或許早在走到她身邊來之前, 臨清筠就已經開始搜尋這些他覺得她可能會喜歡的東西了。
在她還不知道的那些歲月里, 臨清筠真的已經愛了她很久。
臨清筠面色如常,溫聲道:“這些書是我的!
“我自然知道是你的,”江殊瀾拿手中的書輕輕抵了抵他的胸口,故意問,“但它們怎么會在我這里?”
臨清筠沉吟片刻,仍如實道:
“方才讓夏問從將軍府里搬來的!
不愿吵著江殊瀾休息,臨清筠便自己一點點慢慢無聲整理這些東西。
江殊瀾醒來前,臨清筠心里又隱隱有些擔憂,怕江殊瀾會覺得他得寸進尺,與她親近之后便想要搬過來日日與她待在一起。
“那衣物呢?可有帶過來?”
臨清筠心里一動,微微頷首,“有!
她好像絲毫沒有生氣或是不悅。
“臨將軍這是……準備在我這里常。俊
江殊瀾心里歡喜,卻還是語氣悠然輕挑地問:
“還未成婚,將軍怎的這般著急?”
臨清筠輕輕吻了吻她,“是很心急。”
能日日待在她身邊看著她,陪著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便已很好。
臨清筠恨不能再早些。
“只是不知,殿下是否愿意收留末將!迸R清筠低聲道。
“自然是愿意的,”江殊瀾放下手里的書,靠過去擁著他,眸中含笑,仰著頭望他,“但臨將軍打算拿什么來換?”
“公主府可不是誰都能住的!
“殿下想要什么?”
看著她眼里細碎的星芒,臨清筠寵溺地問。
“要什么你都給?”
“嗯,都給!
江殊瀾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聲音婉轉道:
“我要你以后每日清晨都為我綰發描眉!
前世自成婚第一日起,臨清筠便開始日日幫江殊瀾綰發描眉,江殊瀾早就有些懷念他做這些事時溫柔專注的神情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臨清筠聽她說著實在不算要求的要求,心底軟成一片。
“但我可能做不好,要不先……”
“你能做好的,”江殊瀾打斷他的話,柔柔地笑著,“便從明日開始吧!
前世臨清筠為江殊瀾綰的發髻和畫的眉形都很適合她,從沒出過差錯。
江殊瀾已經開始期待明日他與她相對而坐,而他用平日里執刀劍或毛筆的手為她描眉時的模樣了。
晨光明媚,那時情意綿綿的場景想必會很美好。
只是翌日清晨,看著那兩道讓自己與臨清筠相顧無言的眉,江殊瀾才發現她可能忽略了什么。
看來臨清筠也并非什么都會。前世第一次為她描眉之前,他或許已經暗自學過練過,才會畫得那么完美。
而她昨夜的要求提得太突然了,他一時沒有準備,此時才會一邊下手過重,另一邊又實在太輕,顯得有些滑稽。
“臨大將軍,你說,今日我能這樣出門嗎?”
看著此時的眉妝,江殊瀾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臨清筠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起身語帶歉意道:“我去讓葉嬤嬤進來,重新幫你畫眉!
“不用,”江殊瀾拉住他,眸中蘊著笑意,“熟能生巧,你再多試幾次就好了!
“臨大將軍不是在……之前也會先看些冊子做點準備,然后就能做得很好嗎?”
江殊瀾故意說:“相信描眉綰發這些小事也難不倒你!
臨清筠此時略帶為難的神情實在難得且有趣,江殊瀾想再多看看。
沒有漏掉她前面做鋪墊的話,臨清筠眉梢微挑,問:“瀾瀾覺得,我做得很好嗎?”
江殊瀾面色一頓。
見臨清筠終于也有沒那么游刃有余的時候,江殊瀾本想調笑他,不曾想竟反被他抓住機會來直白地問她感受……
“還是讓葉嬤嬤來吧!彼w快道。
臨清筠反而重新坐下,放輕動作替江殊瀾把不合適的眉形拭去,重新細細地描摹。
“瀾瀾說得對,熟能生巧。”
他意味不明道:
“若是你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好或是不舒服,也要及時告訴我。”
江殊瀾快要被自己的羞恥心和他藏著深意的眼神淹沒了,她干脆闔上眸子,用底氣沒那么足的聲音道:
“臨將軍越來越孟浪了。”
臨清筠溫柔地用長指調整她眉上的黛色,不解道:
“為心愛的女子描眉,也算不該做的孟浪之事嗎?”
江殊瀾紅.唇微啟,低聲控訴道:“你分明不是指的這個……”
一個輕淺的吻落在她唇上又很快離開。
“就是指的這個!彼f。
江殊瀾拿他沒法子,終于收起揶揄他的心思,不再想著找補些什么。
她已經萬分確認,在某些事上,無論說的還是做的,自己怎么也不如他放得開。
臨清筠剛回京那段時日,江殊瀾幫他上藥時他玉白的脖頸和面容都能染上淺紅,如今倒是能神色自若地故意拿這些曖.昧的話來逗得她止不住羞意。
此一時彼一時,兩人的位置和態度倒像是在不知不覺間互換了。
妝臺邊,充滿柔情的靜謐在兩人身邊流淌。
明知江殊瀾已允許他與她同住,臨清筠還是忍不住道:
“若你覺得我們同住在一起會不太適應,我可以搬回去!
“抱歉,沒有提前問過你的意見!
或許是怕會被拒絕,或許也隱隱期待著江殊瀾本就不會拒絕,昨日臨清筠在她睡著后便讓夏問把自己常用的東西都帶了過來。
可是目的達成后,他終究是貪心的。
他想聽江殊瀾親口說她愿意讓他更深入地參與她的生活,愿意讓她的身邊處處有他存在的痕跡。
思及方才兩人的衣物收在一起的場景,江殊瀾唇角彎了彎,柔聲道:
“其實原本我就打算搬去將軍府,只是沒想到你比我快一些!
江殊瀾早已希望能與臨清筠朝夕相處。但又擔心讓他住在公主府會惹人閑話,便打算著由她搬去他的府上。
在外人眼里他還并非駙馬,住進公主府后或許會有人妄自揣測些什么。
可臨清筠似乎并不在意別的,不考慮外人得知后會不會用難聽的話議論他,只擔心她會不會不適應與人同住。
“我并不常住將軍府,但你在公主府里已經住慣了,自然是以你的習慣為先!
臨清筠溫聲道。
他連年在外征戰,將軍府空置已久。
但自開府以來,江殊瀾便住在這座公主府內,早已熟悉了這里的陳設。就連公主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按江殊瀾的心意布置栽種的。
他自然不愿讓江殊瀾離開自己熟悉的一切,去將軍府重新適應。
“我的習慣嗎?”
江殊瀾重復他的話,語調微微上揚道:
“我的習慣就是每日睡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和醒來時第一個見到的人,都是你。”
這是前世他們成婚后共度的一個個日夜讓江殊瀾養成的習慣。
前段時間她也并不適應每晚自己孤零零地入睡和醒來,所以才會每日在他身邊待很久,早早地去,又踏著夜色回府。
所以住哪兒都可以,他在身邊就已經很好。
臨清筠心底充盈著暖和安寧,溫聲道:
“好。”
他會成為她不可分割不可更改的習慣。
一生如此。
宮宴過去后,京都平靜了許久。
人人都知道云月公主被火灼傷,皇帝正命人四處搜尋可以祛疤的良方。重金懸賞之下,有不少醫者從各處往京都而來。
聽說范大人自宮中起火那日開始,便一直留在云月公主身邊照顧,已許久沒回過自己府里了,可以說是極盡用心。
但皇帝最想找到的游醫林岱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無人能尋到他的任何蹤跡。
江殊瀾知道,本已在回京途中的林老先生接到臨清筠的信后,便轉向去了避世隱居的一位老友那里。
而江殊瀾承認先帝曾為她指婚的事也已在京都傳遍。
那日不少人都看見唯陽公主拿手爐砸范明真,當眾否認了曾與他有婚約的事,沒人料想到她會又改了說辭。
可唯陽公主與臨將軍之間的相處似乎不僅不受任何影響,反而還更親密了些——
臨將軍竟搬去了公主府里住。
按例,即便是駙馬也需要在與公主成婚后才能住進公主府內。如今這般名不正言不順,公主身上還有與其他男人的婚約,反倒像是以往其他公主那樣,往府里收了個男寵似的。
這般奇恥大辱臨將軍竟也能忍。且他每每與唯陽公主外出時雖仍戴著不同的淺色面具,旁人都不難看出他對待公主溫和寵溺的態度。
不少人都聽說,有回公主在馬車上睡著了,將軍安靜溫柔地抱著她走出馬車回了公主府,他手上還不忘拿著公主在長街上買的花燈。
不僅是臨將軍與唯陽公主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范明真自宮宴那日起也一直未出過宮,連上朝都不去了,只守在云月公主身邊。
京都人人都在觀望,好奇唯陽公主與范明真的婚事,或是想知道臨將軍、唯陽公主、范明真、云月公主四人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最終會如何收場。
而江殊瀾除了日日與臨清筠待在一起外,只做了一件事——
讓人盤下了一間書局。
待書局重新布置好后,江殊瀾便帶著地契找到了一個已經許久未見的人。
崔言修。
自那日在隆寶堂門前為這位未來的首輔解了圍之后,江殊瀾便一直讓人暗中注意著他的情況。
得知崔言修的弟弟已經養好了病,他也在認真準備科考,江殊瀾便不再打擾他的生活。
今日臨清筠要進宮探一探皇后那間暗室,江殊瀾才來了崔言修和他弟弟落腳的山寺中。
見門外之人竟是當日助自己討回明珠的唯陽公主,崔言修連忙跪下行禮道:
“殿下!
“不必多禮,”江殊瀾朝他抬了抬手,“家人的病可治好了?”
崔言修站起身,拱手道:“家弟已經痊愈,多謝殿下當日出手相助!
崔言修知道,若非唯陽公主幫他解圍,那日他不僅拿不回傳家寶,或許自己也無法全身而退。
當時殿下還給了他銀錢,不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還讓他這段時日可以安心溫書,不必為生計奔波。
“只是那筆銀錢,草民暫時恐怕無法……”
“你以為本宮今日是來討債的?”
江殊瀾打斷他的話,揶揄道。
“草民不敢!”
見崔言修立馬又要跪,江殊瀾無奈道:
“不必如此誠惶誠恐!
“多謝殿下!贝扪孕薜。
“本宮今日來,是有一事要交給你!
“草民定當盡心竭力,死而后已。”崔言修誠摯道。
“沒那么嚴重,”江殊瀾讓葉嬤嬤把地契拿給崔言修,“這里有家書局,是給你和你弟弟的!
“殿下……”
“不用急著拒絕,”江殊瀾打斷他的話,“這家店的位置并不算好,只是讓你們在京都的生活能有個著落。”
即便狀元登科,在有官可做之前也只能等一次次的官員選拔。
很多像崔言修這種出身寒門的書生在等到官職之前連生活都成問題。
一年,兩年,甚至更久,實在熬不住等不起,最終只能遺憾返鄉的也大有人在。
“殿下當日之恩草民已無以為報,如今危機已過,實在不敢再勞殿下費心!
“那春闈之后,若久久無官可做,你準備以何謀生?”
“草民可以賣些字畫。”
“到時京都最不缺的就是書生,更不缺你們的字畫,若賣不出去,你又當如何?”
江殊瀾繼續問。
崔言修一時無言應答。
他只會筆墨工夫,弟弟也不過十四歲,他們在京都并無親戚友人,想要長久謀生的確不會容易。
“再者,那日本宮借給你的銀錢,你準備何時還?”
江殊瀾忽然問。
當日她把銀錢給崔言修時,怕他會不收,便說了只是借他的,待他手頭寬裕了再還就行。
但江殊瀾和崔言修都很清楚,即便春闈后他很快便有官可做,開始時官職也不會太高,靠微薄的俸祿很難在短期內還清那筆銀錢。
崔言修無力地垂首。
他知道,僅靠自己,在京都的確是舉步維艱。
“況且本宮與臨將軍若成婚,莫非你要空手來喝喜酒?還是說,到時即便本宮請了你,你也不愿來?”
前世崔言修是臨清筠在朝堂中最大的助力,也像紀懷光一樣,是他的知己好友。加上云游天下偶爾回京的林謹,他們曾多次一起飲至夜深,讓臨清筠的疲憊不堪的神思得到短暫的休息。
江殊瀾不在的時候,崔言修曾數次開解臨清筠。
雖仍無法改變臨清筠日日低落的情緒,卻為他孤守的那幾十年找到了一個目標——
做一個能得江殊瀾贊許的好皇帝。
江殊瀾很感謝他們讓臨清筠不算徹底孤身一人。
所以這一世她與臨清筠成婚時,她自然也會讓他們都來喝杯喜酒。
也補上前世那份。
“殿下與臨將軍……”崔言修面露疑惑。
他即便是在山寺中暫住,也聽來往的香客說起過,唯陽公主與幾年前的狀元范明真有婚約在身。
但如今看來,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江殊瀾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把地契交給崔言修,“這家書局是本宮與臨將軍一同贈與你的!
“只當是預祝你春闈順利,能得償所愿!
“你若實在不敢收,也可以把自己當成是這家書局的掌柜,替本宮經營,按市價得工錢!
“待你攢夠錢還給本宮后,再把店還回來也可以!
江殊瀾知道崔言修或許很難說服他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這家書局,換了個法子。
“當然,若你反而虧了錢,本宮是會記在那筆欠款上的!
崔言修沉思片刻,重新朝江殊瀾行了個跪禮:
“殿下與臨將軍的恩德,草民沒齒難忘。”
崔言修明白,唯陽公主提起臨將軍,提起春闈,是意有所指。
而若接受唯陽公主的這份好意,意味著什么,崔言修也并非看不懂。
他很清楚,在朝堂上,像他這樣出身寒門的人幾乎很難有立足之地,更遑論施展抱負。
為公為私,唯陽公主與臨將軍的陣營或許都很適合他。
看到崔言修表明態度,江殊瀾把地契交給他后又叮囑了幾句,便帶著葉嬤嬤一起離開了。
離開山寺前,江殊瀾在那尊受過無數人跪拜的佛前,虔誠地上了一炷香,卻并未求什么。
老天爺已經給了她回來與臨清筠彌補遺憾的機會,她不能再貪心要更多。
江殊瀾回到公主府時,臨清筠已經在院內了。
“你回來啦?”江殊瀾問,“有受傷嗎?”
她還以為臨清筠會比自己回來得晚些。
那日邢愈在皇后的暗室中受了傷,江殊瀾有些擔心,一路趕著回來的。
臨清筠微微頷首,將帶著笑容快步朝自己走來的人擁進懷里,溫聲道:“沒有受傷!
“崔言修收下了?”臨清筠問。
昨夜江殊瀾和他說過今日要去做的事,聽完后臨清筠心底便有疑問,卻一直留到了現在。
“收下了,”江殊瀾親昵地靠在他懷里,“他應明白其中深意。”
“瀾瀾,你為何覺得他有能力為我們所用?”
“據我所知,今年的學子中,崔言修并非最顯眼的那個!
甚至可以說是無人在意崔言修這個寒門學子。
春闈還未開始,江殊瀾卻似乎已經確定崔言修今后能大有作為。
臨清筠不知她這份確認或是信任從何而來,而這令他覺得很在意。
臨清筠還記得,那日江殊瀾說會遲些去將軍府陪他,便是去了隆寶堂門口為這名叫崔言修的書生解圍。
如今回看,臨清筠意識到當初他心里為何除了不舒服以外,還覺得其中有違和之處——
江殊瀾就像是早知道崔言修會出現在那兒似的。
所以她才會在前一天離開將軍府時便告訴臨清筠,她第二日會被一些事情耽擱。
那日臨清筠便派人查過,崔言修并非京都人,在那之前也從未與江殊瀾見過。
手下找來了幾份崔言修寫的文章,臨清筠看得出來,他的確是大才,堪當重任。
但那日江殊瀾與他不過是初次見面,卻好似已經知道他有才能,所以才不僅助他脫困,還曾指點他不要只讀世間書而不懂人心。
江殊瀾并未察覺臨清筠心中所想,只是笑著問:“你吃醋了?”
不然他不會讓人去查崔言修。
臨清筠望著她,點了點頭,如實道:“對。”
他難以抑制地想知道,江殊瀾施恩于崔言修,是否只是因為他有才能。
臨清筠派人仔細查過,崔言修并非是像范明真那樣的偽君子,他的確性子純直。
崔言修的心要比他的干凈太多。
察覺臨清筠的懷抱收緊了些,他似乎隱忍著什么,江殊瀾柔聲道:
“那書局是以我們倆的名義交到他手上的,我還讓他賺了錢給我們的大婚備禮。”
雖然臨清筠吃醋時江殊瀾心底會覺得有小小的歡喜,但她還是舍不得讓他心里不舒服。
“今后在朝堂上他應能助你一臂之力,”江殊瀾親了親他的下巴,“所以我這是在替臨大將軍招攬人才!
“臨將軍有獎賞嗎?”
臨清筠喉結滾了滾,啞聲問她:“瀾瀾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啊。”江殊瀾勾著他的脖頸,語氣柔媚道。
“想要你抱我,吻我,越來越心悅我!
她想要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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