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這一個新年,林小北不是在吃余酒做的美食,就是在催余酒做新的美食,一邊吃還一邊翻做好的教案修改。
今年開學幾乎每個班都多了一兩個學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山公社的這兩個廠子的帶動,不僅是青山公社多了不少果園、水奶牛養殖合作社,青山公社臨近的幾個公社,包括隔壁縣城的,也都紛紛搞起了水牛奶養殖。青山公社的廠子直接派出養殖技術員到臨近的合作社去指導,遠一些的就讓他們把人送過來統一學習。
廠子的效益好,能帶著附近的鄉民一同增加收入,所以可能就因此多了些學生過來學習。
林小北回去和余酒說到這個事情時,余酒說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廠子招工要求要初中畢業的。怪不得呢。林小北夸贊:“你們廠子的領導不錯,能想到這個要求。以后讀書的孩子多了,就能提高人民的素質,還能培養更多技術人才,你說是不是?”
“那是當然。所以林老師真偉大。”余酒順口一起把自己媳婦兒也給夸進去。
她做的不過就是自己的分內事,算什么偉大呢。
不過,他夸的,她就當是真的了。
有了上個學期的磨合,這個她和學生的教學進行得更加順利。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了,九班班上好幾個成績好的學生這學期都和劉奇一樣,開始上課犯困,臉色也不好。難道這個犯困還人傳人了?
挨個地問了一遍,都沒有問出什么,學生畏畏縮縮的。于是林小北又找到了秦遠森,反饋了九班學生的這些情況,“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很危險,要是再不及時遏止,時間長了,這幫孩子的學習就會慢慢落下,學習的事情不進則退,到后面他們可能連中班的學生都比不過。”
秦遠森沉思,因為林小北不是第一個來跟他反饋這個情況的老師,七班的班主任課后來跟他告狀說九班的學生成績好了就驕傲了,上課都不好好上課,好幾個都在課堂上打瞌睡。
為此,秦遠森和另外兩個班主任連著幾個晚上去男生宿舍巡查,也沒發現什么蛛絲馬跡,找了幾個班里比較乖的學生來詢問,都說不知道。
幾個老師一同商量,決定把出現問題的幾個學生一同叫到辦公室,然后剩下的九班的學生一個個喊進辦公室盤問,林小北沒有參與盤問,而是坐在一旁觀察學生的神情,有幾個不停地捏緊衣角的學生顯得很緊張,還有一兩個面對這么多老師的盤問說話都結巴。按理說,他們都是帶他們一年的老師了,平時上課什么的也沒有過體罰學生,幾個老師都不是那種脾氣暴躁的,學生不應該和老師說話還這么害怕,除非心里有鬼了。
問完了九班的學生,林小北提議和這幾個學生一個宿舍的學生也挨個叫過來詢問看看能不能又發現。其中有男生還有女生,一個宿舍里三個班的學生混雜在一起,所以就挑的勞動課時間來一個個地問。
先找的女生宿舍的學生來詢問,有兩個女生說話的態度還挺囂張,老師就問了在宿舍和出現問題的女同學關系怎么樣,她們就什么臟話都罵,因為都是八班的學生,八班的班主任在旁邊看著臉色陰沉得都快滴出墨來。
話也不用問了,直接把人留下,繼續讓下一個學生進來問話,進來的女生看到留在辦公室吊兒郎當站著的那兩個女生,瞬間有些慌張地說:“老師,我什么都不知道。”
陸續叫了幾個女生進來差不多都是這個反應,這下再明顯不過了,進來的女生都害怕這兩個人。
林小北讓留下的兩個女生回去,然后去翻看她們的學生檔案資料,其中一個女生還是隔壁公社書記的女兒。
后面問道男生宿舍時,有幾個學生的態度雖然不像前面那兩個女生那么囂張,但是也能明顯看出他們的心虛。畢竟也才十三四歲的孩子,還不會完美掩飾自己的小動作。
詢問了一圈,記下了幾個可疑名單。
學生都出去后,羅紅在辦公室里氣急敗壞地道:“這都什么學生!還說就是讓同學晚上幫忙寫寫作業,還幫洗衣服,他們的手是斷了嗎?”
其他幾個老師都沉著臉,揪出來的幾個有嫌疑欺負同學的,女生都是八班的,男生是七班和九班都有。林小北默默吐槽:還真是會給自己分配。
因為到了周末,還沒有其他的什么證據線索,也只能先放一放。不過林小北特意提醒了余小光今天放學直接去家里吃飯,她想著余小光也是學生,應該會了解一些學生間的事情。
她心里有個模糊的猜測,但是沒有證實不好下定論。
余酒回來的時候看到余小光也在家里,驚訝地問道:“還不回家?”平時一到周六下午就跑得不見人影,讓他留在家里住一晚第二天下午回學校省得來回跑都不愿意。
“四嫂叫我來家里吃飯。”在四哥面前就喊四嫂,在四嫂面前就喊林老師,這個區別把握得死死的。不過自從林小北幾次帶他出去加餐,慢慢的他就改了口。還好上了初中不是她來帶他們班,不然林老師這個尊稱是改不掉了。
吃飯的時候林小北就開始問余小光,在學校男生宿舍里面會不會有矛盾,有人欺負人的。
余小光大口大口進食,抽空回話:“就有的宿舍可能有,大晚上不讓人睡覺,還要欺負同學給他們洗衣服,還搶同學吃的。”
“那你們宿舍有嗎?”余酒抬頭看了他一眼。
“也有,不過沒有那么過分,我們宿舍的其他男生都看不慣這些人,剛開始那幾個刺頭想挑事,差點被我們圍起來,就不敢了,嗝~”
余酒對這個顯然還挺習以為常,面色不改地說:“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和四哥說,哥幫你打回去。”
“嗯嗯!”余小光瘋狂點頭,又有些猶豫地說:“還是不用了,四哥,我能自己搞定。我可不想你來幫忙,前幾年你幫三哥打架,三哥被爺爺抽了一頓,你一點事都沒有。我爺爺現在是打不動了,我爸力氣大著呢。”
一不小心又暴露了余酒的一個黑歷史。
林小北:在一個老師面前討論這個真的好嘛?
兩兄弟后知后覺地想到好像不太適合談論這個話題,余酒見林小北憤怒地看著他,不滿他這么亂教孩子。余酒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避開她的視線,低下頭專心吃飯。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和老師說,會有老師來處理,打架是不好的,萬一沒個輕重打重傷了,你們有理也變成沒理,聽到沒有?”
“嗯聽到了。那,那要是老師也不管呢?他們還繼續欺負人怎么辦?”
“”林小北哽了一下,對上他們兩兄弟期待答案的眼神,低下頭去小聲地說:“那你就等他放學了叫你四哥在門口攔他,先嚇嚇他,要是還犯,你就打回去。”
先撩者賤,她初中的時候有段時間也經歷過校園暴力,本來沒有很過分,老師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那個時候軟包子的性格覺得忍忍就算了,后來被人家往被子上潑水還扔她的衣服,她也不忍了,趁著晚自習班主任和整個班的人都在,她直愣愣地上講臺拿了根細長的教棍在手里甩了甩,然后直接上手打,連過來攔著的班主任也挨了兩棍。后來叫了家長過來,她爸媽都沒空來,雖然她一個人面對好幾個家長,氣勢也沒輸,把那幾個欺負人的同學的乖乖女形象撕個一干二凈,然后她還圍觀了一場集體棍棒教育場面。
所以說,道理講不通的,直接上手就是了,不然這口氣出不來,以后一直記得的就是被人欺壓的憋屈,積壓久了人不抑郁才怪。把氣撒出來了,一直記得的就會是:哦,曾經有幾個神經病搞事情,好好和他們說話不聽人話,所以我打了他們一頓。
余酒臉上的笑沒停下來過,夾了個雞翅膀給她,“快吃。”
之后林小北又問了余小光宿舍里的情況,眉頭緊鎖,好像只有她帶的這三個班的情況比較嚴重,其他班的都還是小打小鬧的,沒有出現現在的情況。
吃完飯余小光騎著家里的自行車回去。
余酒拖著林小北出去散步,“出去走走,吃完就躺著對身體不好。”主要是她小身板真的有點弱,特別是每次來例假的時候疼得臉色蒼白全身冒冷汗。去找了縣里的老醫生看過之后,現在都在按時熬中藥喝,不過醫生也說了,喝藥是輔助,還得多鍛煉。
跑步是不可能跑步的,她又撿起了以前學的瑜伽。只會一些簡單的動作,她恨曾經拖拖拉拉學得太晚,穿來這里也沒瑜伽班可以報啊。
但是余酒覺得她練瑜伽用處沒那么大,他只要在家,吃過飯就要把人拉出去散步,等散個半小時回來,又讓她跳繩,跳繩的數量一點點增加。可謂是煞費苦心了,林小北也從剛開始的一鍛煉就蔫變成“也能接受”。
不過就是出去散步的時候經過那棵老榕樹,不少爺爺奶奶們在那里聊天,比白天的時候還熱鬧。看見他們走過來都笑著打趣:“這小兩口感情真好。”
也有些嘴碎的,一看人家走過去了就擠眉弄眼地嘲諷:“我聽說啊,這小伙子啊,家里就他一個了,那姑娘是城里來下鄉的知青,都結婚大半年了還沒有消息呢,我上次經過他們院子看見人在熬藥,說不定啊,這姑娘身子不行,不一定能生出來。你說說,這要是沒個娃,這家可不就斷了。”
有人八卦地開始說起這件事情,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有些自己的判斷能力,一個看著面向比較苦的老太太唾了聲,“你聽說的什么時候真的過,什么事都拿來胡沁,說話不積德,怪不得你家的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厲害。”
其他人聽了一想,可不是嘛。
走遠了的余酒喝林小北不知道身后的插曲,她還想著學校學生的事情。很大可能就是那幾個學生被同學欺負了,但是又不敢告訴老師。
還是得找一個突破口,老師當然可以幫助他們去懲罰那些欺負人的學生,但是他們的學生自己也應該學會站起來反抗,還有就是,學生也要了解什么是校園霸凌,學校更要了解,同時給出相應的懲罰條例。
這么一盤算,晚上洗完澡后她就拿起本子寫下她的想法,先找領導說明現在這個情況并制定相關懲處明細,然后在全校開展反校園霸凌講座,再和學生講解如果參與校園霸凌會面臨學校什么樣的處罰,最后還要再去找九班的那幾個同學再了解清楚來龍去脈,對相館的學生進行處罰并告知家長,結束之后還要把這件事情通報到學校的公告欄里,讓大家引以為鑒。
寫完都十一點了,還好公社這里都通了電,要是在余家村,用煤油燈真的傷眼。
“誒,小光說你以前幫余昌打架,是為什么?”
“余昌自己瞎顯擺,人家看他穿得好吃得好還有錢,都逮著他一個搞事,他打又打不過,又不敢和家里說,那時候我讀高中,離得近,就過去幫打了一架。”還是兩個人打七八個呢。
“那你真夠義氣。”聽他這語氣還挺驕傲的是怎么回事?不過怪不得余昌和余酒關系那么好,合著是打架打出來的。
“嗯,還行。”余酒默默受了這個夸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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