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錢嬸子也知道現在對于要參加高考的學生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也不好耽誤人家學習,趕忙說明來意:“林老師敞亮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們兩家都有個孩子報了今年高考,今年剛高中畢業的,他們買了林老師寫的那套書,說用著好,但是就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我們就想著,要是林老師這邊方便的話,能不能也帶帶他們,讓他們也跟著過來您這邊學習?”
旁邊木訥些的孫嬸點了點頭,眼含期待第看著她。
“我這里幾個朋友都是報的文科,我給他們講課也方便一起講,你們家的報的文科理科呢?”
“都是理科。”錢嬸說完就有些慌了,人家都教著文科,他們兩家的孩子學理科,林老師也沒辦法分身乏術地去教啊。
“也行,那讓他們也過來這里學吧。我之前答應了朋友給他們上午下午講兩個小時的課,早上背時事講數學,大家都可以一起來,下午給我朋友們講完了,我再抽一個小時的時間給他們講物理化學,晚上他們都在這復習,他們也可以一起過來。不過,我家里桌椅不夠了”
“這個好辦,我們自己帶桌椅過來,我家里有張長桌子,我們兩個孩子一起用就行。”錢嬸聽她答應了讓自己家孩子過來一起學習,還另外抽時間給他們上課,早就樂開花了,這點小事情他們自己來搞定就行。
“那就這么定了哈,下午就過來學習吧。”林小北和兩位嬸子確定了就說要回去上課了,就不送她們了。
錢嬸這邊高興得都忘了別的事,還是孫嬸拉了拉她的袖子,錢嬸立馬反應過來,然后把手里提著的籃子遞給林小北:“林老師,這都是土雞蛋,有身子的人每天煮個糖水蛋吃補身體,感謝您幫忙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
林小北想了想還是收了,想著等她們孩子過來學習了,自己也請他們吃些零嘴,這樣也不欠什么。
她和兩個嬸子說話也沒特意避開其他人,里邊葉闖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等人走了,林小北進來堂屋后葉闖還擔憂地問:“小北,你這樣能吃得消嗎?”這樣一來,一天就要給他們上五個小時的課,還要抽時間給他們答疑,一天下來,要花的時間也不少了。
能答應他們做這些事情,肯定也是自己衡量過的。林小北安撫他們道:“沒事,要是撐不住我肯定會說的,就坐著講講課,沒什么辛苦的。”
放在村子里,沒幾個能像她過得這么舒坦的了,其實也就是余酒整天提心吊膽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導致大家看到她就怕她有什么閃失。
錢嬸和孫嬸家的兩個孩子下午就帶著書過來了,還把錢嬸家里的長桌和一條板凳一起搬過來。
堂屋已經很擁擠了,下午幾個小伙子合力把堂屋原來的沙發桌子和斗柜挪了位置,靠窗的這邊依然是葉闖四人用,又把兩個新加入的小伙伴安置在旁邊靠墻那里。新來的兩個小伙子比葉闖他們小了四、五歲,過來學習也哥哥姐姐地叫得起勁,大家對他們的加入也適應良好。
這下,他們家里讀書聲音更大了。
從八中離職的那幾個老師就和林小北家住在一條巷子里,不過是一個在巷頭一個在巷尾。有人知道林小北在家給其他人輔導功課,就想著也參與進去,但是被覃丹制止了:“人家家里哪有那么大地方容得下那么多人,再說,上次公安局來調查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幫她說話,人家心里肯定有芥蒂。”
說到這個,剛剛提議說想去林小北家里一起學習的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會起這個念頭無非就是覺得林小北能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可能掌握得比他們好,想讓她幫忙指點功課。
不過覃丹說的也有道理,人家不一定會歡迎他們,還是別去討嫌的好。
每天這幫人都學到快挽上十點了才回去,都是先繞路把唯一一個女同學送到家才各回各家。錢嬸時不時地就煮些花生或者紅薯送過來給他們加宵夜。
林小北給別人輔導功課的事情傳到學校那里,辦公室的老師閑聊的時候還說起過,有人覺得林小北是自信過頭了居然還去指導別人怎么高考,言語之間可見幸災樂禍。隨即就有人反駁:“大家用的復習資料都是林老師自己整理的,她要是沒這個信心,誰還能有?我們高中的老師都買這套資料給學生講課。”
“就整理出來而已。羅紅,你不是和林小北關系好嗎?你就沒去找她輔導?”
這句陰陽怪氣的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聚焦到羅紅身上。之前林小北被學校領導談話后回來和羅紅在門口說的那句話,都被大家在學校里傳開了,特別是當大家知道羅紅是最先跟林小北拿這套資料卻在教育來調查時直接說是從她那里買過來的別的都不清楚后。占了大便宜,有事的時候不說幫忙說幾句話,還怕被責怪也沒和提前林小北透個底。任誰誰都不會對這樣的人有好臉色。
羅紅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淡淡地回:“林老師在辦公室的時候和大家都差不多吧,哪里就見得我和她關系好了。”說完就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后拿起來去教室了。
眾人基本分成兩派在爭執,只有零散兩三人坐在自己座位上沉默不語。秦遠森也是其中之一。
覃丹他們商量要離職備考的時候也叫上了他,但是他自己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一邊工作一邊備考。他和其他人不一樣,即使沒有了這份工作,靠著家里也能在鄉下過得好。萬一他最后沒有考上,又離了職,到時候想再回來當老師怕是不可能了,到時候日子就要回到兩年前那樣,這樣的落差他接受不了,所以還是選擇比較穩妥的方式。
在覃丹他們拿到了林小北的資料書去印刷時,他也跟著要了一份,加上這兩年在教書還有些底子,所以學習起來也還算輕松。但是即使如此,也還是有些難題不太懂,問其他老師吧,其他老師也講得不夠明白。他倒是想去問林小北,但是也沒這個膽。
其他人的爭執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你們這么肯定人家教不好,等考完出來,要是人家教得好,你們記得今天說的話可別往前湊。”
“說這些早著呢,等考完出來不就知道了。我就不信,難不成她還能幫那幾個考上大學,我可都聽說了,有四個都是她丈夫的同學,都好幾年沒有碰過書了。”
“你信不信有什么要緊,你就等著到時候人家那邊出效果了你又厚臉皮往上湊!”
學校那邊的爭執倒是都沒有傳出來。
林小北他們這里雖說動靜不小,但是也就周圍住的人家知道,也有家里有孩子報了高考的,但是大多數人都不信林小北能幫什么忙,看錢嬸和孫嬸輪流往她家里跑送這送那的就跟看笑話一樣,直說后面沒考上還倒貼進去那么些吃的真的不值得。
任他們說他們的,孫嬸還特意找林小北說了:“哪怕我家二狗考不上,我們也感謝您。”
每次都被這個稱呼雷到的林小北不敢說準話,只說讓家長放寬心,她會盡力教的。其實兩個年輕小伙都是今年剛高中畢業的,底子比葉闖他們幾個好多了,起碼很多知識點還沒有忘記,林小北教的時候進度也很快,幫他們把理科的知識點過了一遍,剩下的就是讓他們除了寫她那套資料的練習題,還讓拿以前的練習題出來重新做一遍。
劉春香找余酒說過讓余思思住他們家里,跟著林小北一起學習。余酒還沒有拒絕,余思思那邊就給拒了。說反正廠子里的工作輕松,她在廠子自己學也可以。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余酒就在旁邊,聽了之后嘲諷地笑了下:就余思思這樣看書三分鐘,偷懶半小時的,要是她都能考上大學,那真是見了鬼了。
他對余思思沒什么兄妹友愛之情,而且余思思還經常給他媳婦兒臉色看,他才不想管,考不考得上關他什么事呢。
到了十二月初,天氣漸漸轉涼,林小北早上起來的時候沒注意保暖,冷不防地感冒了。但是懷著孩子又不能隨便吃藥,連著兩三天不停地打噴嚏擤鼻涕,猛地喝余酒做的生姜紅糖水。
好在已經到最后了,該講的也講得差不多了,剩下最后一個星期,林小北就讓他們按著之前的習慣讀書背誦做題,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就被林小北趕出去跑十五分鐘,跑完回來先花十五分鐘讀書,然后再繼續做題。
最后幾天了,余酒擔心她生著病還要去高考,廠里的那幫銷售人員都帶回來不少單子,近段時間是不需要愁東西做出來賣不出去了,余酒干脆就跟廠長請了七天假,連著高考的兩天也一起請了。回家專心照顧她。
余酒提前和杜廠長申請了借用廠里的貨車,到時候就把公社的考生送去縣里考試。也有自己的私心,主要是為了能讓小北坐副駕駛位舒服一點。要是有人考上大學了,說出去公社也有面子,在這種能刷好感的事情上,杜廠長一點都不含糊,大手一揮就批了兩輛車出去接送考生。
到了考試前一天,余酒帶上兩人一套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還有背上復習資料,牽著林小北去坐車到縣城。
青山公社離安山縣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但是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大家基本都是提前一天到縣城的。還好他們去得早,招待所的房間還不少,大家都兩兩一間住著。在同一個招待所里,青山公社的考生都住在一塊兒,林小北跟余酒出去吃飯的時候還看到不少熟人。
趙銘惠和秦遠森住兩個臨近的房間,也和他們差不多同時出門去飯店吃飯。雖然對秦遠森沒什么好感,但是一路上林小北和趙銘惠倒是聊得來,直到碰到喬菁菁和江然了,林小北和他們拼桌吃飯,才和趙銘惠分開。
安山縣城這么多年還沒有這么熱鬧過,縣里唯一一家國營飯店更是爆滿。
他們沒心思看別的,吃了飯就回酒店休息,晚上也早早睡下了,第二天一早,林小北起來的時候余酒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給她洗漱,還買回來了包子。
他們到考場的時候剛好到點進場,等人少了他們才排隊進去,外邊還有很多家屬等著。
林小北挺著個大肚子進去的時候吸引了不少目光,特別是進考場的時候,來得又比較遲,監考老師多次不自覺地瞥向她的肚子,眼里有些不贊同。
就像以前經歷過的無數次考試那樣,林小北的心態非常平和,拿到試卷瀏覽了一遍題目,大概心里有數了才開始寫題。
兩天考試下來,都是林小北一出考場門就看到余酒在等了,兩個人就回去吃飯休息,誰也沒有提考試的事情,別人來找他們對答案他們就說已經忘了,然后專心準備下一場考試。
直到最后一科考完,他們先回了招待所收拾東西,就坐上早來等著了的貨車回家。
考試也怪累的,林小北一回到家就躺床上,睡到快八點了才醒。外邊院子里嘈雜聲越來越大,喬菁菁和李強的聲音最大,還摻雜著葉闖他們六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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