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豈會站在那里等著挨揍？
見秦思媛撲過來，她趕緊往柳如煙身邊去。
結果沒打到她，反倒柳如煙差點摔倒，只見她及時抓住旁邊嬤嬤的胳膊，伸手指著的秦思媛，“你看看你現在還有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母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
“那是你舅母！”秦寬拍桌子打板凳，捂著胸口血氣上涌。
“秦相、曹大人，舉頭三尺有神明，宇哥兒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在他身上付出了很多心血，也將他當半個兒子看了，曹大人盡管調查我，我還是那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斜！”柳夫人說得鏗鏘有力，又整了整衣衫，眸光清明，“我好歹也是柳家的大夫人，也容不得被這樣栽贓陷害！”
“秦相……”曹長柏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這件案子既然圣上已經交給曹大人，曹大人盡管放手去查，我就是個旁聽，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前，還勞煩大人保密……”秦寬說到這里止了聲。
曹長柏點點頭，“秦相放心。”
“雷少卿。”
“屬下在。”
“既然簪子是在青玉院找到的，又和柳夫人還有秦三小姐有關系，你立刻去查最近她們去了何處，做了什么。”
“是。”
大理寺少卿雷風接了命令后，立馬帶了人去調查這件事情。
“為什么還要調查我？”秦思媛不服。
“秦三小姐，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要調查，并不是針對你。”曹長柏耐著性子解釋，“而且秦大小姐與此事干系最大，已經遣送大牢審問了。”
一聽送到牢房，秦思媛噤了聲。
秦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眾人也沒心思用膳，柳如煙一身素衣坐在那，輕輕抽泣著。
從白天等到黃昏，大理寺少卿帶著一應人證物證從秦府后門過來。
他將證物一一呈上，并將事情交代了一遍。
“柳夫人這些天就是逛街買東西，但都是一些小物件，那簪子也不是最近買的，而是兩年前在錦繡云坊采買的，錦繡云坊的賈掌柜還將前年的賬簿拿了出來……”大理寺少卿先說柳夫人的行跡，連同賬簿也從錦繡云坊帶了過來，讓兩位大人過目。
秦寬剛將筆錄看完，這些都是記錄柳夫人最近半個月的蹤跡，還有那些作證人的畫押，以及那些作證人的家世背景也都被扒了出來，又將賬簿也看了一遍，都對得上。
柳夫人的嫌疑目前被解除，而她也十分識趣地站在一旁沒插嘴。
“秦三小姐呢？”曹長柏問。
大理寺少卿將秦三小姐的物證呈了上去，沒說話。
秦寬看著秦思媛的，曹長柏才開始看柳夫人的。
他還沒看完，秦寬看到最后‘秦三小姐買的這些藥材混在一起和藏獒身體毒素一樣’字樣后，氣得將手中那疊紙拍在了桌子上。
“混賬！一個兩個都是混賬！”
“秦相息怒。”站在那里的大理寺少卿趕緊雙手作揖低下頭，跟來的證人也嚇得跪在地上。
秦思媛不明所以，正想開口，秦寬狠厲的眼神望向她：“你還不給我跪下！”
“父親，發生什么了？”秦思媛跪下問。
柳如煙將拍在桌子上的那些證詞物件拿起來看了又看，嘴里輕喃，“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曹大人，你瞧瞧這上面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柳如煙將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
曹長柏原本是不想看的，可柳如煙還一臉不相信的將這些拿到他面前來，非要他看，畢竟這是秦相的家務事，他這官階比他差遠了，該說不說，知道越多不僅容易‘長斗雞眼’，還容易被‘小人’惦記！
他看完后，瞧著柳如煙希冀的目光，凝重道：“單憑這些證詞并不能說明什么，雷少卿，你確定人證都在這了？”
“回大人，仁濟堂的掌柜和大夫，益和堂的大夫和抓藥先生都在。”大理寺少卿看著他們四個人，“你們盡管如實說，若有任何隱瞞，那可不是一輩子牢飯這么簡單！知道嗎？”
“草民知道。”
四個人異口同聲，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且起身一個個說吧。”曹長柏淡淡道。
仁濟堂的吳掌柜直起身，跪在地上道：“回各位大人，草民當時親自接待的秦三小姐，她在鋪子里面買了我們鋪子特有的藥材秋日紅和映山雪。”
“回各位大人，秦三小姐和秦三小姐的丫鬟都去過我們鋪子，當時還給了草民一錠銀子，要草民保密，這銀子還沒來得及花呢，就被抓過來了……”抓藥先生將手打開，里面是印了秦府印子的銀錠子，他呈上去，讓兩位大人看。
“在益和堂買了什么藥？”
“千籽草和朱櫸。”
仁濟堂的大夫聽了這話，臉色大變，惶恐地跪在地上，“大人，草民若是知道秦三小姐要了千籽草和朱櫸，是萬不會給她開那兩種藥的！”
“此話怎講？”曹長柏只是囫圇吞棗看了一遍，并沒有看仔細。
“秋日紅和映山雪具有安神作用，前兩味藥材和千籽草混在一起倒沒什么，這四種藥材但凡哪三種摻在一起都具有益氣補血之奇效，但是四種混合在一起，輕則致幻，重則瘋癲抓狂……”仁濟堂的大夫仔細講著。
“絕對不可能！我是按照姐姐給我的方子去抓的藥！這其中一定……”
“相爺，外面蘇嬤嬤求見。”
秦思媛話音未落，管家急匆匆進來。
秦寬問：“她這會過來做什么？”
“說是二小姐出事了。”管家知道的也只有這么多。
“讓她進來。”秦寬已心力憔悴。
柳如煙聽到這些猛地起身，走至管家身邊，“柔兒姐怎么了？”她的孩子們接二連三出事，讓她腦瓜子嗡嗡的。
“奴才也不知道，但瞧著蘇嬤嬤身后跟著的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
管家的話讓秦寬也慌了，“快讓她們進來。”
蘇嬤嬤進來的時候，不由分說地給了秦思媛一巴掌。
“蘇嬤嬤這是想在我秦府耍威風嗎？”秦寬厲聲道。
蘇嬤嬤先恭敬行了禮，中氣十足道：“回秦相，老奴原本只是奉太子殿下的意，帶秦三小姐回去赴命，但實在是替殿下忍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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