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關鍵在于要敢干
李卓是絲毫不客氣的,他早把自己這條命舍棄了,現在只想查清楚事情真相。干爹已經叫出去了,他已經不要臉了,但是在不要臉之前,他早就不要命了。
事實證明,這老吏部尚書根本不是什么鐵錚錚的漢子,掌嘴不過二十下,他就全都招了。
緊接著李卓把當年那兩個冒名頂替的人抓了,拿著試卷一對,全都落實了人證物證齊全。這兩個人好像早就有心理準備,看著老吏部尚書那凄慘的模樣根本無需用刑。
沒有任何試圖嘗試一下大刑滋味的心思,直接就招了。兩個人都是太傅欒玉的門生。當年的科舉就是太傅欒玉跟吏部尚書打了招呼。
當年那位太子太傅已經八十了,還健康的活著。而且頗受人尊重,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李卓把老吏部尚書給打了,并且嚴刑逼供的消息先是在督察院引起了軒然大波,讓所有人看著李卓他們這些人全都畏如蛇蝎地躲避。
緊接著這件事傳遍了整個京城,誰也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有人真的敢接,而且還毫不客氣的把原來的吏部尚書給打了,真是一點臉面都不留了。
就在所有人都驚詫的時候,李卓竟然行文派人傳喚,兩朝元老太子太傅巒玉到堂問話。
這簡直是螞蟻在向大象示威。派出傳喚的人到了欒玉府上就被亂棍給打出來了。欒玉現在是當朝一品的級別啊。
雖然已經沒有任何實際職務了,但是尊榮還在。他家的門檻如此之高,哪里是幾個沒有官身的胥吏能夠走進去的。
就是現在的王元吉想要來這里拜訪,也得提前送進拜帖,看人家有沒有時間。
當然以現在王元吉的身份,肯定是什么時候來人家都有時間,所謂的拜帖也是一個必要的禮節而已。
這就更加證明幾個胥吏是無法走進人家大門的。甚至走向人家的臺階,都是對人家的侮辱。
看著手下被人家打得鼻青臉腫,李卓笑了。
按照律例,任何人接到官府的傳喚都必須到堂接受問話。當然律例只是擺設,沒有真正執行過,正常人也不會要當朝高品的官員到堂上來問話。
現在李卓就敢拿這條發威了,他手下的人可都在看著他,整個督察院都在看著他,甚至現在整個京城都在看著他,如果這頭三腳踢不出去,那他就只能洗干凈抹脖子了。
定北王可以作為他的靠山,但絕不會主動替他出手的。一條惡犬連人都咬不了,還養著你何用?
李卓穿上自己的六品官服披上帶有貔貅的大披風,然后帶著幾十人浩浩蕩蕩的,就來到了欒玉的家門口。
“你是干什么的?算個什么東西,帶人來我欒家耀武揚威。”這次雖然沒有進去門,也雖然沒有見到欒玉,但是欒玉的大兒子堵住了他們。
“在下李卓,新任推事院主事。此來是找欒太傅核實一件事情。有人供述當年受他指示操縱科舉考試,安排自己的門生冒名頂替。請欒太傅出來說明吧。”
李卓冷冷的說到。
“胡說八道,這是惡意誣陷。你這種人不去分辨是非還我父親一個清白,竟然敢上門來騷擾我父親。
家父身居太傅之職,哪里會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你分明是故意誣陷是何居心?何人指使?”
欒家的大公子已經五十多歲了,雖然在朝廷沒什么職務,但是身上也有散官。而且往來無白丁自然不會把他這個小小的六品主事放在眼里。
“太傅是位高官顯,但終究不是圣人。難道有人告發他就問不得嗎?事關科舉考試的公平公正,天下讀書人的圣潔期望。難道不應該出來說個明白嗎?”
李卓終究還是給這位太傅幾分面子,耐著性子跟他掰扯著。
“混賬,你算個什么東西,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有什么資格問我的父親?我父親自然清白,何須向任何人證明?滾!”
“清白?那兩個冒名頂替之人已經被抓,他們已經招供了就是冒名頂替。而且都是你父親的門生。太傅真的清白么?那為何不敢出來?”
李卓冷笑著說道。
鑾玉的大兒子臉色氣的鐵青。時至今日已經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何況老父親當年根本就不干凈。
雖然這件事只是當年的太子登基之前,為了穩固地位發展勢力而已。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科舉作弊。這是讓天下讀書人指脊梁骨罵幾百年的事情,就算是打死了也不能認。所以今天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李卓進門。
更加不可能讓父親跟這個所謂的六品小官解釋什么。就算是證據確鑿,有人來問,那也得是當今陛下,或者說至少是所向王元吉,而不是他這個狗屁的六品主事。
至于陛下會不會問這件事?欒家也在等。
如果陛下真的去問這件事,欒家就完了。如果陛下不問這件事,那欒家不可能承認,更加不可能讓人進門了。
因為如果陛下問,那就是故意裝糊涂。皇帝一旦裝糊涂的潛臺詞就只有一個讓人背黑鍋。
而這個黑鍋必須鸞太傅來背。
如果皇帝壓根不問,或者根本沒搭理這件事。那就是沒有讓富家背黑鍋的意思。
那查案之人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不會再往下追查這件事,最終到那位老吏部尚書那里結束就是了。
所以欒太傅的兒子現在必須拖,拖到皇帝表態為止。如果一直拖下去,皇帝不表態,那其實也就是表態了。
想來這個小小的六品主事或者這位六品主事背后之人也明白什么意思,欒家自然會平平安安的過關。
這是官場的潛規則,懂的人都懂。
鑾家老大的意思是你來了,顯示你辦案了,我擋了,不讓你進了。咱倆把戲演完,你回去該干啥干啥,我在家等。
李卓在官場蹉跎多年,郁郁不得志,他能不懂這其中的規則嗎?
他非常的懂,但是深受其害,所以非常的恨。
他今天來找欒太傅。憑的就是一腔孤勇和一往無前。
辦的成這件事他就繼續辦,辦不成他也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把自己已經逼上了絕路。
狹路相逢,他把刀拔出來了。
一刀把欒太傅的大兒子給砍翻,在地當然用的是刀背。
“阻礙推事院辦事,你好大的膽子。給我上如有阻擋者就地格殺。”
李卓惡狠狠地踩著欒家老大的脖子,把刀鋒壓在他的耳朵上,憤怒的說道。
“殺人?狂徒,你竟敢在當朝一品家里行兇,你是想被誅九族嗎?”
欒家老大氣瘋了。
“是不是被誅九族那是我的事,那是以后的事,今日我必找欒太傅問話。”李卓的手有點抖。
說不害怕都是假的,這里畢竟是當朝巒太傅的家。當朝一品,三公之一。
這個窟窿捅的絕對夠大,過了今天就看義父定北王能不能扛得住了。但是眼前他必須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而且要快。
“住手,狂妄。”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傳來,只見一個須發皆白精神健碩的老翁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神態威嚴,不怒自威,他每走一步,李卓手下的那些兇神惡煞,就如同豺狼碰見了雄獅一樣,緩緩的后退一步。
強大的壓力讓他們不敢肆意妄為,眼前這位可是當朝一品。能跟皇帝坐著喝茶吃飯的人。
以前皇帝的老師。
皇權和官位在他們心中筑起了巍峨高山,此刻壓著他們不得不步步后退,甚至不敢深呼吸。
太傅欒玉走了出來,他不能不出來了,如果真讓這幾十個如狼似虎的惡漢闖進自己的后宅,那些女眷的名聲可就毀了。
那完全就如同一泡大糞潑在了錦繡袍子上,無論以后怎么洗,心里都會膈應。
“好大的狗膽,竟然敢硬闖老夫的府邸,你們是要造反嗎?誰給你們的權利?當今陛下知道這件事嗎?左相王元吉知道這件事嗎?”
論語氣勢洶洶,怒目而視的看著這些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轉向了李卓。
李卓害怕嗎?他的內心是害怕的,但是在害怕的陰影之下壓抑著一股兇殘的興奮。
是的,他很興奮,因為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今天竟然能夠有勇氣有能力,甚至有權利面對這些巨無霸,跟他們過過招了。
跟這些個自己曾經只能仰望,永遠觸碰不到的人交手。這也是一種權利。
“太傅大人當年讓自己的門生在科舉之中作弊,冒名頂替的事情,陛下知道么?”
李卓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問道。
這句話殺人誅心,貌似是一句不太經意的回敬。卻是圖窮匕見把刀架在了欒玉的脖子上。
因為這句話的內涵深的很,貌似是順著欒玉的話所說。實際上是在問當年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你做了這件事是為一己之私呢?還是為了替當年的太子穩固勢力?
只能是一己之私,這件事不可能攀附到陛下身上,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做,誰也不會拿自己的九族開玩笑。
“老夫從未做過此事,更不知道此事,你滿意了?”欒太傅完全當聽不懂,就事論事。
“太傅大人別著急否定這件事,三人六面對質一下就好。”李卓冷笑一聲。
“哼,胡說八道,那個衙門敢審問老夫?”太傅憤怒的冷笑。
“不用去衙門,現在就行。帶上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老的吏部尚書和兩個太傅的門神全都被壓上來。老吏部尚書已經面目全非,而他的兩個門生毫發無傷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太傅。
他們之所以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心里的打算很清楚,那就是沒人敢去問太傅。最后這個案子會不了了之。
可是沒想到這個不講規矩的推事院主事,竟然真的敢硬剛太傅?這讓兩個人臉面全無,根本不敢正眼看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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