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太傅之死的影響
正如所有人期望的那樣,老太傅欒玉回到家里之后就開始安排后事。
他首先把長子巒汀山喊了過來。
“我死之后立刻離開京城,千萬不要耽擱。”老太傅精神矍鑠的說道。
“父親,我們在京城經營了幾代人,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我跟李卓沒完。”
巒汀山說道。
老太太長嘆一聲。自己這個長子真的沒什么本事,偏偏還自視甚高,這就是取禍之道。
“憑你是斗不過李卓的,他背后有定北王,你跟他斗是飛蛾撲火。”老太傅說道。
“父親,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您的門生故吏遍布天下,還有那些人,他們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所謂的那些人就是指周王他們。
“孩子雖然你現在的官階不低,但是你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官場。人走茶涼。我都沒有了,咱們家惹了這么大的事情,那些所謂的門生故吏,轉頭就會投靠其他人。”
老太傅說道。
“至于你說的他們。那些都是野心家,權謀家。你跟他們混在一起,無異于與虎謀皮,會被吃的連骨頭都剩不下。”
老太傅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是他在長子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不服。顯然沒有把自己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他這一輩子都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雖然是平平安安到了五十多歲,但終究缺少了一些歷練和敲打,根本不知道朝堂的險惡。
也正是因為如此,更渴望著自己能夠當家作主干成一番事業吧。
想到這里巒玉不再說什么,而是讓他把二兒子叫進來。
“父親……”巒家老二沒說話淚先流,他知道這是跟父親最后的訣別了。
“來不及哭了。我死之后,你立即帶著家小回老家去。巒家的香火就靠你了。”
老二哭到一半,突然間停止下來,驚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平日里父親可不是這套說辭,在這個家里自己的大哥大權獨攬。
而他只是一個邊緣人物。家里不掌權,外面沒地位,平日最大的嗜好就是喝喝酒讀讀書,在后院里弄自己的花園。
“巒家富貴多年,但是造下的孽也不少,而你經手的甚少,甚至沒有。這就是你日后保命的根本。
記住回老家之后迅速跟你哥哥做切割,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都跟你無關。”
巒太傅交代事情。
“記住我死之后不許你跟著發喪,你只需要帶著愿意跟你走的人快速離開。”
老太傅嚴厲的說道,然后教給他一個盒子,里面是一筆銀子。
“這些錢足夠你在老家安樂度日了,氣的不要回來,至少你這一代人不要回來。”
老太太交代完一切之后,直接在后宅服藥自盡。
巒家老大開始大張旗鼓的替父親辦喪事,親朋好友送帖子,他一定要把父親的喪事辦得風風光光。
而欒家老二沒等父親發生,就帶著家小直接離開了京城。
人死為大,太傅已經死了,他做的事情自然也就煙消云散了,禍不及子孫欒家老大的官職保住了。
發喪這一天。太傅的門生故吏全都來了。欒家老大一個個接待過來,每一個他都能準確地說出他們的姓名和官職以及跟自己父親的過往。
這些都是他以后報仇的資源,他必須得牢牢抓住。除了父親的門生故吏。
借助父親的喪事,欒家老大跟父親的門生顧慮迅速拉近關系密謀著什么?
周王還親自寫了一副挽聯,讓次子乾玉山親自送來。咱家老大十分高興地把這一副碗蓮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巒家老大沒有遵從太傅的交代,他的喪事一切從簡。相反他還大辦特辦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父親雖然去了,但他欒家的氣勢并沒有倒下。
“欒太傅英雄一生。怎么生出這么個不知進退的兒子。他這樣大操大辦。純粹是自討沒趣,還給我們找麻煩。”
周王一邊逗弄籠子里的八哥,一邊冷嘲熱諷的說道。
“不正好嗎?用仇總比用恩痛快,他跟安小山和李卓有仇。正好用起來當個馬前卒。”
周王次子乾玉山說道。
今天去送挽聯的就是他說實在的,他是一百個不愿意去,可是周王強行命令他去,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走一圈。
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現在周王交給他的事情越多,其他的兄弟對他就越仇恨。
“我兒子見識不低呀,那不如結交他這件事就交給你來?”
周王笑著說道。
“父王您就別開玩笑了,這種事兒我們周王府怎么能出面呢?頂多他招募刺客的時候,給他派兩個好手就是了。再說我現在是極度看不上他,更不看好他。”
乾玉山說道。
“你就那么不喜歡替你的父王分憂嗎?”周王冷笑著問道。
“不喜歡一點兒都不喜歡父王您那么多兒子,想要分憂的話,他們打破腦袋想干了,您就不要趕鴨子上架了吧。”乾玉山明確拒絕。
他是真的不想參與這種受力不討好的事兒,退一步講,就算他沒有跟安小山相互勾結,他也不認為就憑這點手段能給對方帶來什么損失。
“好,那你去吧。”周王說道。
用人之道千奇百怪,有的人喜歡往前沖,有的人喜歡往后退,有的人把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有的人這復雜太多了。
但是無一例外,只要你抓住他想要的,就能駕馭他。目前他這個二兒子想要什么還沒有摸清楚。
“王爺,南漢那邊傳來消息。希望做些交易。”管家走進來低聲說到。
“交易什么交易?”周王好奇的問道。
“就是一般的交易,無非是銀錢貨物。”管家說道。
“這又是個什么意思?為何要做這簡單的贏錢貨物交易?傳遞情報也無需如此吧。”周王徹底好奇了。
“王爺,這個事情您不用想復雜了,完全是茶陵王推動的。當年他掌管的暗探,很多都埋在大乾和南漢。
現在要重啟這些暗探著實需要錢財,所以想在兩地做買賣來賺些錢財。一來是掩人耳目,傳遞情報,二來也是養活這些暗探。”
管家低聲說道。
“真是可笑可悲呀。當年南蕭的暗探,和我大乾的捕漁監并駕齊驅名列天下。是何等的犀利,如今卻已經混到這個份上了嗎?”周王笑著說道。
不過很快笑容就凝聚在他的臉上,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不由得拍了一下巴掌,怎么以前沒想過這個方法。
大乾的捕漁監控制在安小山手里,簡直成了讓人不能安枕的利器。如若自己也掌握一股這樣的力量,那不就可以與之匹敵了。
“支持他們,這件事你親自去布局。盡快建立起兩國之間的交易,先給蕭承江送去十萬兩銀子,讓他把架子支起來。”
周王深思熟慮之后說道。
“不,這件事你可以暗中去做,先不著急給他銀子,讓蕭承江來見我一次。”周王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另外。泰寧侯府上養了很多女人。我聽說其中一個頗類大長公主?”
周王問道。
“高,王爺這一招實在是太高了,想那茶陵往北上就是為了迎娶大長,公主如今真的得不到,怕一個假的也會讓他欣喜若狂吧。”
管家由衷敬佩王爺的才思敏捷。這就是真正的上位者,要不說人家怎么是王爺呢?想用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想到辦法來控制他了。
這一段時間李卓在安安靜靜的養傷,雖然三十庭仗沒有把他打成什么樣,但是屁股著實是打的劈開肉綻了。
這三十下讓他落得一個為民請命的名聲。已經有人把它稱作頸御史了。
這讓李卓一戰成名不說,還培養出來無往不利的氣勢,尤其是李卓手下那幫人。連當朝一品都敢抓,現在更是無所顧忌了。
接下來要辦的案子就十分順利了。但凡牽扯到科舉舞弊的人。全都被李卓手下的人給抓了回來。
痛快點的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少受點皮肉之苦。有些個自以為堅強的李卓,就讓他們見識什么是真正的酷刑。
但凡抓進來的,就沒有定不了罪的。李卓手下的人像一群瘋狗,咬住這件事不放,抓住一個就跟抓螃蟹一樣,就會牽連出來一串。
最后一定會牽扯到某位權貴的身上。李卓的病稍稍好了一點,就親自帶隊抓了蒲城侯。
這位侯爺顯然比太傅要強硬很多,畢竟他還年輕,而且爵位也在太傅之上,認為自己是勛貴,背后也有靠山,對李卓很是不屑一顧。
“李卓,你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刑不上大夫。我可是當朝的侯爺,不就是科舉舞弊那點事么。我都認了,可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樣呢?”
濮陽侯囂張的說道。
這話是實話,濮陽候在這件事里面,不過就是給自己的一個表弟辦了這件事兒,他的角色無非是找到當時的主考官送了一筆錢。
如果是一般人犯了這事兒,大概得流放三千里,終身不得參加科舉。
可是濮陽侯有爵位在身。符合八議的條件。所謂八議就是人在犯罪的時候。有八種減刑的條件,其中兩條就是議功和議貴。
這兩條他都符合,因為祖上立過功屬于功臣,之后又因為有爵位在身,屬于貴族。這兩條下來之后,他頂多也就罰點錢到頭了。
所以他十分痛快的承認了。
“的確是科舉考試,這點事兒的確是拿不住你。我壓根也沒指望因為這件事把您怎么樣。不過您的屁股可不干凈,我就把你關在這十天半個月的,慢慢查您。”
李卓十分輕蔑的說道。
“李卓。你這就過分了。你因為科舉考試的事情抓我,我都認罪了,為何還要關我?為何還要查我別的事情?你到底想干什么?得罪一位侯爺對你有什么好處?
你可想好了,我們這些勛貴可都是勾連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濮陽后冷冷的說道,并且開始威脅道。
李卓笑得更加陰冷了。就怕你們不是勾連在一起的,否則我怎么玩瓜蔓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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