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佛魔只在一念間
在朝廷這些官員看來,佛門這個小老弟太不懂事。啥事兒你都敢應承啊。
接到圣旨的第一時間就應該立刻辭謝。第一時間來皇宮解釋清楚。而不是接了之后悶不出聲。
你想干什么?
你想篡位不成?真當這些讀書的不知道你們內心那點小竊喜和暗戳戳使勁兒的打算?
和尚就應該好好侍奉佛祖,傳教布道勸人向善。老惦記著躋身世俗權利圈子,這就不是好和尚。
“和尚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么?”王元吉喝完茶之后,喘勻了氣息,指著六部尚書開罵。
這里面除了閆璐歲數跟他差不多,其他幾位要么是他的晚輩,要么是他的門生。
“說的就是你,一把年紀了,聽說你第一個動刀的。火氣這么大?”
王元吉指著閆璐怒罵。
閆璐看了一眼余祿,心說我拿刀真不是為了這事兒,不過也不虧。
“咋地,你說他們該不該砍?”閆璐一瞪眼問道。
“該砍,該千刀萬剮。可是你們是什么身份,六部尚書官員表率,這是開了一個極壞的頭。”
王元吉氣的胸口疼。自己手下這幫官員人均年齡五十,架起來三百多歲,竟然操刀要砍人,可見是真氣急了。
“你也別說這些沒用的,這幫賊禿想干啥你沒看出來?作為我們的頭,你說這事兒該怎么辦?”
閆璐反將一軍。
“哼……”
左相冷笑了一聲。
“他們想,想得美。”王元吉也發狠了。
這么大歲數了,騎著馬一路狂飆,到現在屁股還疼那。恨死了眼前這幾個老熱血,更恨那些和尚。
“說,你是不是故意坑我。你連我都坑,你練……皇長子都坑,是人么……”
皇后把安小山堵在蘭貴妃寢宮里面發火。
今天事情鬧大了,她自然是聽說了。聽說六部尚書親自拎著刀上金禪寺,要把這幫和尚給砍了。
皇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這個沒良心的給利用了。一打聽安小山正在指芷蘭宮,二話不說親自就跑過來堵在門口就開始罵他。
“你說說你缺不缺德啊?那些和尚哪兒惹著你了,你給我出這么一個缺德主義?”皇后氣的眼圈都紅了。
“哎呀,你說你著什么急來坐下慢慢說。”安小山親自搬了一個凳子放在大前,讓皇后娘娘坐在那里。
蘭貴妃對于皇后來自己寢宮吵架非常的不滿意,索性躺在床上一動也沒動彈。無理到了極致,當然皇后此時此刻也顧不上這么些了。
“做什么做?都火上房了,你必須給我說個清楚。”皇后嘴上是這樣說著,但還是坐在了椅子上。
“這事兒呢,說來就話長了,這些和尚肯定是沒有直接得罪我,但是他們得罪了這江山。”
安小山說道。
“他們得罪誰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這不是把我也裝在口袋里了嗎?這天下的官員本來認為我這個皇后坐在這兒就已經不合適了,這不是給他們找借口么?”
皇后越說越覺得委屈。
“這些和尚不納稅,不服勞役、寺廟侵占大量的良田,不給國家納稅。而且還放高利貸殘害老百姓。如果再任由他們做大,恐怕未來非國家之福。”
安小山說道。
“你說這些我哪里不知道,你不喜歡他們慢慢收拾就是。難道還能沒辦法了?為什么要利用我,這不是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么?更何況你連我兒子都利用。”
皇后氣氛的是這個。
“你呀有了孩子之后就變傻了。這江山以后是誰的?口口聲聲為了你兒子,就這點事都不肯犧牲么?真到了那些和尚要叛亂了,危害國家了再讓你兒子去收拾么?”
這時候蘭貴妃在旁邊悠悠的開口,順手拿過一個青梨啃著說道。
“嗯,你看她這么一說你明白了吧?皇長子未來是這江山之主,難道他做點事不是應該的么?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安小山說道。
皇后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那你就不能提前跟我通個氣?現在我下了一道圣旨,成了什么了,天下人不罵死我?”
皇后眼睛一轉,強自說道。
“你成什么了那?成了一個為愛兒子,才去了不恰當方法的母親。何況還是為了天下未來的主人,天下人都會原諒你。實在不行你就跟大臣道個歉,然后把那道圣旨收回來就行了。”
安小山笑著說道。
皇后一聽好像是這么回事兒,誰會為難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那。錯了我就改就行了唄。別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緊接著一想,不對。
“你又坑我,這圣旨哪里能隨便收回來。就算是收回來,那金蟬寺怎么可能就還。那可是鎮國寺啊。如果他們不還……”
說到這里皇后突然間停住了,她本就是世間少有的聰明女子。只不過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很多事情不去想。
此時她突然間明白了。
這是給金蟬寺再來一刀。
如果金蟬寺乖乖的還回圣旨,那得罪的將是天下佛門。因為天下佛門聰明人必然少。一定認為這是一個難得的壯大的機會,還回圣旨會被天下的和尚罵死。
金蟬寺天下寺廟首宗的地位就消失了。如果不還……
皇后已經不敢想了,今天這些文官都要抄刀子上了,如果金蟬寺不還那道圣旨,恐怕要放火燒山了吧。
“你也太壞了,這一道圣旨算計了金禪寺,算計了文官連我都算計了。”
皇后嬌嗔著用小拳頭錘了安小山一下,從他手里搶過已經剝開的蜜橘放在嘴里。
這一路急赤火燎的跑來,她已經口干舌燥了。
“真是渴死我了,以后這種事情你直接說就行,何必瞞著我?”皇后說道。
“我不是看你天天擔心兒子么,就沒長篇大論的給你講這些事情。”安小山推脫了一下說道。
現在金蟬寺的確是亂成一鍋粥了。
方丈空海是不贊成接這道圣旨的。他雖然看不清其中的陰謀,但是覺得不妥。
空海是有數的,得到高僧,他雖然不精通陰謀,但是他有智慧。他覺得作為一個寺廟,作為和尚出家人就不應該摻和到權勢里面去。
佛祖沒有教他們跟權勢打交道,交給他們的都是渡人渡己。金蟬寺今天已經大的不像話了,而且僧人們依著華貴。衣食起居都遠超普通百姓。
作為僧人不應該接受天下百姓如此供養天下百姓供養的是佛祖供養的是三寶,但是不代表僧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
金禪寺已經脫離佛祖太遠了。甚至有時候他覺得這里更像是一個衙門,一個森嚴等級的衙門,而不是一個寺院。
如同空海這樣清醒的人,不是沒有,但一個個位卑言輕,根本說不上話。
剩下的各房管是一個個興奮的摩拳擦掌,尤其是積香廚的掌管者智遠。
“此事不妥,當初那個圣旨我們就不應該受,若不是左相攔著,今天那些官員書生沖過來,后果不堪設想。”
“此時開始已經是這般風雨,后面還要沾染多少因果,不得而知,所以圣旨我們還是還回去吧。”
空海的話音剛落,整個大殿里能夠說得上話的所有僧人沒有一個贊成的。
“師兄此言差矣。世間所有的大功德,哪有一蹴而就送到眼前的,需要我等有喂鷹飼虎的大毅力,方能成就無上功德。”
其中一個僧人沉聲說道。
“師弟說的對,這世間還有比度一國君主更大的功德么?這是佛祖賜予我等的大功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縱然是刀山火海,也應該勇往直前,直達彼岸。”
智遠搞舉雙手,昂貴的金絲袈裟被他揮舞的如同一只巨大的蝴蝶翅膀。華貴、艷麗、癲狂。
此時他已經以護發法金剛自居。并且已經自詡為帝師,顯然對那十八位護法大金剛其中之一志在必得。
方丈空海看著他如此的癲狂囂張。哪里還像是一個和尚,嘴里雖然說著佛家的話,但是實際上已經為了權力而癲狂了。
他已經入魔了。
空海還準備再勸誡一下,但是環顧整個大殿,發現所有人眼神里都閃耀著癲狂的光芒。再也聽不進去他真心實意充滿智慧的話了。
當欲望占據了心靈,所有的智慧就都只能是靠邊站了。但是空海還想盡一下自己最后的努力。
“阿彌陀佛。我等既然已經皈依三寶。就應該斬斷塵世。享受這等榮華富貴已經是不對了,還要摻合到權力之中去。無異于打開地獄大門啊。諸位清醒吧。”
空海一聲大喝。
“方丈此言差矣。我等修行就是為了渡盡這世間蒼生。若是連著未來帝王都為我等所著建設一個佛國也未嘗不可。”
其中一個老僧人,宣了一聲佛號之后說道。
“空相,怎么連你也這么想么?佛國只能存在魚筋西方凈土,怎么可能在人間建立。”空海方丈失望的說道。
沒想到修行一生的師兄,竟然生出這樣的虛妄之念。
“你們可曾想過,朝中的那些文官武將,豈能榮佛門染指權利?他們手里有筆,手里有刀。”空海打算用世俗的方法勸說。
沒想到適得其反。
“方丈,您別忘了那些權貴是我們的盟友。只要給足了利益,他們完全可以倒向我們。而且這天下間有大寺五百余,小寺三千余。只要金蟬寺一聲令下,可以得數萬精兵。”
一個肌肉蓬勃的武僧走出來低聲說道。
“就是如此,今天那些書生和官員沒有上山來,他們若是上山來。難道我佛門就沒有護法嗎?”
另一個武僧說道。
“阿彌陀佛。”空海常然的念了一聲佛號。
他知道這些人已經入魔了,自己根本無法阻止他們。而且他已經意識到大貨可能就在眼前了。
有智慧的人肯定不止空海一個,當天晚上金禪寺就有二十余位僧人收拾東西,離開了這里。
空海本也想收拾東西離開這里,最后還是吸了這個念想,當初師父把這金蟬寺教給自己,自己卻眼睜睜的看智遠他們結交權貴,胡作非為而沒有阻止。
現在恐怕是自己以身殉道的時候了。
他感覺這金碧輝煌的金蟬寺仿佛一團巨大的紅蓮業火要想著一切罪惡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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