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造反之事牽扯大
“金大人,您先別著急下跪,發暈,立刻回去自查一下。其他官礦的情況吧?這若是其他地方再跟著造反。你再自殺抹脖子來得及。”
“督察院查一查,扶余山府的監察御史何在。出了這種狀況這位御史大人沒點兒什么跟我們說嗎?”
“最后誰能跟本宮解釋一下礦工為什么會造反?”
皇后一連三句話。
“臣知罪,臣這就去查。”金鵬快瘋了,皇后的話絕對不是跟他鬧著玩兒的。
此時別說他自己是晚節不保,就算是這件事處理完了之后,他也是個代罪之身。
造反不是鬧著玩兒的,現在關鍵是要找到這幫人造反的原因。萬一其他官礦也跟著造反,那可就是烽煙處處了。罪莫大焉了。
按照大乾的制度,各州府都有自己的監察御史,雖然在都察院里,但是對各州府都有檢查責任。
扶余山府出現了造反那監察御史就有問題,左都御史年綽腦門子青筋直跳。
“啟稟皇后,調查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但現在軍情如火。要立即采取應對措施。決不能讓這股賊人流竄到其他地方去。”
左相說道。
“而且要迅速,這陳賊手下全是礦工,精善開采冶煉之術,時間長了他們必然鍛造足夠的兵器。”
禮部尚書閆璐出來說道。
“扶余山府城本有軍隊,可是現在卻被堵在城里,恐怕也是庸碌不堪一戰了。此時只能讓他們守城,先保住扶余山府再說。”
兵部尚書余祿出來說道。
“可以命令附近州府扼守本土,不求有功但求把他們堵在扶余山府里面。”
吏部尚書出來說道。
“為何不能附近三府的軍隊合圍?”這個時候刑部尚書崔克難出來說到。
“因為這些地方承平日久,軍隊是否堪戰不好說。而且當初定北王南北兩戰,地方精銳抽調的厲害。進攻一大有個閃失就成糜爛之勢,不如守土困賊。”
余祿給了解釋說道。
“更為關鍵的是,軍隊沒有統一統帥指揮,很難協調調度,最后只能是相互推諉。”
工部尚書直接給出了靠譜的答案。
安小山閉目養神的聽著,心中比較滿意,這些人一個個平日勾心斗角,但是關鍵時候還算靠譜。
沒有因為朝廷的臉面,政治需要就急吼吼的去平叛,而是能夠考慮實際情況提出最合適的方案。
“這天氣幫了大忙了。”這個時候司天監的監正出來說道。
平時不怎么說話的他一開口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接下來幾日將有大雪。道路不良于行,軍隊根本無法調動。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這位李監正說道。
他是專門看天的。此時說天有大雪,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雪下的比較大,指望軍隊調動,那是不可能的。
安小山也理解這一點,此時的軍隊絕不是后世那種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軍隊。
光是這雪天行進就有可能耗盡體力,被以逸待勞就麻煩了。而且后勤補給根本沒有現代化手段也是個問題。
打仗打的是士氣,打的是糧草。還有打的是軍人的素質。現在這三點根本都不占優勢,那就只能守。
當然這對造反的人也同樣是個問題,他們一樣跑不出來。
“那就如諸卿所論,左相斟酌一下給周圍三府傳旨,不求他們有功,但是守土有責,立即備戰扼守要沖,把賊人困死在扶余山府內。誰放出賊人砍誰的腦袋。允許他們便宜行事。”
皇后下令了。給了人家責任自然也就給了人家的權利,便宜行事情。
你是暫時招納兵馬,還是在地當地征收軍餉,這些你自己決定。只要平息叛亂事后都不追究責任。
不過你要是玩的過火了,秋后算賬還是存在的。
其實扶余山府一府九縣,除了府城被圍困,三個開礦的縣城被占領了,其他幾個縣城還在朝廷手里。
可是這里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談論。因為毫無辦法。
孤立無援無法派兵進入幫助,又不能明說讓他們棄城而走。現在只能當做看不見,至于會怎么樣以后再說。
整個朝廷因為這件事全力運作起來,表面上的事情定下了。
真正重要的事情,皇后、左相三個人還要繼續商議。
“這些礦工為何會造反,你們二人都是朝廷肱骨,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皇后問道。
“知道一些……”
安小山開口就把李卓查私鑄銅錢一案,發現周王府在扶余山私自開礦的事情給說了。
“周王府私自開銅礦的確是罪莫大焉,但跟這次造反有什么關系?”皇后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一時之間想不明白期間的勾連。
王元吉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熟讀經史,而且對官場的黑暗深有了解。
“李卓懷疑,開銅礦是一方面,真正看中的乃是礦工。”安小山說道。
皇后還是茫然不懂。
“自古農民造反,大部分只有一個理由,活不下去。而造成這活不下去的要么是天災,要么是人禍。要么二者兼而有之。”
王元吉說道。
“周王只要故意在扶余山府制造人禍就行了,讓官員壓迫礦工,等到他們活不下去了,自然就造反了。”
王元吉一針見血的說道。
“甚至都不需要讓官員故意去壓迫礦工。只要開個壞頭,這官場自有慣性。”
安小山說道。
皇后還是懵懵懂懂。
“這太平盛世怎么能造出來官逼民反?而且就算是官逼民反,這些人又怎么為周王所用?畢竟這些人可是他給逼的,難道不會掉過頭來對付他嗎?”
皇后問的很天真。
“首先周王不會那么傻。自己去干官逼民反的事兒。甚至他都不需要有太復雜的操作。”
“只需讓扶余山府的官員從壓榨礦工身上得到好處。然后他在京城這邊兒想辦法把反彈給壓下去。就完全可以了。”
王元吉說道。
皇后恍然間明白了。這些獲得好處的官員會越來越變本加厲,不斷地從官礦上抽血。
畢竟上邊兒有靠山幫著壓制,下邊兒這些礦工的死活跟他們這些當官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如果周王府一系的官員在從中收點好處,幫著扶余山的官員走個晉升什么的。那這事兒就更簡單了。”
安小山嘲笑著說道。
扶余山府的官員看到周王這樣的大腿哪有不抱的道理。一旦抱上這條大腿,那做事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然后他安排在扶余山府的人在找準時機振臂一呼,事情就做成了。”
安小山說道。
“這事情自始至終周王都不會出面,沒人知道這事情是周王干的。他依舊是個好人。”
安小山補充。
“可是即便如此,周王為什么要這么干?這小小的叛軍又有什么用?”
皇后說道。
皇后的這個問題才問到了關鍵位置。周王要這么一支叛軍到底意欲何為呢?
你說他是想要造反吧?滿朝文武都不會相信。因為這種力量的叛軍在國家軍隊面前連只蒼蠅都算不上。
“可能性非常的多。”王元吉先進行了推測。
“如果大軍在外征戰,國內空虛的話,這支軍隊直搗京城,只要行動迅速完全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王元吉說道。
“另外一種就是周王想要兵權。周王努力一下爭取讓他的人出去帶兵平叛。這樣他就間接的掌控了兵權。”
王元吉說道,不過越說王元吉和皇后的眉頭越皺越緊。
因為這兩種情況跟現在的實際情況都對不上。
“定北王此事是不是猜測錯了?跟周王沒有任何關系。”皇后說道。
“誰說的準呢?不是周王肚子里的蛔蟲。只是李卓發現了這件事有點巧合罷了。也許真的跟周王無關吧。”安小山淡然的說道。
“有沒有關系查查就知道了,凡是跟扶余山有關的官員,這兩天全都審一遍自然就清楚了。”
王元吉冷冷的說道。
“哦,這一點我倒是可以幫你。捕漁監準備了一些資料,想必對左相還是有用的。”
安小山笑著說道。
這句話讓王元吉內心非常篤定。安小山知道這背后的緣由,而且他好像在下一盤大棋。
兩個人從皇后這里出來的時候,王元吉攔住了安小山。
“你跟周王不過是意氣之爭,有必要玩的這么大嗎?這內耗會傷及國家的元氣的。你還年輕,就不能慢慢耗著,他活不過你的。”元吉說道。
這話帶著試探的成分。但是語氣非常篤定。
“事情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控制的。左相說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你有沒有想過周王也這么想?”
安小山說道。
王元吉仰天嘆了口氣。權力的游戲就是這樣,一旦加入進來就無法停止。
任何一個看著不起眼的因素都可能引起這場游戲的大改變。別說十年前,五年前,就是三年前,誰又能想到安小山能有今天的權勢?
定北王太年輕了。年輕的讓人絕望。
“他明知道活不過我,所以做事難免著急了一些。其實正好,我也懶得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以及這大好年華都放在跟他的老狐貍周旋上。”
安小山背著手,看著天空稀稀疏疏飄下的雪花說道。
“那你一定要贏。”王元吉最后沉聲說道。
“年前把你兒子的婚禮辦了吧,我這個媒人在年后可能會很忙。”
安小山突然間提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聘禮已經準備好了,忙完這陣就辦吧。”王元吉說道。
俺小山聽完這句話笑了,這話多么像當年他當社畜時候所說的話。
這一陣兒是永遠忙不完的!
“就今天吧。后邊恐怕你沒心情也沒時間了。我這可是為了你王家第三代著想啊。”
安小山揮揮袖子說道。
“你這不是胡扯嗎?雖然說聘禮準備好了,但是一切尚未說定,是不是太倉促了?”
王元吉沒想到安小山竟然在這個時候想要幫自己的兒子去提親。
“接下來血流成河,不吉利,這是在搶時間……”
安小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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