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楊湖，兩人翻身下馬。如他們所預料的，朱晚意也在那里。

        朱晚意如同靜止了一般。他手中端著一壺酒，在半空懸著。他呆呆望著楊湖面，眼中似乎有水光。

        黑衣人跑過去從后面給朱晚意一拳：“對著湖面照什么呢，自己長什么樣沒數么？！”

        然后朱晚意，華麗麗地，掉進了水里。

        此時黑衣人早已揭開蒙面巾，與周澤一在月光下笑的東倒西歪。他的笑臉在月光下如同末經世事的少年。輪廓溫潤，目光含情，卻也能看出藏在骨子里的野心。膚色白凈，讓人很難相信他已在西域征戰了三年。最吸引人的，是他右眼角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

        他自己始終不喜歡這顆淚痣。小時候偶爾趁大人們不注意，偷偷跑到夫人梳裝臺前，用胭脂把這顆痣給蓋住。大人們哪懂他的心思，他自己也倔強不肯說，于是傳出了江家公子愛脂粉的美名。他素來白凈，白到周邊女子也黯然失色。建文元年各品大員帶家眷一同狩獵游玩時，嚴勁松笑朝陽公主還沒有江公子白凈。朝陽公主一聽不樂意了：“他是擦胭脂擦的，正經男人，哪有長這么白的。”

        人群哄堂大笑，江京墨也樂不可支。自此若有人再說他白凈，他也不為自己辯解：“多虧胭脂的功勞。正經男人，沒有這么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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