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略顯尷尬的瞬間，高禹川試圖以一種近乎滑稽的撒嬌方式化解緊張的氣。

他眨巴著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討好的笑，黑暗中，他的眼睛始終是亮的。

仿佛在說：老婆，饒了我吧。

然而，沈瑤初卻不吃這一套。

被吵醒的孕婦戰斗力是爆棚的，高禹川前一刻還軟軟香香的老婆擁入懷，下一刻，就被沈瑤初精準無誤地踢中了小腿肚。

還好死不死，踢到了麻筋兒。

高禹川瞬間表情扭曲，仿佛被電流擊中，小腿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他痛苦地翻身，雙手緊握小腿，嘴里發出“嘶——”的一聲。

沈瑤初見狀，卻沒有一絲同情。

“以后不準半夜鉆我被窩。”

經過一陣痛苦的抽搐后，高禹川終于感覺小腿的肌肉漸漸放松下來，不再那么緊繃和疼痛。他嘶哈嘶哈地喘著氣，雙手依舊在小腿上用力揉捏，試圖緩解那份殘留的酸痛感。他的眉頭緊鎖，臉上帶著幾分狼狽和無奈。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后像一只小貓一樣，悄悄地拱了過去，靠近了沈瑤初。

當他的肩膀輕輕觸碰到沈瑤初的背時，他停下了動作，確認她是否還在生氣。

沈瑤初感受到了他的靠近，但并未做出任何反應。

高禹川還想下一步舉動時，就聽見沈瑤初說。

“你能不能有點分寸？每次都大半夜的折騰人，害我睡不好覺。”沈瑤初越說越氣：“還有，你干嘛夾子音說話，很奇怪，很欠打。”

高禹川聽罷，心頭一緊，求生欲如潮水般涌來，他苦著臉問：“老婆，你還是給我宣讀一下我的罪行吧，我已經迷茫了。”

空氣中是死一樣的沉寂。

黑暗中，沈瑤初終于吐露了心聲：“因為你每次都那么心急火燎，也不做好防護措施。我才會又懷孕。”

鬧了幾天，原來還是因為這個。

高禹川急忙辯解：“那也不能全怪我，當時你也是挺急切啊……”

沈瑤初被他的話勾得被迫回憶起來。

算算時間，懷上的那一次，應該是他出差回來，兩個人有幾天沒見了，那天確實是……有些失控……

柔軟的大床上，燈光柔和，氛圍旖旎……他眼神熾熱，她也同樣難掩渴望。有那么一丟丟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似乎是有說過那什么沒帶。她當時也是有點懵了，雙手輕輕顫抖著，就解開了襯衫的扣子，一顆顆地，就覆水難收了……

高禹川有些不服，但語氣也不敢太硬，問道：“那，我的衣服究竟是誰脫的呢？”

沈瑤初聞言，臉更紅了。心中暗自承認，兩人都有錯，但嘴上仍不肯服軟：“你就是因為有了這個功能才讓人頭疼。”

高禹川見她態度好了些，也開起了玩笑：“那我明天去結扎，總行了吧？”

……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就到了沈瑤初生產的日子。

產房內，柔和的燈光灑滿每一個角落，專業的醫護人員忙碌而有序。沈瑤初一開始也是想拒絕的，她也看了一些自媒體視頻，講男的看了女的生產夫妻關系會怎么怎么。但高禹川義正嚴辭地表示，看了老婆生產嫌棄老婆的男人，連畜生都不如。她也就罷了，讓他進了產房。

沈瑤初不是初產，卻也還是疼得厲害，不過畢竟是醫生，相比之下還是非常鎮定。倒是高禹川，全程緊張地握著沈瑤初的手，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每當聽到沈瑤初的痛呼聲，他的心便跟著揪緊。

沈瑤初有自己的任務要忙，也沒太注意他，全都處理好以后，醫生讓她休息一會兒，要觀察半小時才能出去。

這會正想找高禹川時，他卻不在。

沈瑤初正有些生氣，醫生把她的孩子抱了進來，放在她身邊。

沈瑤初壓著脾氣，忍著身體的難受問：“我丈夫呢？”

淡黃色的燈光溫柔地灑在光潔的地面上，偶爾傳來輕微的儀器聲和低沉的交談聲，為這靜謐的空間添上一絲生機。淡綠色的墻壁上掛著幾幅寧靜的風景畫，試圖為等待的人們帶來一絲心靈的慰藉。

醫生輕笑了一聲，眼神中帶著幾分調侃，對沈瑤初說：“嘿，你那位可真是鐵漢柔情啊，忍了很久的情緒，現在終于在走廊那頭釋放了。我同事剛發來的，你看了可別出賣我。”

說著，她輕輕地點開了手機屏幕，播放了一段視頻。

畫面中，高禹川孤零零地站在走廊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背對著鏡頭，面朝著一堵潔白無瑕的墻。他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雙手輕輕搭在墻上，仿佛是在尋找一絲支撐。盡管他背對著鏡頭，但從那略微顫抖的肩膀，不難猜測，這位平日里運籌帷幄、殺伐果決地男人，此刻正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連哭都很輕很輕。

沈瑤初看著視頻，眼眶漸漸濕潤了，她既心疼又感動。

見沈瑤初想哭，醫生馬上說：“欸，你可忍住了，剛生完不能哭，高先生就是怕影響你才出去的。”

沈瑤初趕緊仰頭，把情緒收了回去。

那天的事，高禹川沒說，沈瑤初也沒問，但那段視頻，很要出一直加密存在手機里。

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高禹川也有這樣的時刻。

笑。

*******

大約八個月后，沈瑤初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

兩人一同去逛一家進口超市。超市內商品琳瑯滿目，燈光柔和而明亮，為整個空間增添了幾分溫馨與活力。空氣中彌漫著新鮮水果的甜香和烘焙食品的誘人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嘗一嘗。

兩人并肩漫步在這琳瑯滿目的購物天堂中，偶爾停下腳步，輕聲細語地交流著彼此的心儀之選，那份默契與溫馨在不經意間流淌。

他們路過計生用品區時，沈瑤初突然想起，他似乎很久很久沒有向她索求過了。

她下意識停駐了一會兒，但高禹川毫無反應，徑直走向下一個貨架。

沈瑤初故意問他：“不買點嗎？”

高禹川淡淡一笑：“不用。”

……

產后他們的關系似乎就一直停留在新手爸爸媽媽，他對她極好極好，但是和以前，似乎也有些不同。

沈瑤初的心情開始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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