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步上前，顫抖著手，要將她從浴缸內小心翼翼的抱了出來。

顧燕笙在他懷里動了動，眼角滾落出淚痕，蒼白的唇一翕一合，“陸瑾寒……你不要管我……放了我……放了我吧……”

“你休想！”男人不容拒絕的抱起她，赤紅著眼睛，將她放到臥室的床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何嫂聽到動靜，匆忙趕來，被這場面嚇了一大跳，“先生，顧小姐這是……？！”

陸瑾寒沉聲：“去把醫生叫來！”

“哦……是！我這就去！”

陸瑾寒大手輕顫，從容鎮定地給她止血。

顧燕笙不停嗚咽掙扎。

“放了我……陸瑾寒……”她伸手，輕撫男人的臉頰，整張臉被淚水濡濕，嗚咽著，“……如果，你是為了我好，就不要再管我……或許……我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男人攥著她的手，眸色一點點變得猩紅，惡狠狠的說道：“顧燕笙，我不同意，你不準死！”

她手上的血，卻好像怎么也止不住，男人攥緊她地手腕，低沉地聲音帶著強勢又霸道的命令：“顧燕笙，想點快樂的事……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給你一個孩子。你想要有人愛你，我來愛你。還有那只貓，叫小白，它那么依賴你，不能沒有你。你說你想要一個家……我給你。”

最后。

他用力，一字一頓的說，“顧燕笙，我給你一個家，我娶你……好不好？”

他鏗鏘看著她。

等著她的回答。

良久。

顧燕笙壓抑著嗓音，“可我只是……不想活了啊……”

“你不可以死。”他的臉色陡然間陰霾的像是魔鬼，“如果你死了，我就將姜風眠的骨灰挖出來，讓他死也不得安息！”

只可惜。

他的最后一句話，她沒聽完整。

她昏了過去。

醫生趕來，給她做了專業的檢查。

又重新包扎手腕的傷口。

檢查完畢之后，醫生站在門邊，向陸瑾寒匯報，“還好發現的及時，這位小姐現在只是失血過多，昏迷不醒，不過她的情緒很不穩定，盡量不要再受刺激，如果有必要，我建議您邀請專業的心理醫生過來……”

陸瑾寒點頭。

醫生這才轉而離開。

陸瑾寒坐在床邊。

他沉默著，深邃的眸盯著她蒼白的臉，腦中有關她從前的模樣，若隱若現。

有溫柔，嬌俏的，靈動的，害羞的，還有生氣的，難過的，齊齊涌入腦中。

全部與這張蒼白地面容重合。

這一晚。

他坐在床邊。

守了她整整一夜。

……

第二天。

晴空萬里。

江家。

江家的管控，因著老爺子地一通電話，被徹底的撤走。

陳倩華坐在梳妝臺上，旁邊放著她的手機，她的眼睛內泛著紅血絲，像是整夜的沒睡。

曼云的電話，已經打不通。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姜風眠的死，跟曼云有關。

并且，曼云此刻正在被抓捕。

而下這份命令的人。

是陸瑾寒和席允尊。

他們不會放過她。

陳倩華的臉上帶著死寂和荒蕪的慘笑。

沉默了良久。

電話鈴聲響起。

陳倩華迅速接，對面，不是江曼云的聲音，而是另一道聲音，“江夫人，我再向您確認一遍，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確定。”

“好的，那我們今天一定準時動手。”

電話掛斷后。

陳倩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短短幾秒鐘的光景。

像是回首了一生。

良久。

她拿起手機，點開了錄音。

她輕輕的啟唇。

“曼云啊，是媽媽。”

“你現在……過的還好嗎？”

“媽媽找不到你，希望你現在平平安安的。”

頓了一會兒。

她的嗓音，微微哽咽，“……如果，我能早一點知道，事情會發生到現在這一步，當初就一定會阻止你，也阻止我自己。”

“……其實現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所謂名利，所謂權勢，什么都是過眼云煙。我只想和我的女兒在一起，照顧你，陪伴你，看著你能夠平安常樂，就足夠了。”

“……可我……我做了那么多的壞事，終究還是要遭報應的。”

她的嗓音哽咽住。

“但這所有的報應，我愿意自己一個人承擔。”

“你要好好的，知道么？”

“還有顧家，其實我知道，五年前故意撞了你的人，是顧曼妮。而我卻不得不順從著你，將一切推到了顧燕笙身上，只為了所謂的大局。”

“如今，報應終于來了。”

“這五年來，我已經收集了不少關于顧家罔顧人命，貪污受賄，背地里做黑心事的證據。還有顧曼妮，她背地里做的那些骯臟事，我也打聽了個清楚，我會將這些證據，交到了警調局手里，等他們徹查核查，顧家就完了。”

“曼云，媽媽給你報仇了。”

“但是現在……媽媽要走了。”

“你要好好活著。”

“……媽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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