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太子進宮了？”
  “是，東宮和宮里的眼線傳回的消息。”影衛半跪著向姜嵐稟報。
  “這時候進宮，難道太子打算負荊請罪嗎？”姜嵐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良久，姜嵐吩咐向影衛道“盯著太子和宮里有什么動靜，若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回答完，影衛就如煙霧一般消散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到過這里。
  走到窗邊，姜嵐看著窗外種著的翠竹，眼睛微微瞇起。
  “我的好皇兄，你又想干什么啊。”
  姜淵出了宮以后，知道皇帝應該不會再因為這流言對他有顧慮了，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至于這造謠的背后之人嘛，姜淵是不可能真的刨根問底的。
  這流言一半出自他自己之手，一半出自姜嵐之手。
  先不說，這事不可能查的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就算流言的事情查到了姜嵐頭上，姜淵自己也脫不了干系。因為姜嵐一定會鬧到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的地步。
  姜淵現在思考的是，誰當替罪羊呢？
  最好是姜嵐的羽翼被推出來做了這個替罪羊。
  現在的問題是要怎么查，才能查到姜嵐的羽翼頭上。
  不過也簡單，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奕瑤對這些全然不知，她還沉浸在可能不用嫁給太子的喜悅之中。
  “你還聽到有別的什么謠言嗎？就這些了？”奕瑤興奮地看著陶婉婉。
  此時的陶婉婉是覺得莫名其妙“你開心什么呀，閨閣女兒家的名聲最是重要，雖說和你一起傳流言的是太子殿下，但到底是名譽有損。”
  “你不懂。”奕瑤神神秘秘地說。
  “我不懂什么？我就是不懂你為什么這么興奮，這又不是什么好事。”陶婉婉突然恍然大悟一樣：“啊，我知道了。你不會是心悅太子殿下吧！”
  “因為有可能要嫁給太子殿下了，所以才這么高興。”
  “不是！”奕瑤急了：“我沒有喜歡太子殿下。”
  “我……我一點都沒有想要當太子妃。”
  陶婉婉這神色有點嘲弄了：“那你怎么會高興？”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口是心非？”
  “不是的！就說不是了！”奕瑤窘的臉像能滴下血。
  “我是因為……這樣一來就不會嫁給太子殿下了而高興。”奕瑤想了想，把能說的都撿著說了。
  “都有祥瑞之兆了，而且到處都流傳你和太子殿下都是天作之合了，怎么還不會嫁給太子殿下了呢？”
  陶婉婉搖了搖頭，“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唉，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我是因為嫁給太子殿下的可能性變小了才高興。”奕瑤想了想又補充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與你說，你只要記住我不是心悅太子殿下就行了。”
  “好好好，我記住，我記住還不行嗎？”陶婉婉看奕瑤的樣子不像作假，便也認真了一點。但也就認真了一點點。
  雖然陶婉婉知道奕瑤不是一個別扭的人，但她只當奕瑤不承認是因為小女兒的害臊，沒有什么別的原因。
  陶婉婉堅信著一點——說不出來原因，那就是沒有原因；奕瑤聽見流言后開心的原因，就是因為心悅太子殿下。
  第二天早朝，陛下頒發了徹查流言蜚語的詔令，并正式任命太子姜淵為此案的主申。
  早朝之后，官府頒發了要逮捕非議皇家家事，編造天有異象言論的人的文書。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畢竟這兩天，除了貴族和官員，街上的百姓基本都議論了姜淵、奕瑤和祥瑞之事。
  誰都拿不準，自己會不會被抓捕歸案。
  本來人聲鼎沸的街道，變得空寂了。本來熱情的百姓，也閉口不言了。
  就在姜淵到處抓人的時候，邊關傳來了急報。
  “北螨和越國勾連在一起了？”姜毅嘏看著奏報，有些頭疼的問。
  顯然，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能回答這個問題的只有這份奏報。
  又看了一陣，姜毅嘏終于放下了那份寫著奏文的牛皮紙。
  屏退了左右，姜毅嘏看著地圖，有些為難的念叨：“若是北螨與西越勾結，只怕櫟朝的邊境線要被攻破了。”
  北螨是游牧民族，騎兵精良。而西越呢？則是一個物資充沛的小國。
  別看西越是一個小國，但若是北螨和西越聯手，那將會是北蠻的巨大助力。
  之前雖然北螨屢屢入侵，但櫟朝還能守住邊關，是因為北螨的物資不足，不足以支撐他們打持久戰，也不足以支撐他們戰線拉得過長。
  要是有西越的加入，局勢就隱隱有被翻轉的趨勢了。
  西越的充沛物資正好彌補了北螨的不足，可以支撐北螨的大軍踏入櫟朝邊關。
  之前他們沒有聯手是因為北邊的大草原和西越所在的地方隔著連綿不斷的山峰，山路險峻，人難以穿越。
  可這次他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互通來使，還有達成合作的趨勢了。
  不過讓姜毅嘏微微安心的是，北螨和西越之間險峻的山脈可以阻擋西越的物資運往北螨。
  雖然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么方法互通來使，但只要西越的物資運送不到北螨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現在更讓姜毅嘏擔心的，是鎮守櫟朝西北地區的康翼王的忠心。
  只怕北螨和西越互通來使的原因，是康翼王對他們行了便利。
  真正可怕的還不是北螨和西越勾連，真正可怕的是康翼王反叛朝廷，與北螨和西越勾結。
  只是康翼王的領地，距離京城山高水遠，姜毅嘏鞭長莫及。康翼王到底反沒反，還要派人探訪之后，才能得知。
  姜毅嘏看著大櫟朝的地圖，仿佛已經看到外敵入侵、國家分裂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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