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湖之說
桌上的各位也各自打了招呼,便算是相識了。
那離塵坐定后,心里一思,便又接著問道:“何兄弟是師承哪派?瞧著還是少年,可先前那飛銀一手,叫人難以看清,照說該直接打穿了他肩頭,哪想竟是空中卸了力,只是教訓了一番,那第二下的準頭,教人更是拍案叫絕。”
若幽蘭心中驚訝于離塵的眼力,一手小小的飛銀,竟是有這么多門道。
卻見那離塵接著說道:“只是恕兄弟冒昧,何兄弟當真不該手下留情,那趙一作惡多端,也算是慣犯了。仗著自己一身銅皮,常人難以近身,又小心謹慎,難以伏法。讓他逃了,便是魚匯江流,再難找了!彪x塵邊說邊喝了口茶,說完似乎還若有若無地看了蘭兒巧兒二姑娘一眼。
何無有見他如此說道,似乎對江湖頗有了解,再回想起自己這幾天的經歷,便想請教一番,問道:“塵兄,我是剛從山上下來,沒見過世面,還是個毛頭小子,江湖上的事實在是多有不懂,一路上也吃了些虧,還想請塵兄指教指教!边@一定是我下山后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了,何無有心里想道。
離塵見他說這話,眼神又變了變,倒也爽利,并不含糊,笑著說道:“那我倒可斗膽說兩句。一是在這江湖上,自是小心為上,行走之人無非一個藏字,比如看那銅皮痣,天下生痣人不少,銅皮痣卻是獨一份,他剛才這一露頭,便是下頭做了主,落了下乘,即便兄弟不出手,也會有人出手相阻,再者看這兩位姑娘,自是非富即貴,出門在外定是有護衛,也可出手相治,但是兄弟出手更及時,確也少了些惡心的橋段,當然更是舒心!
若幽蘭低頭喝著茶,只是望著窗外靜靜聽著,倒是巧兒聽了這話,悄悄瞪了那離塵一眼
離塵喝了口茶,頓了頓繼續說:“江湖人常說,先下手為強,其實也并非如此,靜觀其變,后手制敵,其實往往更有效果。不過剛剛那銅皮痣即便有后手,也是被兄弟這兩手鎮住了,只顧著逃命了。”
何無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卻見那離塵接著說道:“這便說到了兄弟你,我見兄弟你這一手飛銀,倒是頗為風騷,加上這銅皮痣也有些名氣,江湖上一傳十十傳百,怕是你的名號也會慢慢有些流傳了……江湖上好事者頗多,不知道會給你起個什么名號,我倒是頗為好奇!
離塵說到這,仔細看了看他,又打趣道:“不過你剛剛去墻上扣那銀子,倒是有些減分,似乎少了點千金散盡的江湖俠味兒了。”
何無有尷尬地笑笑,離塵卻一轉話鋒:“何兄弟倒有個須得注意的!
見何看著他似乎想問出口,離塵直接搶過話頭,只是放低了聲音:“何兄弟眉心這胎記,頗為奇異不凡。”何無有摸了摸額頭。這時其他三人也注意到了,先前被額頭劉海擋著,瞧著不太明顯,仔細看去卻是能看到的。若幽蘭盯著看了一眼,覺得不太禮貌,便低了頭,避開了視線,巧兒和小雪卻還盯著那胎記。
那小雪似乎看呆了,還小聲說了句:“好看。”巧兒卻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離塵接著小聲著說:“與那銅皮痣一個道理,你這胎記神奇異常,竟頗似那二郎顯圣真君,若說算好事,也可博個好名頭,但兄弟行走江湖,少不得要隱姓埋名,你這胎記太過獨特,比那銅皮痣猶有過之,就會頗為麻煩,若想行事便宜,還是把這胎記藏起來,莫讓名聲傳出去的好。”
何無有聽了這說法,也覺得甚有道理,竟是生起了些敬佩之心:“多謝塵兄教誨,這事確實如此!
若幽蘭聽了這話,又看了看何無有的眼睛,從袖中拿出一根白色絲帶,帶著點兒透明,伸手遞與他,柔聲說道:“若是無有公子不嫌棄的話,可以用這物件先將就著遮遮,離公子說的有理,人多眼雜,還是小心為上!
何無有也不矯情,心說這蘭兒小姐真是個溫柔的好好姑娘,輕聲道謝便伸手接過,接的時候手卻不小心碰到了若幽蘭的手,兩人都不甚在意,只是收回了手,倒是巧兒注意到了,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呀,我們蘭兒小姐還沒碰過其他男人的手呢,何公子真是有福氣!
何無有滿腦子問號,心說碰個手有什么問題嗎,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又想起之前的交談,瞬間覺得這巧兒姑娘性格古怪,真真不好相處。
倒是若幽蘭惱紅了臉:“說什么呢。”
巧兒見她這副模樣,心想這若幽蘭還害羞了,莫非真著了道不成,便嬌聲說道:“我可是小姐的丫鬟,當然要幫小姐把把關,免得被些登徒子羞了去。”
若幽蘭更是急了三分,說道:“你哪里有丫鬟的樣子?快……快別說了!闭f著還伸手似乎要打,巧兒見若幽蘭似乎真的急了,便嬌笑著饒命,岔開話題說道:“今天卻是好巧,正好是中元節,我和蘭兒姐姐正將將想要去東河放河燈哩~”
何無有正在將那絲帶來回折疊兩次,留著個大約五六寸的寬度,便散了頭發,趁著空閑還問了句:“河燈?”
“對對,可好玩了,各位既然相識一場,若是有空,不若一起去吧?”
何無有將絲帶綁好,再將頭發扎得高些,將將遮住后頭的結,一邊做著,一邊撇過頭聽巧兒在說著,心說這河燈是新奇玩意兒,可以去看一看,便答應了下來。離塵攜著小姑娘,也說可以隨行。
那小雪先前盯著何無有,看他將絲帶纏在頭上,一直沒移開眼睛,聽了叔叔說要一起去放河燈,高興地點了點頭。
瞧著時辰約摸快到了傍晚,幾人便起身離了客棧,東河離這地界雖還有些距離,但也并不太遠,幾人邊走邊聊,兩姑娘挽著手,在路上,小雪不動聲色地牽著何無有的手,離塵瞧了眼,卻并未說什么。
巧兒俏笑說:“這小雪兒,還是個小花癡哩,剛剛看何公子束額,真是眼睛都移不開。”小雪兒被巧兒說得羞紅了臉,那離塵看了看小雪,卻也沒說什么。何無有倒是已經對這巧兒免疫了,嘴上功夫厲害得很,總是語出驚人,如今關系又熟稔了些,便說:“你與蘭兒姑娘不也是挽著手咩!
那若幽蘭聽了這話,未有言語,巧兒卻是個不肯認輸的,便頂回去說:“我自小服侍小姐,與小姐情同姐妹,豈止挽手,便是同床共枕也無不可!闭f完還拿頭蹭了蹭若幽蘭的肩頭。
何無有對這世間情愛之事并不甚了解,心里想著為何我牽著雪兒便不行,兩位姑娘同床共枕卻也無不妥,只是因為二位姑娘相熟,還有天理不成,但也知說她不過,便不再說這話題了。
那巧兒見何無有不說了,示威性地擺了擺頭,還想再補兩句再鳴金收兵,若幽蘭見她得意忘形,便給她腦袋輕輕敲了個板栗,說道:“你調笑于我也就算了,小雪姑娘才是個小孩兒,你怎的說得出口!鼻蓛侯^上微微吃痛,撅了噘嘴,便也不說了。
不多時,便到了東河街市,這正中元晚,街市上自是熱鬧非凡。何無有剛進城見的那北城門市,最早是因為地價便宜,商戶自發擺攤,才漸漸成了些規模,而這東河街市,卻是建陽郡定下的正統街市區域,,場面自然是不能等同視之。
這坊市大道足足有三四丈寬,長卻不知有多少了,只知一眼是望不到頭的。
遠河的一側,橫著的是一排鋪子,往常平日里自是什么都有的,這會兒卻都是賣些小吃、茶水或新鮮玩意兒之類的東西了。戶戶門前都掛著河燈,都可買得到,有些鋪子財大氣粗些,還會放一些次一些的河燈送出去,也能拉得些客來,拉得一兩個,便不算虧。
此時到了晚上,人自是多得很,來來往往,熱鬧非凡。平日許多車輛來來往往,今日卻是少些,到了再晚些時候,這道中還會安排些節目,會更熱鬧。
沿著河的另一側,種著些何無有不認得的樹木,時不時空出些位置,有臺階朝下,是通向河邊,天氣雖涼得很,此時河流倒也還未結冰。
河邊又有一條道路,也足足有兩丈之寬,此時也已經十分熱鬧,也有不少才子佳人,在這河邊駐足,吟詩頌懷。
這道路和河水已是差不多等高,有矮的鐵鏈稍稍隔著,每隔著幾十丈,便伸出去個碼頭,停著不少船只,上頭有些漁夫,時不時吆喝一聲,應該是做游船生意的,趕上了中元節,雖是一般人大都喜歡在岸邊放著河燈,在船上放的卻也不少,也能賞賞這繁華景象,生意自是不錯。
此時時辰倒還尚早,走的也有些累了,幾人便進了個店家,點了一盅茶水,坐了下來,打算歇些時辰再接著游玩。方才在這街市上逛了小會兒,氣氛極為熱鬧,幾人興致都頗高,小雪臉上都有些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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