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齊二爺的怒氣上來后,怎么也壓制不住。
他轉而對上齊玉瑤,同樣態度惡劣:“你也是,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簡直是讓齊家蒙羞!還要讓我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齊玉瑤眸子沉沉,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青兒為齊玉瑤抱不平,就算是在郭家,也沒人會這樣對齊玉瑤說重話。
“老爺,這真的不是我家小姐的……”
“你住口!這里哪輪得到你說話!”面對青兒,齊二爺毫不掩飾的怒吼。
青兒被嚇得一怔,隨即眼淚在眼睛里徘徊。
看了眼受到驚嚇和委屈的青兒,齊玉瑤才有了反應,“父親,青兒說的對,這確實不是我的東西。”
“你還想狡辯?”齊二爺恨鐵不成鋼,事到臨頭還要狡辯,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范?都是郭家那商戶人家,把齊玉瑤教壞了!
面對齊二爺的斥責,齊玉瑤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在月光下,格外詭異。
她幽幽的開口:“父親不如仔細看看,這汗巾究竟是誰的?”
齊二爺聞言,鬼使神差的看向汗巾。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將汗巾奪過來。
他將汗巾仔細看了一遍,震驚的發現,這是自己的東西!
他不敢置信的問道:“怎么會在你的手上?”
方姨娘疑惑,齊二爺為何是這個反應?明明那東西,是她讓人出去在街上新買的。
齊玉瑤淡漠一笑,“這是我娘的遺物。”
簡簡單單幾個字,就叫方姨娘驚得花容失色。她隨便買的東西,怎么會成了郭氏的遺物?
方姨娘湊過去,只是在黑夜里,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她小聲提醒:“爺,你可要看清楚了。”
齊二爺肅著臉,翻手把汗巾收到懷里,悶聲說:“今晚是個誤會。”
“爺!”方姨娘以為齊二爺是為了包庇齊玉瑤,急急的喊道。
今晚可是個難得的機會,這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齊玉瑤再也不能翻出風浪了,可是齊二爺竟然如此不配合!
方姨娘決計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姨娘,”齊玉瑤提高音量,“等會姨娘不如和父親回去,好好看看是不是我娘的遺物。”
頓了頓,她繼續說:“我娘的嫁妝里還有不少,姨娘想必是見過的,回去一比較不就知道了?”
方姨娘仿佛被一腳踩到了尾巴,惱羞成怒的說:“夫人的嫁妝,妾身怎么會看到過?還有夫人的嫁妝都被偷走了,恐怕妾身是再也見不到了。”
齊玉瑤沒有說話,只是眼中濃濃的諷刺和嘲笑意味,叫方姨娘仿佛被看穿了她的心思,愈發的要惱羞成怒了。
“你別鬧了!”齊二爺低聲斥責,“這就是……的東西!你再鬧,我不會饒過你!”
齊二爺難得對方姨娘說了重話,竟然還要發落方姨娘。
方姨娘不敢置信,眼底都帶了淚。這還是從前寵著順著她的齊二爺嗎?
這一刻,面前的男子無比的陌生,也令她心生畏懼。
齊二爺話說出口,也發現了自己的語氣重了些。只是他作為家長的威嚴,話說出口就不能再收回去。
他咳嗽一聲,面色緩和了不少,道:“今晚就是個誤會,把這個丫鬟發賣了就算了。玉瑤,你快歇著,我們先回去了。”
于是齊二爺準備帶著眾人離開,但齊玉瑤捏緊手指,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這么容易嗎?
齊二爺剛轉身,就聽到身后一道女聲響起,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父親,方姨娘的人在我屋子里查找的時候,打碎了不少東西,就這么算了嗎?”
方姨娘原本心有不甘,沒想到齊玉瑤還不依不饒的,她回過頭惡狠狠的說:“這也是為了小姐好,畢竟這個吃里扒外的丫鬟出在你的院子里,還請你擔待些!”
齊玉瑤為難的說:“雖說她是我院子里的,但是賣身契不在我手上,我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而且我聽說當初院子里的丫鬟都是姨娘給我安排的,我平日里都是和和氣氣的,沒想到竟然是我的和善,讓這丫頭生了歹心。”
說到這,齊玉瑤福了福身子,“都是我的錯,還請父親責罰。”
齊二爺已經轉過身來了,面對齊玉瑤時,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這也不怪你,以后你院子里的丫鬟都由你來做主,要發賣要添新的,你說了算。”齊二爺溫和的說。
但齊玉瑤皺了皺眉,依然為難:“只是這賣身契……”
齊二爺扭頭盯著方姨娘,方姨娘攪著手里的帕子,嘴唇發白,良久才擠出一句:“妾身待會就送過來。”
“那就多謝姨娘了。”齊玉瑤的眉眼這才舒展開來。
方姨娘氣得差點吐血,今晚不僅沒有叫齊玉瑤受罰,還要讓她把齊玉瑤院子里丫鬟的賣身契都拿出來。
原本這些賣身契被方姨娘捏在手上,她想讓齊玉瑤院子里的丫鬟做些什么都很方便,甚至時不時還有丫鬟來投誠。
眼下賣身契都到了齊玉瑤手上,齊玉瑤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要把院子里的人都換一遍才安心。
只是今晚方姨娘已經惹惱了齊二爺好幾次,要是她再不點頭,說不定齊二爺又要對她動怒。
方姨娘的回答,令齊二爺十分滿意。他回過身準備往外去,不知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晃。
“二爺小心!”方妙容一聲低呼。
齊二爺穩了穩身形,露出一個淺笑,“多謝,今晚倒是叫你看笑話了。”
方妙容回之一笑:“沒有。”
“那你也快回去歇著吧。”
“不了,想必三小姐的屋子里還亂糟糟的,我幫著收拾下。”方妙容體貼的說。
齊二爺的眉目更加溫和,“那就有勞了。”
說完齊二爺往外去,他的溫柔神色瞧在方姨娘眼里,讓方姨娘恨得不行。
這神色竟然是對別人流露的,方姨娘恨不得立刻將方妙容趕出去!
好在她還有幾分理智,只是狠狠的瞪了方妙容一眼,隨后緊緊的跟著齊二爺的步子離開。
何媽媽原本躲在暗處看完了一切,她的賣身契也要落在齊玉瑤手上。
她知道齊玉瑤肯定不會輕饒了自己,她連忙躡手躡腳的要跟著齊二爺他們出去,她去求一求方姨娘,說不定方姨娘會幫一幫她。
齊玉瑤看到了,沖著青兒使了個眼色。
青兒會意,快速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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