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婚禮前夕的變故
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夏天來不及一一看清,輕輕嘆氣后感慨著這就像自己的人生,一路飛速向前,卻白茫茫毫無色彩,想定睛抓住些什么的時候,它已在眨眼間成為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你就能好好看雪了。”成澤緊挨著夏天,望著車窗外模糊的景色說。
“我只在電視劇里見過,白雪皚皚,天地一色,別提多美了。”金妍坐在他們斜對面,跟張飛同蓋一件羽絨服。
“室外都能達到零下30攝氏度了,能美到哪兒去?聽說凍死酒鬼的事時有發(fā)生。”成筱蘭挨著張飛,從上車開始,就沒停止抱怨,“為什么要在冬天結(jié)婚?新娘不想穿美美的婚紗嗎?”
“他們辦中式婚禮,婚服都是苗苗親手做的。”張飛說。
“鳳冠霞帔嗎?”夏天問。
“我見過照片,就像古代大戶人家嫁娶時所穿的喜服,斗篷也很華美。”成澤回答。
“那就應(yīng)該在七夕結(jié)婚,干嘛選在圣誕節(jié),難道未婚先孕了?”成筱蘭說。
“哎呀,你嘴巴可真毒。”金妍斜眼瞪著她。
“天沒亮就趕火車,大飛,我現(xiàn)在又冷又餓。”成筱蘭撒起嬌來。
“要我去買吃的嗎?”大飛問。
“你自己買吃的去,干嘛使喚我男人?”金妍不滿地說。
“我一直被他照顧,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且,大飛也不會因為有了女朋友,就冷落我啊,是吧大飛?”成筱蘭得意地問。
“餐廳在幾車廂來著?”張飛站了起來。
“買回來吃吧,這么冷,我不想動。”成筱蘭說。
“你還真聽話,給我坐下。”金妍試圖將他拽回來。
“我也怕你餓著。”張飛解釋了一句就去餐廳了。
“但愿別只有盒飯。”成筱蘭說。
金妍拿出一盒牛奶遞給夏天,說:“天兒姐,給你牛奶。”
成澤伸手幫夏天接了過來。
夏天將牛奶摟在懷里,問成澤:“幾點到呢?”
成澤說:“下午1點多,餓了吧?”
夏天說:“還好。”
過了一會兒,張飛捧著一摞盒飯回來了。
成筱蘭皺眉看著盒飯,不滿地說:“哦,不。”
金妍狠狠白了她一眼,心想,你干嘛跟來?之后對夏天和成澤說:“我們對面也沒人,你們過來吃吧。”
張飛將食品袋鋪在座位上,挨個給他們發(fā)米飯。
“米飯和菜分開裝的,這樣咱們吃著方便,快過來吧。”
成筱蘭嫌棄地看著簡單的拼飯,勉強吃了幾口,還不忘埋怨他們:“就沒別的了嗎?還有阿澤你買票怎么不買挨著的?”
張飛解釋說:“他只買了他和夏天的,我們仨的票是我買的。”
成筱蘭嘟囔道:“切,我真是醉了。”
大家吃過飯后,張飛主動收拾,又給幾人買了熱飲回來。
胃里暖了,大家都精神了不少。
夏天將盒飯、熱飲的錢給張飛轉(zhuǎn)了過去。
張飛看到紅包后,無奈地說:“夏天,你也太客氣了,朋友之間哪有算得這么清楚的?”
金妍伸脖子瞧了一眼紅包,撇撇嘴:“這是你表妹夫,跟他客氣啥?”
夏天說:“拿人手短。”
張飛笑呵呵地說:“一盒盒飯而已,你下次不要算這么清,會顯得很生分。”
夏天心想,還是算清楚些吧,若不是之前收了苗苗的生日禮物,被成澤抓住了小辮子,此刻就可以安靜地在圖書館里復(fù)習(xí)了。
她后來特意去官網(wǎng)查了才知道,苗苗在她生日那天,送她的那套漢服是限量款,如今已經(jīng)絕版了,現(xiàn)在價格被炒的很高。
拿了人家兩套漢服,總不好不去祝福一下,還有就是,她更想借此機會,去北方看一看。
盡管車廂里吹著暖風(fēng),可隨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大家還是明顯地感到了冷意。
金妍和張飛緊緊依偎在一起刷小視頻,刷到特別搞笑的,金妍會笑得很大聲,惹得成筱蘭直翻白眼。
夏天裹緊羽絨服,閉目養(yǎng)神,列車的晃動加速了困意,金妍的笑聲似乎越來越遠(yuǎn),不一會兒,夏天頭一垂,栽在了成澤的肩上。
成澤心中一蕩,將夏天攬在懷里,并示意金妍小聲些。
金妍吐了下舌頭,往后也不敢笑得太響。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股冷風(fēng)涌入車廂,夏天才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依偎在成澤懷里,立馬坐正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到了嗎?”夏天見張飛他們已經(jīng)穿好厚厚的羽絨服,并開始收拾行李了。
“到了,本打算讓你多睡一分鐘的。”成澤說,“快把衣服穿好,帽子也戴上。”
這股冷氣瞬間讓夏天清醒了,快速穿好了羽絨服,然后開始往包里裝自己的物品。
“手機還是放進羽絨服的里兜吧。”成澤提醒她。
“好。”
一行人下了車,隨著人流走出了車站。
雪已經(jīng)下了兩天,還沒有停,像春天的柳絮一般揚揚飄落。
“好……美……凍死……我了……”金妍打著哆嗦,仰頭看了一眼飄下的雪花。
“你沒穿絨褲嗎?”大飛盯著金妍的腿問。
“腿……粗……不好看……”金妍看向夏天,滿眼都是羨慕。
夏天所穿的羽絨服是中長款,已經(jīng)蓋過了膝蓋,腳上穿著一雙中靴,帽子是成澤親自給她戴好的,一圈毛毛護住了額頭,一條長圍巾擋住了嘴巴,這令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冷。
“你看看夏天多聽話,你可好,羽絨服非要買短的,給你買的絨褲也不穿。”張飛脫下自己的羽絨服圍住了金妍的腿。
“我哪兒知道會這么冷呀,你快把衣服穿上。”金妍強行給張飛穿好羽絨服,“接下來去哪兒,打車走嗎?”
成澤說:“我提前約了車,剛打過電話,現(xiàn)在車多過不來,正停在斜對面的賓館前,司機讓咱們走過去。”
成筱蘭也凍得直打哆嗦,她拍掉頭頂?shù)难f:“來來往往這么多車,咱們怎么過去啊?”
成澤拽著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抓著夏天,說:“走地下,大飛跟上。”
地下商場跟外面是兩個溫度,還沒等暖和過來,就已經(jīng)出了商場。
“臺階滑,學(xué)姐小心。”成澤緊緊抓著夏天。
“一輛車坐不下吧?”金妍問。
“我約的商務(wù)車,那輛黑色的。”成澤說。
幾人快速鉆進車?yán)铮囎勇匍_往目的地。
車?yán)餆釟猸h(huán)繞,過了大約十分鐘,金妍解開了羽絨服的拉鏈。
“北方竟然能冷到這種程度,之前我還以為她說的晚上能凍死人,都是騙人的呢,我的天哪。”金妍望著車窗外說。
過往車輛開得都很慢,時不時有清雪車轟轟駛過。
兩邊綠化帶里堆滿了雪,只有挺拔的青松露出的一點綠色。
張飛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蓋住了金妍的腿,說:“等到了地方你就老實在屋里待著,我去商店給你買條厚絨褲回來,必須穿。”
金妍說:“知道了,先不用蓋了,車?yán)锖脽岚。蹅冏〉牡胤绞遣皇且策@么暖和?”
張飛說:“當(dāng)然,這里家家都有暖氣,屋里很熱。”
金妍拍拍胸口放心地說:“那就好,雪可真美啊,我第一次離雪這么近,天兒姐,你看窗外的雪了嗎?”
夏天心不在焉地說:“看了。”
成澤以為夏天不滿他以報恩為由,帶她來這里參加婚禮,所以才一路冷著臉,卻不知此時她滿腦子都是夏熙,他最親的二哥會不會躲在這么冷的地方,一個人偷偷生活。
由于路上積雪太厚,原本40分鐘的車程,司機開了近2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車進入小區(qū)后,金妍忍不住“哇”了一聲,主路兩邊的樹上掛滿了彩燈,隔一段距離就分出了一條岔路,條條岔路通往一幢幢帶有濃郁歐式風(fēng)格的別墅。
每幢別墅的門口都立著圣誕樹,門上掛著圣誕花環(huán),庭院里的秋千和滑梯都被白雪覆蓋,有的庭院里還有麋鹿的身影。
“大飛,你看,有鹿。”
“假的。”
司機開得很慢,左右看了看說:“我不知道A5是哪一個。”
成澤說:“我朋友本該在小區(qū)門口等我的,可能忙忘了,我現(xiàn)在打電話問問。”
白苗苗的電話打了幾次都沒人接,車子緩慢地拐了個彎后,司機略帶焦慮地說:“總不能一直在小區(qū)里轉(zhuǎn)悠吧。”
話剛落音,就隱隱傳來一陣吵鬧聲。
“大過節(jié)吵什么呢?”司機手不離方向盤,斜視右邊,“大喜的日子吵架不吉利呀。”
成澤瞧向右邊,見那棟別墅前的雪地上鋪了幾張四方大紅紙。
“師傅,那就是我朋友家。”成澤忙說。
司機急忙踩了剎車,然后慢慢倒車,在這樣的大雪天,小區(qū)里幾乎沒什么人,隨著車子的駛近,吵架聲也越來越響亮。
成澤等人下車后,一個中年女人率先朝他們走來,她的臉很紅,看不出是氣得還是凍得。
她一手扶住車門,似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說話的時候也像個哮喘病發(fā)作的病人:“師傅……麻煩你拉這些人離開……車費……我給你雙倍……”
司機當(dāng)然是欣然答應(yīng):“好的,我掉個頭。”
張飛第一時間脫下自己的羽絨服給她披上了:“伯母,這是怎么了?”
苗苗媽媽見到張飛后,再也沒能忍住眼淚,在他懷里打著哆嗦:“大飛,你們來了。”
張飛的目光一一掃向這群人,粗略數(shù)下,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其中有白苗苗一家,福利院的朋友們,一對站在苗苗身邊的夫妻,有些眼生。
還有一對夫妻帶著兩個男孩子,一個看起來16歲左右,另一個年齡較小,上嘴唇有道不小的裂痕,明顯是個兔唇兒。
剩下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這對夫妻身后,個個目露兇光,像幾條被牽著的獵犬,只等放開繩索,就可以隨意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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