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四人來到第一個案發現場，村民趙大海的豬圈中。

        豬圈是由半人高的圍墻和草棚頂構成，滴滴答答的，在滲著水。

        豬蹄印混合著水洼，水洼中還有不少孑孓。污水散發著難聞的惡臭，隔著屏幕都能將昨夜的飯吐出來。

        食槽中，綠豆蠅在嗡嗡亂飛。

        旁邊的治安員上前為我們講解當時的情景。

        四天前的深夜，村民趙大海聽到一聲吼叫，似人非人，更像野獸，其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野性。

        半夜驚醒，有些害怕，沒敢出來。

        后來，壯著膽子打手電筒去看看自己院子，豬們一直亂竄。

        嚇得他跑回了屋，哆哆嗦嗦過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發現孩子尸體。

        村民養了四頭豬，兩大兩小，在這幾天給賣掉了，之后不知所蹤。

        小孩死于晚上1點鐘，無法確定是不是第一兇殺案現場。

        脖子上的致命傷很深，疑似被利器所傷，周圍沒有血跡，也沒有人的腳印。

        前往下一處案發現場的途中，一位村民慌慌張張的向我們跑來。

        “治安員，東……東面，尸體！”

        什么？

        我們三個小學徒面面相覷，這頂風作案，兇手是個狠人，一點不把治安署放在眼里。

        趙師傅沉聲說道：“帶路�！�

        現場，東面小溪旁。

        死者是一位婦女，豎著四刀把身體分成了五條，除了身體上有鮮血殘留，其他地方目測沒有。

        從頭的兩側直線切下，直到腳底，加上雙臂，正好四刀。

        眼神婦女眼神驚恐，身著輕薄的秋衣秋褲，可能是起夜被殘忍殺害，死亡的時間初步推測在夜晚4點�，F在距離案發不過2個小時。

        小溪邊有灘水跡。

        正是和燕十七一同返鄉的夫婦其中的一員。

        兇手手法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慣犯，力量大的出奇。

        拉上警戒線，等待尸檢報告。

        趙師傅將白布蓋在尸體上，一言不發，面色陰沉。

        接下來，走去看老人和中年的案發現場，毫無頭緒。

        硬說相同點，可能是現場都有水跡。

        趙師傅帶著三個小徒弟幫一些老人搬家，暫避風頭，隨后回到住處。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幾個死者的死亡時間，第一位是夜晚1點，第二位夜晚2點，第三位是夜晚3點，第四位……”

        沒等趙師傅說完，虎子搶先說道：“第四位4點�！�

        燕十七插嘴說道，“那是師傅的初步判斷，不確定�！�

        趙師傅點點頭，確實，時間上很容易讓人聯想，但是這個破綻太明顯了，連個小孩子都能注意到，兇手豈會不知道，除非兇手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不然第五位死亡的時間還是不好判斷。

        換句話說，這可能是臆想出來的規律。

        “你們有沒有其他發現？”

        “都是人算不算？”虎子憨笑道。

        萌萌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除了傻子，就你不知道一樣。

        不過，趙師傅卻陷入思考狀態。

        “虎子說的可能有點道理，最近清河村也死了不少動物，全身血被放干。趙大海家的豬找到了，血液全被抽干，一刀割斷了動脈�！�

        在我們三人看來，這就是一件小事，能對破案有什么幫助，兇手還能去吸血不成？

        當看電視劇呢？又是吸血蝙蝠又是僵尸的。

        萌萌說話聲音軟軟的，“現場都有一攤水跡。”

        “確實，第四處現場有水跡不奇怪，第一處也是，草棚為了給豬降溫，曾經潑過水。

        到是老人和中年人的地方出現水跡，就很奇怪�！�

        趙師傅拖著下巴，說道。

        “十七，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昨天晚上，我可能碰到了兇手�！�

        “什么？”

        眾人驚呼，趙師傅立刻湊到燕十七的身邊，眼神熾烈的看著他，就像看自己新婚妻子一樣。

        “記不清具體時間了，我躺在房上，看見有黑影閃過，跟上去，只發現一攤水。”

        拿出裝水的小瓶子，里面的水清澈透明。

        趙師傅一把奪過燕十七手上的瓶子，拿到眼前，仔細端詳。

        他忽然一拍大腿，說道：“去問問村長，有誰經常到小溪邊�！�

        哪里的水最多，毫無疑問是那條小溪，雖然不知是不是同源，但也打開了他的思路。

        證據不足，那就查人，一個村子排除掉沒有實力犯罪的，能有多少人？

        兩位治安員正走訪村民，了解基本情況。

        一行四人，風風火火來到村長家。

        此時，他正坐在炕上，飲著一瓶勾兌酒，桌上擺著幾碟小菜，花生，毛豆，咸菜。

        面龐紅彤彤的，搖頭晃腦的，像是喝醉酒了。

        自從發生兇殺案，村長天天醉酒消愁。

        見到趙師傅，立馬下炕，準備穿鞋。

        不過被趙師傅攔住了，二人一起坐到炕上，聊了起來。

        燕十七拉了拉虎子的衣角，帶著萌萌退了出來。

        “啥事？十七，我還想喝兩口呢！”虎子有點不滿說道。

        “走，四處逛逛，沒有來過這偏遠山區。你不想繞繞，看看世外美景？說不定會有新發現�！�

        虎子搖了搖頭，他就是農村長大的，對這可沒有新鮮感，一溜煙返回屋里，湊熱鬧去了。

        幫趙師傅分擔壓力，是個好孩子。

        “走吧，十七哥�！�

        萌萌跳到燕十七的面前，眼神亮晶晶的說道。

        村長家，平房，兩間臥室加上一間廚房兼廳堂，比正常人家多個廂房。

        廂房門上著鎖，銹跡斑斑，看樣子很長時間沒打開了。

        隔著土黃色花紋的窗戶向里面望去，烏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見。

        領著萌萌在前院繞了兩圈，又來到后院。

        “萌萌，仔細找找，看有什么不一樣的�！�

        “好的，十七哥。你是懷疑村長有作案的嫌疑嗎？看著挺和善的，不像殺人兇手啊�！�

        “不要思維定勢，兇手很多看上去都是老實人。再說了，只要是這村子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包括趙大海。”

        不一會兒，萌萌說道：“快過來，十七，大發現�！�

        燕十七湊過去一看，居然是一群螞蟻，在那搬運食物殘渣，像是餅干的碎屑。

        大驚小怪，這群螞蟻有什么好看的。

        “萌萌，你沒見螞蟻？”

        萌萌搖了下頭，又點了下頭。

        “見過，但是沒見過這么多，你瞧這一只螞蟻趕得上四五只大小了。”

        燕十七也不認識這是什么種類的螞蟻，在農村比較常見。

        萌萌逗弄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拉著燕十七要去村子中轉轉。

        我們三人，基本上來這就是打醬油的，主力還是趙師傅，帶著我們在學習的也是他，又教功夫，又教理論的。

        和他很親近，趙師傅屬于那種老好人，平常不愛說話，不愛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拉著萌萌在這四處溜溜噠噠，享受一下無污染的空氣，純正的自然景觀。

        順便在這村落中踩點，記下村落的布局。

        村落有三條主干路，分別在東南西，北面山勢太陡，只有一條上山的小路。

        燕十七走著走著，想到這四具尸體，尸體發現的位置都不在隱蔽處，反而都很顯眼。

        兇手就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難道說這幾個地點，有玄機？

        “萌萌，走，快回去，我有新的想法了�！�

        萌萌眼神一亮，說道：“十七哥，好厲害，想到什么了？”

        “位置距離�！�

        回到住處，簡單畫了個草圖。

        第一具尸體位處中心，第二具位處南面，第三具位處西面，第四具位處東面，那么第五具尸體很可能會在北面。

        “萌萌，走，測下距離。”

        以第一具尸體為圓心，測到其他尸體的距離，分別為200米，300米，400米。

        那第五具尸體有可能在北面500米處，這里將會是拋尸地。

        聽完燕十七的猜測，萌萌若有所思。

        “十七哥，你說會不會是300米？”

        “你說�！�

        “我覺得這樣正好形成一個十字架。”

        “確實，不過比例上不對，不過也去看看�！�

        第一個猜測地點是村長家，在門口。

        更具體的話，村長家后院。

        兩人面面相覷，這么巧？

        早就仔細尋找了一遍，并沒有發現異樣。

        去看看第二個地點。

        順著上山的小路，來到一處茂密的山林。

        到了山林，已經沒有路了，不過也可以繼續向上，普通人攀爬還是沒問題的。

        “萌萌，四處看看，如果出事，就大聲喊我�！�

        “知道了，十七哥�！�

        燕十七趁萌萌離開，進入感知模式，這個模式下，他的眼睛會略微泛出紅光。

        避免發現，不好解釋，特意支開了萌萌。

        向山上走去，依然毫無發現。

        只找到一些早已經固化的腳印，看大小，應該是成年男性，腳印很深。

        應該前不久大雨過后，留下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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