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相距不過幾厘米，夜清明明顯看他臉上雖然有笑意，但眼神卻鋒利兇狠，然后意識到他可能確實是有事找她，而且事情還不小。

        夜清明原本處在反擊的狀態反而平靜下來，她冷靜詢問：“您是遇到了什么事了嗎？”

        她當真不知道嗎？司南謹與她對視了須臾，然后扯了一個嘴角，分不清他是真笑還是假笑，然后漫不經心地問她：“你上次幫我開了陰陽眼之后是不是忘了關了？”

        “……什么？”他在開什么玩笑？

        司南謹卻繼續說：“繼你讓我看到徐曼青之后，我一直能看見那些東西。”

        這，怎么可能？

        夜清明心里還是覺得，他大概只是為了捉弄她才故意這么說。

        看到她滿臉的警惕與探究，司南謹側過身從桌面拿起自己的酒杯說道：“頭兩回我還以為間隔時間太短，有心理暗示，所以我眼花了。”

        說著他喝了一口酒，轉頭看向她，“昨晚我開車經過十字路口，看到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長發女人站在圍堵的人群外邊，起初只是覺得她身上的感覺讓我覺得不大舒服，直到人群退開，幾個醫護將傷患抬上救護車，我才看到擔架床上渾身是血的人身上就穿著那件紅色長裙，后來讓人一打聽，出車禍的那個女人沒送到醫院就死了。”

        夜清明寧愿相信，他這番話是他講述的某個電影場景，因為她從來沒遇到借助外力開了陰陽眼，從此之后就具備了陰陽眼的能力。

        看夜清明只是擰眉看著他，司南謹說：“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墓園或醫院停尸房，只要有那些東西，你可以驗證我是不是撒謊。”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夜清明面色不由有些凝重起來，但她還是從自己背包里拿出工具包，從她包內七根毛筆里邊拿出一只毛筆，浸入一個裝著特殊藥粉的瓷瓶。

        做完這些，她抬眼看了司南謹一眼。

        這個時候，有個穿著性感的女人端著酒杯好奇地走過來：“司少，美女，你們躲在這玩什么新游戲呢……”

        “滾遠點。”司南謹頭也不回的一句，讓女人面色一干，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夜清明拿著毛筆低頭在掌心寫字，司南謹全程靜靜看著她，夜清明寫好之后將掌心朝向他伸出來，問，“您能看到我掌心是什么嗎？”

        司南謹看向她的掌心，什么都沒有，她是在故意試探他的真假？正這么想著，他臉上的笑容驟然一頓，然后盯著她掌心說道：“一個藍色的‘奠’字。”

        不僅夜清明，夜叉都十分驚嘆了一聲：【他還真能看到彼岸文字？那他并不是逗你玩而是真能看到了，這不可能吧！】

        確實不大可能，但事實又放在眼前了，夜清明看著司南謹說道：“司先生，我給你開的眼在那天就已經清除，就算我沒手動清除，只要你臉上我的血跡消失陰陽眼也會跟著消失。”

        說完看到司南謹揚眉要笑不笑看著她，她不得不加了一句，“一般來說這樣。”

        司南謹短促一笑：“那怎么辦，我天生不一般。”

        夜清明被這一句噎得無言以對，片刻之后說道：“可能我這么說，可信度不高，但是我確實沒在您身上動任何手腳，別說您與我無怨無仇，就是有我也不敢跟您作對。”

        “你也不敢不表示有的人不敢啊。”司南謹說了這一句，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說，“對吧？”

        他是意思是，她可能是不敢，但若是雀凜讓她這么做就不一定了。夜清明一個頭兩個大，她到底要怎么跟他們二位證明她跟他們沒關系。

        司南謹冷嘲熱諷地繼續說：“有的人啊他不敢明著弄死我就想變著法子折磨我呢。”

        “司先生……”夜清明剛要開口。

        司南謹手機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拿起按了接聽放到耳邊只聽著沒說話，好一會兒之后他語氣惡劣罵道：“一群廢物，這么久了，活的王大海找不到，死的也找不到嗎？”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他不爽地起身，一手接著電話一手插著褲兜走了出去，一路走還一路罵人。

        在場的人都看到他的怒火，然后有人小心翼翼的問可能知情者：“南謹最近是遇著什么事了嗎？”

        “具體不知道，但好像跟雀凜有關啊。”

        “啊？又干上了？”其中一個人說道，“當年兩人關系那么好，沒想到因為一個女人鬧成今天這樣。”

        “我一直都沒敢問，真是因為……”

        對方大概說了一個人名，但因為聲音壓得很低又有音樂聲覆蓋，夜清明沒聽到具體是什么名字，不過前邊那句她聽到了，司南謹跟雀凜之所以變成仇敵，是因為一個女人。

        可就算因為女人，跟她也沒關系啊。

        正郁悶呢，她的手機此刻也響起來，看到“趙瑾瑜”三個字她臉上露出喜色，拿起手機往外走，出了包間的門她接通電話叫了一聲：“小哥。”

        熟悉溫潤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這么久不給我打電話，我都以為你忘了有我這個小哥了。”

        “我可不敢。”她救命恩師老趙有三個兒子，趙瑾瑜是最小那個，她從小最受他照顧，夜清明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更安靜的樓道走，“我昨天還剛跟師母通過電話。”

        “所以就不用給我打了是嗎？”

        “小哥，小魚哥……”

        “別撒嬌，原諒你了，我就是想問你一個人在海城還應付得來嗎？”

        “還行，不過，我現在正遇到一個比較奇怪的問題，你幫我看看。”

        趙瑾瑜是趙家孩子當中，應該來說，是陰陽師當中天賦極高的那類，她的很多陰陽術還是他教的。

        夜清明將司南謹的事簡單跟他說了一遍，然后跟他請教：“有可能是他本身就有這個潛能，然后恰巧在這個時候被激發出來？“

        趙瑾瑜說道：“不排除，但這個概率太小了，你可以問問他是不是小時候就具備陰陽眼或其他陰陽師的能力，然后被人為封印了，這種情況在你施加血咒后瓦解的可能性比較大。”

        “好，那我往這個方向查。”

        兩人接著又閑聊了一會兒，但因為夜清明有事結束了通話。

        夜清明往樓上走，打算回包間找司南謹，上一層樓的感應燈因為一個關門聲被震亮了，接著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當初給羅森那筆錢的時候，你們可是跟我保證過的，王大海絕對不會被找到，如今不僅是雀凜連司南謹也在找他，你讓我怎么辦？”

        夜清明第一反應是羅森這個名字，下意識問夜叉：【羅森是那天晚上對雀凜行兇的司機嗎？】

        夜叉道：【那個司機確實叫羅森，而且剛才司南謹罵著死活都要給他找出的人叫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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