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不必留
此話誅心,周晉喉嚨被堵住,講不出反駁的話,這人總能精準(zhǔn)地說到最要緊的點(diǎn)子上,再狠狠地斬斷退路,不給對方掙扎的余地!
他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茍延殘喘時被對方掐住了脖子,只是不似剛才那般殺伐果斷,現(xiàn)在猶似貓戲老鼠,看著他拼盡全力想要自救,這種羞辱感似潮水一般涌上來。
周晉紅了雙眼,這種恥辱感是他許久未品嘗過的!
“一個人是否能活著,且看他的價值有多少,且還剩下多少,”面具男子的聲音越發(fā)冷洌:“我不喜與人談交件,只喜看人的剩余價值。”
周晉心中一凜,此話便是說他交代多少并不擺在首位,他已經(jīng)知曉這么多,圖的只是他還能交代多少,這廳堂里的血味瞬間濃重了許多,周晉只覺得喉嚨被卡住,他動彈不得!
理智提醒他有些事不能認(rèn),比如他與飛龍軍接觸暗殺大皇子之事,出面的人是他,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尋礦之事你們既然已經(jīng)知曉,我無話可說,但此事另有隱情。”
“侯爺對陛下忠心耿耿,奈何兵部與戶部合著伙的壓榨北關(guān)軍需,數(shù)十萬大軍總不能衣不能暖、食不能果腹,都是無奈之舉!”周晉正氣凜然,聲音在廳堂里回響!
“何況如今并沒有找到礦產(chǎn),一處也沒有,否則前陣子何必頻繁來信與兵部、戶部交涉?我不知曉閣下為何人,但如此就妄圖打上一耙,于鎮(zhèn)北侯府不公平!”
面具男人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這番正氣凜然的發(fā)言未能觸動他半分。
見他如此,周晉的神情微變。
面具男人的右手大拇指與食指之間輕輕摩挲,但并非深思的模樣,看上去只是平常習(xí)慣的動作罷了,可見他的話對此人并沒有半分影響,周晉的心突沉到谷底。
“你要說的只有這些?”面具男似乎并不意外,語氣冰冷得很:“那便是自尋死路了。”
話音剛落下,周晉便察覺不妥,正要出聲,眼前一片茫白閃過,這回卻是先看到一道血線從眼前飆過,劇痛才猛烈襲來,一時間讓他痛不欲生!
待他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臂已經(jīng)被砍下,斷臂落地,面具男一腳踩上:“不知死活。”
在他面前仍想混水摸魚?!
周晉痛不欲生,他在北關(guān)熬得過惡劣的天氣,卻熬不過這般皮肉之痛,他本是欲為官者,只待鎮(zhèn)北侯奪得天下,他也是有從龍之功之一,勢必能入朝為官。
如今缺了一臂,哪朝哪代為官之人也不會是殘缺之人,他曉得前程不僅暗淡,性命在此時也難保,終是痛倒在地,此人到底是何人!
“此據(jù)點(diǎn)還有多少處,你們的人馬分布在何處,如何引得他們前來,大皇子是否為你們所設(shè)計,你們是否在尋找前朝玉璽,關(guān)于前朝之事,鎮(zhèn)北侯還在打算什么?”
“浮生閣閣主之死是否與鎮(zhèn)北侯有關(guān),你從浮生閣出來便投奔鎮(zhèn)北侯,帶著什么籌碼。”
面具男子的問話像離弦的箭嗖嗖地冒出來,一句接著一句,直到最后,他才冷冷地丟下一句:“你的價值幾何,心中應(yīng)是有數(shù)。”
站在他身后黑衣人盯著依舊帶血的刀刃,所謂奴從主,這些黑衣人的表情如一無波動。
周晉能感覺身體的血液在迅速流失,他右手都捂不住傷口的血,無法阻止血流,他終是駭然欲死:“大皇子是我收買飛龍軍殺害的,他有皇家血脈,此人注定是侯爺阻礙!”
“浮生閣閣主是自盡而亡,與侯爺無關(guān),只是閣主他才是真正地精通地堪之人,浮生閣閣主手中握著東越礦產(chǎn)圖,此事千真萬確,東越開國也與這些礦地的幫助啊。”
“我原本想說服閣主投靠鎮(zhèn)北侯,可他是開朝大功臣,眼高于頂,根本看不上侯爺,也不肯交代手上還有多少礦圖,但侯爺并未得到他手中礦圖,豈能殺他?”
“他是自盡而亡,與我等沒有關(guān)系,礦圖也并未拿到……”周晉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流著血流著汗:“至于這樣的據(jù)點(diǎn),隋城還有兩個……”
周晉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頸間一涼,他驚愕地瞪大雙眼,只看到眼前的男子慢慢靠近,嘴角的笑容獰然:“足夠了,據(jù)點(diǎn)之事剛才那位已經(jīng)告之,你接下來所說無用。”
所以,到頂了。
如此這般,便沒有留的必要。
周晉不敢置信地手捂著喉嚨,雙眼圓睜地倒地,仍未失去光彩的瞳孔中還映射著這男子的身影,只是那身影早就轉(zhuǎn)身,他不過是被棄之一。
面具男子終是坐下,那出手的黑衣男子擦掉劍上的血后說道:“主子,尸首按老規(guī)矩?”
“除了此人以外,其余人等按老規(guī)矩,至于他……”面具男子此時終于看向周晉的尸身:“把他的尸首扔到鎮(zhèn)北侯府,陳天嘯的手伸得太長了,是時候讓他縮回手。”
“只是這樣一來,豈不是便宜了前朝那幫老臣子?”這名黑衣人說道:“鎮(zhèn)北侯經(jīng)此警告,短時間內(nèi)不敢再動作,恰好給了那幫前朝舊臣喘息之機(jī),倒是給他們做樁好事。”
面具男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神如淬了毒針,這名屬下后知后覺地一陣害怕,立馬跪下道:“下屬不該妄言,請主子責(zé)罰。”
“辦事去。”面具男只吐露出簡短的三個字。
那黑衣人在其他黑衣人同情的眼神中起身,迅速拉著周晉的尸首出去。
面具男子此時方才起身,從懷里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擦拭著雙手,分明動手的人不是他,他卻嫌臟了雙手似的,反復(fù)擦拭,每根手指頭都不放過。
“我需進(jìn)宮面圣,你等好生收拾此處,至于另外兩處據(jù)點(diǎn),不用拖延,迅速拔除。”
陳天嘯,面具男子嘴角輕抿,這天下如何能落到此等人手中,再想到宮中的那位,面具男眼底終現(xiàn)一絲波瀾,只是在無人察覺之時便匿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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