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臉紅心跳的體驗
“林芝姑娘，這不合適�！�
破天荒的，一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謝尋琢居然有點想逃。
“你衣衫破了，身上也臟了，當然得沐浴了！”
林芝已經麻利地將屏風擺好，還拿出了一套玄色外袍，掛在了上面。
她弄好后回頭，依然是小鹿一樣的純凈笑容：“不然這好看的衣裳誰來穿？沒把你照顧好，玨姐姐要不高興了�！�
“這也是戰(zhàn)姑娘吩咐的？”謝尋琢訝異道。
“當然啦。不過，你長得可真高，我踮起腳都夠不到你下巴�！绷种ネ嶂^苦惱，“不知這衣裳夠不夠長呢？”
謝尋琢這才回神去看。
他原本以為是戰(zhàn)玨的。
可仔細一想，她穿的那身雖然也是玄色，但是衣襟、袖口處有赤色烈焰花紋，而他眼前這一身，除了黑只有黑，可以說是玄而又玄。
正如他目前的處境，玄之又玄。
難道他還在夢中？
“水也熱好了，趕緊進去吧。”
在他走神的片刻，林芝已從屏風后出來，袖口高高挽起，似乎剛試完水溫。
謝尋琢閉眼，復又睜開，人還在原地，眼前還是她的笑臉。
不是這樣醒來的嗎？
當他泡在澡桶里的時候，還有幾分恍惚。這是在兩個姑娘的住處，又睡覺又沐浴了？
可不知為何，每當林芝姑娘看向他時，他總忍不住答應。好像不答應她，心里愧疚難當，覺得自己不應該拒絕此番好意。
“既來之，則安之。”
六字真言還是管用，謝尋琢慢慢平息了自己的心緒。
既然洗都洗了，那就趕緊在戰(zhàn)玨回來前洗完吧。不然那場面…
思及此，他兩頰被熱水泡得有些燙，熱氣從頭頂徐徐漫出。
不過，還好他沒忘記在屏風處設立結界。
因為林芝姑娘總也忍不住過來，問他洗的怎么樣，要不要添熱水，甚至還問他要不要加花瓣。
大約是戰(zhàn)姑娘沐浴時，要加花瓣吧。
打住，謝尋琢停下自己的思緒，長舒一口氣。熱水泡的人軟綿綿的，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寧靜。
從離開虛妄崖之后，好像難得有這樣的時候了。
出來這一趟，也稱不上多累，但對于常年獨自修煉的自己來說，身處人群中，總是件讓人疲乏的事。
他有些想念無聲的山林，汩汩的流水，還有獨處的怡然。
漸漸的，他開始感覺到有一股新生的靈力，帶著令人舒適的涼意四處游走，將全身經脈都一個個重新打通似的舒服。
謝尋琢默念心訣，毫不遲疑地將這靈力重新聚攏，最終沉于丹田，納入靈根深處。
經過這兩日之事，他的靈力精益了不少。不過從前也沒有這么快，不知是否和戰(zhàn)姑娘給的傷藥有關系？
正想到此處，林芝的聲音又在屏風外響起：“洗太久會頭暈的，可以出來了，琢公子。”
謝尋琢瞬間清醒過來，一時投入，竟然在此處修煉起來了。
他舀起水淋了幾下，可惜這水始終滾燙，淋上去也沒有令人更清醒，反而更暈了。
沒想到，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蒸騰的熱氣泡得他暈乎乎，好不容易穿好了衣裳，出來不過眨眼功夫，林芝已經捧著他的頭發(fā)了。
而他坐在床邊，像一只迷路的羔羊般無助。
暖風襲來，正是林芝的手。
“林芝姑娘，你竟然能隨意喚出暖風？”
手心喚出火焰、刀劍、暗器等謝尋琢都見過，但是暖風這毫無攻擊力的技能，很少有人修煉。更何況林芝姑娘本身就體質特殊，這樣太過浪費靈力。
“很快的，別著急�！�
林芝兩手正忙，等弄好耳邊側發(fā)后，才騰出空來看著謝尋琢說了這句話。
可能是風吹的太舒服，又或者是林芝的手法太嫻熟，謝尋琢被弄得昏昏欲睡，突然忘記了自己原本在說什么，只含糊不清地掩口打了個哈欠，就安靜了。
待頭發(fā)暖干了，林芝拿起梳子，與他梳起頭發(fā)來。
她一身鵝黃衣衫從眼前走過又離開，來來回回，就像是某種催眠的術法，謝尋琢覺得自己眼皮都在打架了。
“這是在做什么？”
一聲門響，清冽的聲音傳來。
冷風吹進來，吹醒了謝尋琢。他往旁邊一看，林芝的手還在自己的頭發(fā)上。
才半只腳進了房門的戰(zhàn)玨，噗嗤一聲笑了。她滿眼笑意，看好戲似的打量：“你這是和林芝在玩過家家的游戲？”
看見戰(zhàn)玨回來，林芝立即跑過去，邀功道：“玨姐姐，我把琢公子照顧的可好了。你看，他飯也吃了，澡也洗了，頭發(fā)也束好了�！�
從未有過的尷尬。
靜靜地呼吸了好幾次，謝尋琢才開口說道：“戰(zhàn)姑娘，說來你也許不信，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這樣了。林芝姑娘，我實在不忍心拒絕她。”
他偏過頭，單手遮住眼，仿佛這樣就能假裝自己不在這里�？扇缬竦拿嫔喜夭蛔〉募t，從指縫間透了出來。
林芝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見這笑，戰(zhàn)玨哪里不明白，敲敲她的頭：“不是說好不亂用眼睛嗎？還用聚靈草給他泡澡，你可真大方�！�
林芝輕輕一躲，搖著她的手開心地笑：“那你還給他用了眠靈香呢。”
這下戰(zhàn)玨無話可說了，再去看謝尋琢，他還是捂著眼睛，也沒有在聽二人談話的樣子。
她拉下他的手，欲再調笑幾句，卻愣了好一會。
因為剛洗過澡，他身上還有未散盡的水霧，襯的他眼睛更清更幽了。白皙的臉頰從淡紅變成緋紅，也不知道剛剛又想了些什么。
一身玄色衣衫，不似往日清秀無害，帶上了凌厲肅殺之氣�？杀凰樕蠎岩扇松纳袂闆_淡了，反而顯得更加弱小無助。
就像剛出師的黑衣刺客，第一單就被活捉當場，此刻只想挖洞鉆進去。
“戰(zhàn)姑娘�！�
被拉開遮眼的手后，謝尋琢只說了三個字，就又偏過了頭。
“林芝的眼睛，能讓沒有設防的人，不自覺地乖乖聽話。”戰(zhàn)玨終于替他解圍，“不過知道后有了防備，就不大起作用了。
頭轉了回來。
剛剛一連串事情中，那些不對勁的地方，謝尋琢終于想通了。
他卸下一口氣，朝林芝的眼望了過去。誰知，林芝沖他大大笑了一下，趕緊錯開目光。
“林芝姑娘身上靈力較淺，我便沒生防備。沒想到疏忽至此，反遭戲弄了�！敝x尋琢搖頭笑自己，神色自然了許多。
“我不是戲弄�！�
聽他這么說，林芝著急起來，連忙辯解：“玨姐姐還沒回來，你若走了，她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照顧好你，所以才出此下策。不過你看，你現在又和之前一樣干凈好看了。”
“是挺好看的�！睉�(zhàn)玨插了一句話。
心，漏跳了一拍。
慣常都是穿的青白兩色，如今突然換上深色，謝尋琢正頗為不自在，可聽見戰(zhàn)玨說好看，他雖面上不顯，心底卻有了甜意。
就如方才吃過的那個糯米團子，嗓子都啞了一瞬。
但她說完后，神情很奇怪。咬著唇，月牙眼忽閃忽閃，從未有過的靈動。
看著是在忍笑？
謝尋琢察覺出了奇怪，站起身來，看向了臺上的梳妝鏡。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聲傳來，戰(zhàn)玨終于不忍了。
“啪”的一聲，謝尋琢重新用手遮回了眼睛，也不知該不該嘆氣。
只有林芝不明所以，看向神情不一的二人，委屈地問道：“梳的不好嗎？”
“梳的挺好的�！辈蝗桃娝y過，謝尋琢放下手，“只是，在下是男子，可能不太適合…這么美麗的發(fā)髻�！�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
因為他剛發(fā)現，自己和林芝的發(fā)髻是一樣的，連細小的辮子也精心地織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戰(zhàn)玨還在仰頭大笑，愈發(fā)暢快，就差沒有捧腹了。
笑聲會傳染。
被她笑的，謝尋琢也忍不住笑了。
這一身委實奇怪。
雖然他總被人說長得清秀，但梳上女子發(fā)髻卻十分違和，反而襯得長相更加英氣了。
他伸手想要去拆，甫一動手就發(fā)現這是件棘手的事情。
見謝尋琢要拆，林芝心疼不已，趕緊出聲補救一番：“不喜歡這個，那我給你梳一個玨姐姐這樣的可好？”
謝尋琢不由地看向戰(zhàn)玨，她梳的倒是男女皆可。
一半頭發(fā)高高用玉冠束起，剩下的則齊腰披著。額角有些碎發(fā)，隨意的散落在兩側。除了斜插在黑玉冠里的瑪瑙玉釵，再無其他裝飾。
倒是和自己原本的差不了多少。不過他平時冠釵也不用，一根素色發(fā)帶便足以。
但當著她倆的面，拆頭發(fā)再梳頭發(fā)，謝尋琢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伤植荒茼斨@個樣子出去。
思索著這些，他看向戰(zhàn)玨的時間就長了點。
戰(zhàn)玨的笑容漸漸消失，五分嫌棄五分抗拒：“你別做夢了，我不會給人梳頭發(fā)。魚牌無效，直接駁回�！�
也許是為了杜絕謝尋琢這個念頭，她不等回話，立馬示意林芝趕緊上手：“趕緊的，我有要事和你說。你這個樣子我聊不下去。”
難道他就聊的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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