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窗簾拉開了?

翌日清晨，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照來，照映在克恩俊秀的臉龐，樓下傳出的陣陣騷動，將正在睡夢中的克恩喚醒。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克恩在床上愣了一會兒，還以為是叔叔捷克趕來了，簡單著裝過后，就準備下樓迎接。

而當他下樓后，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目瞪口呆。

大量的金幣珠寶散落一地，破碎的瓷器和家具爛成了大片，看上去像是被盜賊劫掠過一般。

空氣中散發著刺鼻的氣息，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賽娜，渾身上下被沾滿了綠色熒光，絲毫沒有闖禍的覺悟，神情自若的看著克恩，手里還捏著一枚淡紫色的金幣。

同為助手的卡卡利亞反而耷拉著腦袋，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你干的?”

“嗯哼~實驗出了點嘯問題，沒想到威力有點超出預期，但還在控制范圍內。”

“但愿如此�！�

克恩瞥了一眼四分五裂的沙發，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仆從，勉強接受了這個說辭，讓管家重新收拾一下大廳。

折騰了半天，三人成功在中午前吃上了早飯，并收到了來自捷克的傳信。

［教皇庇護九世將在維也納藝術學院進行禱告訴經，屆時國王陛下和奧斯公爵也會相聚在此，可以考慮動身面見。］

“現世教皇為什么會去貴族學院禱告，那里不是有極端教徒嗎？也不怕敞開胸懷……”

克恩叉過一塊豬肘，放進嘴里慢慢咀嚼，對這種小腦萎縮的決定大為不解。

作為這片大地思想前衛的豪杰聚集區，讓君權神授的教會去向學者傳教，不能說收效甚微吧，至少也算得上屁用沒有。

即便以克恩一周目的經歷來看，這里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驚為天人。

這里的學者不信仰宗教，是純粹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只相信科學與真理，并作為改革激進派一直與教會抗衡，早早的就被開除了教籍。

簡單看一下這些人翻版的《原罪論》，叫上一聲“異端”并不過分：

［卻在那時，雙神從天府降臨，為塵世帶來泥土與氣息，［秩序］為人們引導，建筑幸福的家園。］

［第七日，眾人向雙神呼告：你們以［秩序］為萬民定義，確令我等曉得不過是牢籠的傀儡。］

［故在那日，萬眾集結一心，共將神明投進毀滅坑中。］

［因而，雙神已死、雙神已死……］

如此炸裂的言論，但凡有點信仰的教徒，不氣暈過去都算是意志堅定。

和他們相比，克恩都算是“虔誠”的教徒了。

此外，這群學者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一個令克恩沉默良久的名字。

［*****］

當然，其余兩人并不知曉克恩的復雜心情，只是不停討論著失敗的實驗，顯然還有卷土重來的想法……

“這里離維也納藝術學院有多遠?”克恩看向一旁的管家，用餐巾將嘴唇擦拭干凈。

“乘坐馬車的話，大概二十分鐘，步行需要四十分鐘左右�！�

“去準備一下吧，就用我昨天帶來的馬車，讓騎兵跟著就行�！�

“是。”管家低頭應和著，躬身離開了大廳，向著外面走去。

對于教皇和學者的兩小兒辯日，克恩沒什么興趣，但能借這個機會提前見見岳丈和老板，還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話說，他好像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

“別討論怎么把這座莊園炸了，去換一身漂亮的禮服，帶你們出去玩玩�！�

“哦……”

………

比管家預計的晚一點，花費了半個小時的功夫，克恩的馬車終于進入了傳說中的“耐烤王培養中心”。

從面積來講，面積三千英畝的學院，即使放在后世的學校中也比較少見，規模和形式也趨向于學校的模式。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這里的學生武德太過充沛了……

從綠蔭道經過時，克恩不止一次看見下，爭論不休的兩名學者，居然選擇用決斗來解決矛盾，然后繼續辯論觀點。

在這樣文學氣息濃厚的氛圍下，克恩一行人并沒有引起注意，順利的停在了類似古羅馬競技場的地方，徑直走了進去。

走過一片長長的暗道，克恩來到了觀眾席，終于在這里見到了闊別已久的捷克。

“捷克叔叔。”

“克恩！”

原本目不轉睛的捷克轉過頭，高興的給了克恩一個擁抱，并將他拉到了觀眾席的位置上，開始了噓寒問暖。

“真高興能再次見到你，之前聽說你被其他貴族聯手欺負了，我本來想帶人過去的，結果半路上聽說你勝利了，就沒再過去，就是讓我擔心不已�！�

說這話時，捷克看向克恩的眼神帶有一絲責備，更多的卻是關切，讓克恩心中涌現一股暖意。

也許是父母給克恩留下的印象太少，在他為數不多的童年里，叔叔捷克總會在關鍵時候站出來，不顧一切的為他爭取公道。

克恩是不幸的，兩世轉生，接手的都是難以想象的爛攤子；但他也是幸運的，無論世界對他多么殘忍，始終都會有人堅定的站在他身邊。

克恩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轉移了話題：“叔叔，不是說國王陛下和奧斯公爵也在嗎？為什么這里只有你一個人?”

言畢，捷克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只能苦笑著說道：

“國王陛下不清楚什么原因，但奧斯公爵被亞當大公拉走了，說是有軍機大事商量，留下的自然只有我了�！�

捷克顯然知道克恩的來意，但現在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找機會親自上門拜訪了。

閑來沒事，既然干脆坐在了離場地近的位置，開始聽臺下的教皇是如何“傳教”的。

然后，幾人就尷尬的發現：

這哪是禱告啊，這不杠精開會嗎？

距離一行人不足十米的臺子，年僅七十一歲的教皇庇護九世，在十幾名圣殿騎士的戍衛下，和近百名學者開始了“辯論”。

“神說：［秩序］是萬物之始，國王是雙神在人間的代表，會讓折翅的鳥兒重獲新生，前往代表樂園的天府。”

“鳥為什么會飛?它們生來就應該飛上天際，即便深墜谷底，也曾渴望飛上天空，生命的意義從來不該由［秩序］定義�！�

“第四日，神明賜予了人類財富，但他們仍渴望自由，聯手殺死了天使，最終毀滅在貪欲的冥府，孩子們，這是你們追求的結局嗎?”

“人的劣根與生俱來，但我寧愿背負巨石在開拓中前行，也不愿意生活在虛無的囚籠，這是自由意志的決定。”

兩方各執己見，場面一度十分精彩，讓看臺上的克恩直呼過癮，恨不得拿相機記錄下來。

砰！

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時，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臺上響起，拉開了一場陰謀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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