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銘和云亦煙對視一眼。

        “那……”他挑挑眉。

        “去吧。”云亦煙點點頭。

        這件事，就算是這么定了下來。

        吃完晚飯，云亦煙去了臥室。

        參加晚宴……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席這種珠光寶氣，衣香鬢影的場合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合適的禮服和鞋子。

        翻箱倒柜的翻找了一陣，還真讓她找出來一條新的黑色開叉吊帶魚尾裙。

        吊牌都還在上面，嶄新的。

        云亦煙也不記得，到底是什么時候買的了。

        就穿它了。

        至于鞋子……她那一鞋柜的高跟鞋，也可以再次派上用場了。

        不知道為什么，云亦煙有一種要重出江湖的感覺。

        她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好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一個人在這里傻樂什么呢，”聶銘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看著她，“想到什么開心的事情了？”

        “沒什么，你看，晚宴我穿這條裙子怎么樣？”

        他點點頭：“挺好的。”

        “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席……外界對我們兩個的猜測，又會多了不少吧。”

        “隨便吧。”聶銘回答，“你也不在乎，我更不在乎。何況，我還能幫你擋去不少追求者。”

        “就我在京城這名聲，還能有什么追求者啊……”

        “那不一定，”聶銘笑笑，“了解你的人，才會更清楚的知道，你的美好。”

        云亦煙把禮服裙塞回衣柜里：“好了，別吹彩虹屁了。我之前還納悶，承知怎么會說那么多的甜言蜜語，現在想想，大部分都是跟你學的。”

        “我是實話實說，他是逢人都說。”

        “應該說，承知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云亦煙轉身看看他，“你就是為了來跟我說這些？”

        “不是的……”

        聶銘的表情，突然就有些不對勁，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聶銘斟酌了一下，才開了口：“剛才，負責人把參加慈善晚宴的名單，發給了我。并且，兩份邀請函，已經都寄出了，明天就會收到。”

        “嗯，我知道了。”

        “名單里……”

        云亦煙自然猜到了：“有霍景堯，對嗎？”

        聶銘“嗯”了一聲。

        “那又有什么關系，”云亦煙回答，“從我決定帶著承知回京城的時候，我就知道，遲早還會跟他再見面的。早見晚見，都是要見。現在嘛……正好。”

        “你不在意？”

        云亦煙聳了聳肩：“我需要在意什么嗎？他有云含影，我不是也有你。”

        聶銘的眼神里，略微夾雜著一些落寞。

        霍景堯是有云含影，兩個人是名正言順的情侶關系。

        可他跟云亦煙……只是表面而已。

        雖然他并不強求，也不追求，但怎么說，心里還是會有點遺憾。

        誰不想要一個名分呢。

        不管男女。

        氣氛有些僵，云亦煙舒了口氣：“其實，當初，我之所以能夠跟霍景堯順利離婚，帶著肚子里的云承知離開京城，是因為，我答應了他三個蠻橫無理的要求。”

        “三個要求？”

        “嗯，其中兩個，已經兌現了。剩下的一個，要用一輩子去兌現。”

        聶銘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什么？”

        “終身不嫁。”云亦煙說，“我必須終身不嫁，這是寫在了離婚協議里，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

        “什么？他竟然提出過這樣過分的要求？”

        那，其他兩個……只怕更過分。

        “是啊，但我也答應了。”云亦煙笑笑，“沒關系，不嫁就不嫁，一張結婚證而已嘛。正好，你也不是很愿意跟我領證。”

        聶銘抿著唇：“我是不愿意你為了云承知的戶口、學習，以及其他方面的因素，而勉強自己跟我領證。”

        “我從不覺得勉強。”她回答，“因為，除了你，我也不會再考慮跟任何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這句話，是非常的讓聶銘怦然心動的。

        可，也只是心動而已。

        他必須要保持著清醒，不能因為一句話引起的沖動，而壞了他現在和云亦煙之間關系的平衡。

        云亦煙所說的，只會和他結婚，只是因為他合適而已。

        不是因為喜歡他，愛他。

        聶銘用了那么長的時間，都沒有成功的把霍景堯從云亦煙心里趕走，如今，又怎么敢奢求。

        “就這樣吧。”聶銘壓下心里的層層悸動，“挺好的。”

        “嗯，挺好的。”

        “承知呢？”云亦煙轉移了話題，聲音語氣也變得輕松不少，“他明天就要正式去幼兒園了。”

        聶銘回答：“他主動提出要洗碗。”

        “這么乖。”

        云亦煙走到廚房，看見云承知站在小板凳上，袖子挽得高高的，動作緩慢笨拙，但是認真的洗著水池里的碗。

        “不是有洗碗機嗎？”云亦煙問，“怎么還讓他手洗。”

        聶銘聳聳肩：“他自己要求的。”

        看著兒子的背影，云亦煙的心里越發的柔軟。

        可與此同時，也有東西，在心里愈發的堅硬。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為了云承知，云亦煙什么事都可以去做，也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但凡有任何會傷害到云承知的人或者事，她都不會放過！

        “叮咚——”

        門鈴按響。

        云亦煙打開門，是一個同城快遞的配送員。

        “你好，你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云亦煙接過，寄件人寫的是“姜小姐”，她頓時了然。

        姜懷思寄的啊……

        她們三個人，在云亦煙還住在村子里的時候，就沒少寄東西，從吃的到用的再到穿的，生怕云承知會凍著餓著似的。

        現在云亦煙都回京城了，她們還是依然改不了這個習慣。

        她拆開一看，是一個玩具，包裝盒都完完整整的。

        云亦煙正打算再拆掉的時候，廚房門口，忽然傳來云承知的一聲驚嘆：“哇！！”

        “怎么了承知？”

        “我最最最想要的玩具！”云承知歡喜的喊道，“我本來還打算，在我生日的時候，再許愿得到這輛賽車的！”

        云亦煙不是很懂男孩子喜歡的點，不過，見云承知這么開心，她也不自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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