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顏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墜入了黑暗。

        她只有自己，只能相信自己。

        司機長長的嘆了口氣。

        “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一上班，就去了時家。時夫人這段時間，每天早上，都會給傅太太熬制補品。而我，就負責把補品，從時夫人那，送到太太手上。”

        傅君臨眉頭微皺：“車禍那天早上，你也去了？”

        “是的。我沒想到，時夫人那天有事要外出，沒有給傅太太燉補品。我過去的時候，才知道的。”

        “然后呢？”

        司機回答：“我就準備回傅家別苑。結果，時家的司機臨時有事，請假來不了了。”

        傅君臨問道：“于是，你就頂替上了？”

        “不，”司機搖頭，“時老爺是想著，從公司里調派一位司機過來的，正在商量。”

        時樂顏問了一句：“那你呢？你就一直在旁邊站著？”

        “對的，傅太太。”司機說，“時老爺和夫人正商量，時依小姐從樓上下來。”

        “時依？”時樂顏問，“她怎么了？”

        “時依小姐知道事情之后，就順手指了指我，說，這不是有一位現成的司機嗎？”

        “不對，不對。”時樂顏說，“時依怎么會認識你？”

        司機看著她：“傅太太，您的補品，每天都是我負責運送的。去的次數多了，時家那邊的人，都認識我了。”

        “所以也就是說，是時依讓你去給我爸媽開車的？”

        “對。”司機點點頭，“時夫人當時也說，怎么把我給忘記了。時夫人還說，都是一家人，借用一下傅家的司機，也是可以的。”

        傅君臨問道：“最后，你就成為了司機，而你駕駛的那輛車……”

        “是時家的車。”司機說，“時老爺和時夫人，習慣了，坐自己家的車。”

        “而你，沒有檢查？”

        “傅先生，我當時，是想著檢查的。但是時老爺說，時間來不及了，已經耽誤了，盡快出發。”

        “等一下。”傅君臨看著他，“你有提出過，要先檢查車輛，再出發？然后，時家以時間來不及，拒絕了？”

        “我沒有，但，我心里是這么想的。因為給您開車，檢查是一項非常重要而且必須的工作。但是，我聽見時老爺說時間來不及，我就……沒再說什么了。”

        “那么，剎車失靈，你一開始沒發現？還是，直到上了高速以后，行駛了那么長的距離了，剎車才壞了？”

        司機回憶道：“當時我開著車，并沒有任何的感覺。期間肯定踩過好幾次剎車，都沒有問題。誰知道……”

        悲劇，就這么釀成了？

        “就這些嗎？”傅君臨問，“你沒有其他要說的？”

        “傅先生，怪我。如果，我一開始就按照慣例，把車子檢查一遍的話，就不會釀成這么大的禍事了……”

        司機說著，滿是自責。

        時樂顏聽完這些話，卻忽然……冷笑一聲。

        “這些話，我到底是該信，還是，不該相信？”時樂顏說，“照你這么說的話，這車禍，倒是事故，不是人為的了。”

        司機一愣：“這，難道……難道，是有人故意策劃的？”

        時樂顏回答：“警方已經調查出來，車輛的剎車，被人動過手腳！你說，這是怎么一回事？”

        “難怪……”司機說，“我踩急剎的時候，就失靈了！”

        “可你剛剛說，你一開始開車，并沒有任何的異常，你是想把車禍往事故的方向，引導？”時樂顏問，“而且，你還說，是時依讓你臨時當司機的。”

        這，是不是司機，又想把車禍的起因，往時依身上引？

        要么是事故，要么是時依。

        這策劃的，還真是好。

        反正不管怎么樣，都不會往傅君臨身上引！

        時樂顏越想越心寒。

        這位司機，是傅家的司機，是傅君臨的人！

        在傅家工作的人，每一個都是經過培訓的，他們難道會……出賣主子嗎？

        “傅太太，”司機回答，“的確是時依小姐，讓我去開車的啊……我絕對沒有說謊。”

        “是，你很有可能，是沒有說謊。時依也許是提議過。但，你別忘了，自始至終，你是傅君臨的人！”

        傅君臨的人，當然是為傅君臨做事賣命了！

        司機不太明白時樂顏的話，是什么意思。

        可，傅君臨懂。

        他抬手，看著站在對面的她。

        “樂顏。”傅君臨緩緩出聲，“你現在的這意思，是認定……我，是兇手？”

        “我沒有證據，我怎么敢認定。”

        “可你字里行間，卻是這個意思！”

        時樂顏對上他的眸光：“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你一直在懷疑時依。現在，你的司機，也在說，是時依讓他開車！”

        “你是覺得，我在故意，讓時依背鍋，當罪魁禍首？”

        “很有可能。”時樂顏回答，“而且司機剛剛說，車子一開始沒有問題。很顯然，你在把真相，往兩個方面引導。”

        傅君臨反問：“也許，車子開始行駛的時候，的確是沒有問題。但行駛一段距離之后，剎車，才開始真正徹底的失靈呢？”

        如果沒開多久，就發現剎車就壞了，司機肯定會把車停下。

        那么，就不會釀成這么大的車禍了。

        那位兇手，要的就是上了高速之后，剎車才壞！

        估計，剎車并沒有完全的徹底破壞，留了一點生機，但是，多踩幾次，就會徹底失靈。

        時樂顏回答：“那么，我剛剛說了，你把真相，往兩個方面引導。一是時依，二是，這就是一場車禍。”

        “我看，你是糊涂了！”傅君臨臉色沉得可怕，“時樂顏，你清醒一點，最好，動動腦子！”

        “我說的不對嗎？哪里錯了？”

        傅君臨看著她：“你覺得，真相是我可以引導的嗎？”

        時樂顏卻點了點頭：“你可以。你只手遮天，整個京城，還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嗎？”

        “時樂顏！如果是我，我怎么還會讓警方查出來，這場車禍，是人為破壞了剎車！”

        “那，你就是想要時依替你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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