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里的親密，都是我單方面的付出和討好。是的，我在討好你，我在卑微的愛著你，我在竭盡全力愛著你。可是……你呢？”

        “如果不是警方來找到你，你都沒有想過要聯系我吧。我不回家，你也不會打電話問我在做什么，幾點回家。”

        云亦煙張了張嘴，試圖解釋：“因為你有你的……”

        “對，你說過，我有我的工作，你不想打擾我。等我忙完了，自然就會回家。”聶銘說，“你太懂事了，懂事得讓我都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我投資失敗，虧了不少錢，你連一句責備我的話都沒有說。你義無反顧的拿出自己的積蓄給，為我趕飯局，為我拉人脈鋪路，你做了你能做到的一切。”

        “別人多羨慕我啊，有一個這樣好的女朋友，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云亦煙聽不下去了：“別說了，別說了……”

        她搖搖頭，聲音很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為什么不要說？”聶銘問道，“云亦煙，這通電話已經打了九分鐘十七秒了，可是你依然沒有責怪我，沒有罵我，沒有半句過激的言辭。你不恨我，也不怪我，甚至，你也不愛我。”

        “我……”

        “你不愛我，云亦煙，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我！”

        聶銘的控訴，通過聽筒，直直的擊打著云亦煙的耳膜。

        她不愛他，不愛他……嗎？

        “不，聶銘，你怎么可以這樣認為，認為我不愛你。”云亦煙說，“如果沒有感情，我們又為什么會在一起呢？”

        “為什么會在一起，你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冷靜，“我不干涉你，不打擾你，給你足夠的空間和自由，你卻說……我不愛你？難道你希望我時時刻刻盯著你，監督你，你稍微晚回一點消息就電話轟炸，對你的行蹤要了如指掌，你去哪里都要向我報備嗎？”

        “我寧愿你這樣的監視我，也好過對我不聞不問。”

        云亦煙回答：“那只能說，我們對待感情的方式，截然相反。”

        聶銘否認了：“不，不是相反，是你從未愛過我，從來沒有！”

        他一直都在說不愛，云亦煙很想反駁，可是卻找不出一個強有力的事實。

        “好吧，現在不是糾結我愛不愛你，你又愛不愛我這件事。”云亦煙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卷款出逃，國內已經立案了。你不怕被抓到嗎？你就不覺得對不起我，不覺得無言以對嗎？”

        “我的離開，對你來說，只怕，是一種解脫吧。”

        她蹙眉：“聶銘，你在說什么？”

        “你剛才說，不是糾結愛不愛這件事的時候。那我就告訴你，亦煙，所有的事情，繞來繞去，都逃不開一個情字。”

        “什么意思……”

        聶銘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一走，所有的過錯，就都在我身上了。別人說起這段感情，只會認為是我負了你，是我對不起你。而你云亦煙，一點錯處都沒有。”

        云亦煙反問：“難道，不是嗎？你捫心自問，對得起我嗎？”

        “從頭到尾，你才是勝利者，是贏的那一方。亦煙，我還是輸給了你……”

        “你接通我的電話，卻只是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那我們還是不要交流下去了。”云亦煙輕聲說道，“只要你回來，把錢如數退還，我可以不追究，撤訴。”

        “回不去了，亦煙，我們都回不去了。”聶銘回答，“你和或給予，我想，也回不去了。”

        她的聲音突然就有些尖銳：“你扯到他身上去做什么？”

        “你還是沒有想明白，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縮成一團，不敢面對內心。”聶銘頓了頓，說了最后一句話，“亦煙，等你什么時候直視自己的內心，直視了我們這段關系，我們的通話，才會有意義。否則，只是我單方面的過錯而已。”

        “難道你沒有錯……”

        “嘟——”的一聲，電話已經掛斷了。

        聶銘不給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

        云亦煙攥著手機，看著被掛斷的通話，僵硬了好幾秒之后，突然拿起手機，手微微發抖，重重的按下撥號鍵。

        可是，聽筒傳來的是機械的客服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聶銘不接她的電話了。

        說什么等她想明白之后再通話，都是借口，借口！

        云亦煙把手機重重的一摔，心里滿滿的都是憋屈和火氣。

        “我錯？為什么你還能反過來說，是我的錯？我做錯了什么？錯在哪里？”

        “我無怨無悔的幫助你，傾其所有的把積蓄都捧到你面前，給你拉投資，為你混飯局拼酒，你憑什么說我不愛你，憑什么！”

        “我們兩個之間，跟霍景堯有什么關系！我們在一起之后，我和他就斷了聯絡，只有偶爾碰巧見面，也都只是客客氣氣的打一聲招呼而已！”

        “你犯下這么大的錯，現在倒是推得一干二凈！聶銘，你怎么可以這樣！”

        只是，她說再多，再歇斯底里，也沒人能夠聽得到。

        心底，有一個可怕而清晰的念頭，正在破繭而出。

        不，不……

        云亦煙死死的壓抑住，不是那樣的！不要被聶銘的話影響到了！

        她撥通了傅君臨的電話，開口直接就問：“有聶銘的下落了嗎？”

        “還沒有。”傅君臨回答，“而且，就算找到了他，我們也沒有辦法把他給帶回國，接受處罰。”

        “那怎么辦？”

        “除非他自愿。”

        云亦煙驚叫道：“這怎么可能！”

        說完之后，她又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激了，緩和了一下語氣：“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沒事。”傅君臨說，“……我會跟進處理的，不需要太過擔心了。事情雖大，但不嚴重。”

        “好。”

        傅君臨放下手機，看著面前的保鏢：“你剛剛說什么？”

        “今天在商場里，出了點小事故。”保鏢說，“一群人圍著太太她們幾個，聽對話，好像是跟聶銘事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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