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懵懂

　　什么？

　　聽到這里，蘇小南一肚子火氣，聽不下去了。

　　“你腦子沒問題吧？怎么會做這種事。書都白讀了？”

　　只要一個頭腦清醒的正常人都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哪怕被人打死也不絕不能做。

　　但現實中，總有太多頭腦不清楚的人，不論多奇葩的事兒，都有人做。

　　為什么賭博被稱為“萬惡之源”？根本原本就在于它強大的吸引力與破壞力。從古到今，賭博的方法換了又換，可萬變不離其宗，性質都一樣，毀了太多的人，蘇薇不過其中一個倒霉蛋罷了。

　　看她低垂著頭，不住往耳邊捋頭發，有些局促，蘇小南望了望天花板，抑止住胸口那一股子想狠狠揍人的火氣，又惡聲惡氣地問她。

　　“姜玉娟又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媽住院就是被她推的？你怎么和這種人打交道了？就算借錢，也不該把自己賣給她吧？”

　　“姐——”

　　蘇薇的聲音弱弱的，那低頭時的側顏，實在好看。

　　別看她年紀不大，卻是一個美人胚子，五官長得極為精致，難取姜玉娟會相中她了。尤其在她楚楚可憐的時候，那模樣兒更招人疼。過去，蘇南就無數次被她這樣的外表欺騙，為她背了不少黑鍋，心甘情愿為了她挨老媽的罵。

　　這時，只聽得蘇薇徐徐道來，“這些事情都是姜玉娟搞的，她想保護自己的女兒，又氣不得咱媽，就千方百計地想把我嫁給方源……”

　　“呵。”蘇小南冷笑，“方家又不是她姜玉娟說了算，人家就看上她女兒了，她能怎么著？她讓你嫁給方源，方家就一定要同意嗎？天真！”

　　“方家同意了。”蘇薇的頭低得更厲害了，“是方源親口要求的……”

　　蘇小南一怔，“你認識方源？”

　　蘇薇咬著下唇，搖了搖頭，白皙的臉頰上閃過淡淡的紅潤，“那個視頻，就是我拍的那個視頻，姜玉娟通過她的同學，輾轉到了方源的手上，再把我介紹給了他，還說什么，我喜歡他，特地為他錄制的……”

　　視頻？蘇小南瞪大眼。

　　“他也相信？呵呵，哪來那么大的臉？”

　　蘇薇的臉，紅得快能滴血了，“在我錄視頻的時候，他們讓我得喊……喊方源的名字。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方源是誰，就按要求做了。”

　　蘇小南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說，姜玉娟這仗打得漂亮。

　　錢沒花多少，就搞點小手段，就把蘇薇給賣了，還賣得方家很滿意——畢竟方源這么多年，對生活一直沒有什么希望，這次主動要求娶蘇薇，而蘇薇又“心甘情愿”地嫁給他，那豈不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婚姻？

　　不管怎么說，方方最終疼的還是孩子。

　　逼趙家女兒的事，之前是為了給方寶兒報仇。如今趙至臻本人都死了，什么報應都有了，方家的仇恨心也就弱了。得到這樣的消息，當然皆大歡喜。

　　蘇小南嘆一口氣，瞥向蘇薇，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去！把衣服換了，好好回學校上學，這件事，我來幫你處理。”

　　“我……”蘇薇咬著下唇，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我被校方開除了。”

　　“什么？”蘇小南提高了聲音，氣得臉都拉下了，“怎么回事？”

　　“姐，你先別生氣。”蘇薇癟了癟嘴巴，“我們參與賭博的事……不知道誰發到了校園網上，影響很惡劣。所以就，就不讓我上學了。”

　　是誰？還有誰？

　　不就姜玉娟要逼她，斷她的后路嗎？

　　蘇小南氣得腦袋都快要冒煙了！

　　可看蘇薇雙眼紅透，委屈得不行，她終于責備不下去了。

　　“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現在我……我也不知道。在你沒來之前，我本來想，就算要嫁給方源，我也沒到年齡呢，怎么也得等一年呢。在這一年里，我先拖一拖他，順便找個事做，賺錢養活自己，照顧媽媽…”

　　蘇小南久久沒有回答。

　　賺錢養活自己，那也只是一句話。

　　真正經歷了社會才會清楚，這句話有多難。

　　“唉！”

　　……

　　對生活，蘇小南是一個樂觀的人。

　　雨不會一直下，天總有放晴的時候。

　　可對待蘇薇的事情，她有點兒頭痛。

　　目前她任務在身，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她的身份不僅牽扯了太多的人和事，還得事事經過安北城同意。所以，她沒有輕易向蘇薇許什么諾。只告訴她，先休息幾天，等她想想辦法。

　　她態度上的放軟，讓蘇薇雀躍不已。甜甜的笑著，她擁著蘇小南一口氣喊了好幾聲“姐”，再也不像先前那樣酸溜溜的說話了。然而，看著她們姐妹兩個挽著手過來，安北城卻皺了眉頭。

　　“談好了？”

　　他的話是對蘇小南說的，蘇薇卻搶在前頭接了話。

　　“是啊，我們都說好了。姐夫，剛才我態度不好，我給你道歉。其實我和我姐姐兩個，感情最好了，從小到大沒少吵架，可每次用不了多久就會和好。嘻嘻，我姐對我最好了。”

　　她那一副天真少女的樣子，安北城不太適應，唔一聲，他不在意地轉開視線，對蘇小南道：“走，去看看你媽吧，剛才醫生過來說，她今天情況不錯。”

　　“好。”蘇小南和安北城相處那么久，了解他的為人。

　　他喜好安靜，厭惡鬧騰，更不喜歡和陌生人過多接觸和交流，平常來往的人，也大多都是社會的高精尖，像蘇薇這樣傻白甜的姑娘，估計他會嫌煩。

　　于是去病房的時候，她始終拽著蘇薇，不讓她與安北城走得太近，可蘇薇卻完全看不懂人家的臉色，對這個英俊多金的姐夫熱絡得很，不停地湊上去說東說西。

　　“姐夫，你長得好像明星啊……”

　　“哦不，比明星都好看，明星哪來姐夫的氣質……”

　　安北城始終不怎么吭聲。

　　但為了給蘇小南面子，他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討厭。

　　這樣一來，三個人相處的氣氛就有些古怪了，就連第一眼看到他們的小南媽都察覺到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緊張得說話都小心翼翼。

　　“你們都好奇怪啊。不過，你們是誰？我，我認識你們嗎？”

　　“媽。”蘇小南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看一眼含著笑站在床邊的醫生和護士，笑盈盈地道：“您不認得我了？我是您前些日子認的干女兒啊。”

　　“干女兒？”小南媽有些懵懂。

　　蘇薇挑了挑眉頭，對她的說法有些不屑。

　　雖然蘇小南之前就編了一個她“嫁入豪門”的艱辛故事，并且告訴蘇薇，她現在的身份不是蘇小南，而是陸止，但她始終認為那是蘇小南不肯認自家的窮親戚，怕出身低微，會被婆家看不起使的小伎倆。

　　所以，對蘇小南不是蘇小南的奇葩事，她見怪不怪。

　　不過小南媽就聽不明白了。

　　“我的……干女兒，我哪來的干女兒？”

　　她確實沒有干女兒。這個事本來就蘇小南當時搪塞別人用的。但小南媽的頭腦本來就不清醒，她連蘇薇都認不出來，又有誰會在意她認不認識蘇小南呢？

　　蘇小南無奈的一嘆，緊了緊她的手。

　　“媽，你不記得了沒有關系，我們重新認識……”

　　那醫生跟著她唏噓了一下，突然低下頭來，笑著對小南媽說：“姜女士，別人你記不記得都不要緊，你這位干女兒，你可一定要記得啊！你這次住院的費用，都是她幫你墊付的呢，還有，請國外專家，特地飛景城……可以說，沒有她，恐怕你啊，真醒不過來。”

　　不認識人不要緊，認識錢就行。

　　一聽這話，小南媽看她的表情馬上不一樣了。

　　“這，這……那就真的麻煩你了，這些事情，得花多少錢啊？”

　　她唉聲嘆氣地說完，想了想又問蘇小南，“這位好心的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記得的。可我確實沒有干女兒啊。唉，我一共欠你多少錢，你把地址和電話留下來，回頭我讓我女兒小南……”

　　說到小南，她目光突然定住。

　　打量著面前的蘇小南，她猛地拽住她的手臂，差點從床上栽下來。

　　“你長得，長得跟我女兒好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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