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凈推開年管事，帶著侍衛(wèi)繞過雕刻著梅蘭竹菊的小照壁，徑直往宅院里走去。年管事想攔，可這時有侍衛(wèi)打開了宅院的大門，門外的侍衛(wèi)、兵卒一擁而入，將年管事推攘到墻根下，幾個兵卒圍著問話，讓這年管事動彈不得。

　　宅院的院墻很高，這讓周凈方才站在墻頭時，看見了正房門外，站著兩個女人，還有好幾個小廝守在正院外。繞過照壁后，周凈帶著侍衛(wèi)們奔正院來了，所幸這宅院不大，正院與正門之間只隔了一進院落。

　　“夫人您快走吧，”馬婆這時催莫良玉走。

　　莫良玉還沒答話，周凈已經(jīng)帶著侍衛(wèi)闖進了院子里。

　　莫良玉受了驚嚇一般，小聲驚呼一聲，抬起手臂遮擋住了臉，馬婆也趕前了一步，將莫良玉擋在了身后。

　　周凈站在背光處，大聲道：“屋里的人都出來！”

　　走廊下掛著一盞很是精致的燈籠，莫良玉往燈光不及的地方走了過去，在周凈走到院站下的時候，莫良玉站在了走廊的一個背光角落里。

　　周凈也沒往有光的地方站，這位站在了院花臺的陰影地里，手搭在腰間佩刀的刀把，幾起幾落，終于將手抬起，離開刀把，垂放了下來。

　　馬婆迎到了周凈的跟前，先給周凈行禮。

　　周凈打量了馬婆一眼，又往莫良玉那里看去。

　　“那是我家主母，”馬婆忙道：“這位軍爺，我家主人不在府，您們這是？”

　　“將你們的戶籍書都拿出來，”周凈道：“聽清楚了，是都拿出來�！�

　　馬婆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抬手塞了一個荷包到周凈的手里，笑道：“軍爺辛苦了�！�

　　周凈將荷包收了，說話的聲音聽著和緩了些，“動作快點，爺還有好些家要去呢。”

　　見周凈收了錢，馬婆的心里不那么慌了，應(yīng)聲道：“是，請軍爺稍等。”

　　周凈很是不耐煩地將手一揮。

　　馬婆轉(zhuǎn)身跑到了莫良玉的跟前，小聲道：“夫人，那丘八將錢收了�！�

　　莫良玉輕點一下頭。

　　周凈這時跟院的侍衛(wèi)們道：“搜�！�

　　侍衛(wèi)們往宅院的大小房屋里跑去，有行事細(xì)致地還知道伸手推門，更多的則是將屋門踹開，闖進屋去。

　　周凈站在院沒動，也沒再往莫良玉那里看。

　　馬婆不多時親自抱了兩個木匣子過來，面的木匣里裝著主人的戶籍書，下面的木匣里裝著馬婆們的奴籍書。

　　周凈將兩個木匣里的書都看了一遍，也說不多仔細(xì)，是那么草草地看幾眼。

　　馬婆看見周凈這種作派，心安了。

　　將手里的書往木匣里一扔，周凈跟馬婆道：“陳酒生？”

　　“是，”馬婆說：“那是我家主人�！�

　　周凈道：“你家主人現(xiàn)在在哪里？”

　　馬婆說：“我家主人去南方做生意了。”

　　周凈這才又往莫良玉那里看了一眼，大聲道：“陳洪氏？”

　　莫良玉低著頭，遙遙地沖周凈蹲了一個半福。

　　“我家夫人剛到鳴嘯關(guān)沒幾天，”馬婆跟周凈解釋道：“之前，我家主人一直在南方行商，我家夫人隨著我家主人一直在南方�！�

　　“行了，你去伺候你家夫人吧，”周凈完成了差事一般，揮手讓馬婆走。

　　馬婆說：“軍爺，您們這么晚了還要辛勞，這是為了何事��？”

　　周凈看了馬婆一眼，將臉一沉道：“不該問的不要問。”

　　馬婆自打了一下嘴巴，連聲跟周凈賠著罪，一邊往莫良玉的身邊走了。

　　小半個時辰之后，將整個宅院都搜了一個遍的侍衛(wèi)們回到了正院里。

　　莫良玉站在走廊里看著這一幫侍衛(wèi)，馬婆護在她的身前，主仆二人一直都沒有說過話。

　　“沒搜到什么，人也都對的，”一個侍衛(wèi)跟周凈道。

　　“那走吧，”周凈轉(zhuǎn)身走。

　　“去送送，”莫良玉跟馬婆道。

　　馬婆忙又追著周凈一行跑，一直將周凈一行人送出了大門。

　　周凈臨走時又看了馬婆一眼。

　　馬婆忙賠著笑臉道：“軍爺還有什么吩咐？”

　　周凈往巷口走了。

　　馬婆站在大門口看著周凈一行人走。

　　一個侍衛(wèi)道：“這整條巷子的宅子，都被陳酒生買下來了？”

　　周凈嗤笑道：“不過一個商戶罷了。”

　　馬婆將周凈這話聽在耳，暗自呸了周凈一口，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不過一個丘八罷了。

　　周凈出了巷口后，讓侍衛(wèi)們繼續(xù)去挨家挨戶的搜查，他自己往莫良緣待著的路口跑去。

　　馬婆回到門里，看著小廝將門下了栓了，才放心地回到正院。

　　“走了？”莫良玉站在走廊里問。

　　“是，”馬婆說：“走了，夫人，他們不是沖我們來的。”

　　莫良玉點一下頭，轉(zhuǎn)身往正房里走了，她是認(rèn)得周凈的，若是讓周凈看清了她的模樣，莫三小姐相信，周凈也一定能將她認(rèn)出來。還好，莫良玉輕拍一下胸口，她遮臉的動作足夠快，周凈沒有看清她。

　　“你告訴下面，”莫良玉吩咐馬婆道：“暫時都不要出門了，好生待在宅子里�！�

　　馬婆說：“那九小姐那里？”

　　“暫時不管她，”莫良玉道：“我想她也出不了大將軍府。”

　　馬婆點點頭，道：“是，夫人，奴婢這傳令下去�！�

　　莫良玉在正房的坐榻坐下了，周凈也跑到了莫良緣的跟前，將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周凈跟莫良緣說：“小姐，是莫良玉！”

　　莫良緣懷疑自己聽錯了，道：“你說誰？”

　　“莫良玉，”周凈說：“我看見她了，是她沒錯。”

　　莫良緣半天沒說話，莫良玉怎么會在鳴嘯關(guān)？

　　云墨也驚訝，問周凈：“你確定沒看錯？”

　　周凈差不多要發(fā)誓了，道：“真是她，小姐，云將軍，屬下拿人頭擔(dān)保！”

　　莫良緣和云墨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愕然，一個應(yīng)該跟著折二公子在河西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鳴嘯關(guān)？

　　“是，是莫良玉帶折九來的？”云墨小聲道：“這是怎么回事？折九的所做所為，是折家的意思？”

　　“什么？”周凈驚道：“這可能嗎？”

　　莫良緣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銅聲巷所在的位置一眼，道：“云墨哥我們先回去吧，今晚能查到她，也算我們沒白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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