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無辜者之死
魏九小姐從自己的繡樓縱身跳了下去,繡樓兩層樓高,魏九小姐頭著地,腦漿崩裂而死。
“我沒能拉住九妹妹!”出事時,在繡樓里了陪著魏九小姐說話的魏八小姐哭訴道:“她起身跳下去了,我不知道的,我知道她要跳樓。”
魏家大夫人看見女兒的尸體后,已經(jīng)撕心裂肺地哭過一場了,這會兒聽了魏八小姐的話,大夫人突然從女兒的尸身前站起,幾步走到了魏八小姐的身前,揚手狠狠地一記耳光打在魏八小姐的臉,大夫人不管不顧地罵了一句:“賤人!”
在場的眾人呆住,隨即了然了,九小姐養(yǎng)在深閨,如何知道魏府之外的事?睿王前腳剛說保齡侯府會來退婚,后腳魏九小姐跳了繡樓,這一定是有人將事情跟九小姐說了,而這個人十有八九是魏八小姐了。
魏八小姐是大老爺魏熙和的庶女,挨了大夫人一記耳光后,八小姐呆住了,生母林姨娘心疼女兒,卻不敢前為女兒說話,只能站在一旁嚎啕大哭。
“滾,給我滾!”大夫人沖八小姐與林姨娘道:“我的九兒不能白死,你們且給我等著!”
魏八小姐惶急了,跪在大夫人面前,給大夫人磕頭道:“母親,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人呢?”大夫人怒聲道。
幾個伺候魏九小姐的丫鬟婆子從人群里站了出來。
“說,”大夫人手指著魏八小姐道:“這賤人跟我的小九兒說了什么?”
與九小姐說話時,屋里是沒人的,八小姐說話的聲音也低,算門外站著人,也不可能聽見她與九小姐說的話。魏八小姐掩面大哭,邊哭邊喊冤,直求單氏夫人救她。
幾個丫鬟婆子互看一眼,這個時候她們能說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那盛怒之下大夫人現(xiàn)在給命人將她們活活打死。
“八小姐跟小姐說,說保齡侯要給易小郎君退婚的事,”一個管事婆子回話道:“還說這樣一來,家姐妹都受連累,九小姐日后要如何嫁人,八小姐還說……”
“你胡說!”魏八小姐哭叫了起來。
“賤人!”大夫人揚手又是一記耳光打在魏八小姐的臉。
“將這丫頭先關(guān)起來吧,”哭得老淚縱橫的單氏夫人不得不開口說話,她再不出面,她的大兒媳要將庶女打死了。
幾個伺候單氏夫人的婆子前,拖了魏八小姐走。
魏八小姐沖單氏夫人哭喊:“老太太,我沒有,我什么也沒有跟九妹說,我什么也沒有說啊,老太太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的女兒啊!”大夫人這時似是力氣用盡,癱倒在了地,大聲哭叫了起來。
林姨娘跑到單氏夫人的跟前跪下,一邊磕頭,一邊求單氏夫人救她的女兒。
魏八小姐在大夫人的眼里都是賤人了,那林姨娘這個賤人的娘又能是什么好人?大夫人掙扎著從地站起,到了單氏夫人的跟前要拉扯林姨娘。
林姨娘一邊躲避大夫人的手,一邊尖叫。
魏九小姐的繡樓前,一下子亂了套。
睿王對身前發(fā)生的事熟視無睹,走到了魏九小姐的尸體前,他記得這個小表妹的樣子,很怕生,很容易害羞的一個女孩兒,現(xiàn)在卻整個頭部變了形狀的,橫尸在睿王的面前。蹲下了身,睿王將九小姐睜著的雙眼合了。
“閉嘴,都給老身閉嘴!”單氏夫人在不遠處大喊。
睿王抬頭看一眼,已經(jīng)發(fā)髻散亂,狀若瘋癲的大夫人,這位貴婦人在進宮見他母妃的時候,絕不會想到今天這個下場。
“她無辜,”睿王站起身說了一句。
睿王爺說話的聲音不大,卻震住了繡樓前失控的場面,睿王看著面前的眾人,道:“可誰讓她是魏家的女兒呢?”
大夫人雙眼突地睜大。
睿王走到了大夫人的跟前,附了身,跟大夫人耳語道:“想殺人的時候,你們沒想過,自己也有可能被殺?”
大夫人伸手要抓睿王的手,卻被睿王避開。
“外祖母,我告退了,”睿王沖單氏夫人行了一禮,沒給單氏夫人反應(yīng)的時間,睿王是轉(zhuǎn)身走了。
大夫人又一次癱坐在地,張大了嘴,哭聲過了好久才從嘴里發(fā)出,凄厲不似人聲,魏府的大夫人崩潰了。
魏敬亭沒讓三個庶子陪著自己,老爺子一個人坐在廳堂里,耳邊響著從后宅那里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哭喊聲。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魏府庶出的三老爺走進廳堂,跟老爺子稟道:“王爺走了。”
睿王走都沒跟自己打一聲招呼,魏老爺子站起身,卻眼前一黑,人面朝下地栽到了地。
魏三老爺呆愕之后,驚呼一聲父親,跑到了魏老爺子的跟前,抱起老爺子,沖廳堂外大喊:“去叫大夫,快叫大夫過來!”
“好像又出事了,”魏府門外,侍衛(wèi)聽聽府里的動靜,跟睿王小聲道。
睿王翻身了馬,抬手一鞭抽打在馬身,睿王爺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此時的城外,折大公子站在客棧的窗前,聽身后的侍衛(wèi)跟自己稟事。
自家大公子背對著自己站著,侍衛(wèi)也看不見折大公子這會兒是個什么神情,將事情稟報完后,侍衛(wèi)閉嘴站著不動了,一聲不敢再吭。
過了半晌,折大公子才開口道:“你們那么多在客棧,竟然還能讓二公子帶著那個女人跑了?”
侍衛(wèi)不敢答話。
“有人幫他?”折大公子問。
“屬,屬下不知道,”侍衛(wèi)結(jié)巴道。
“我父親怎么說?”折大公子又問。
侍衛(wèi)說:“大將軍說二公子一定會去京城,所以讓大公子留心一些。”
“抓到人后呢?”折大公子說:“我要拿老二怎么辦?”
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道:“這個大將軍沒說。”
折大公子轉(zhuǎn)身走到桌前坐下,燭臺里的燈花爆了一下,將本心里發(fā)慌的侍衛(wèi)又給嚇了一跳。
“你回去跟我父親回話,說我知道了,”折大公子道:“老二實在要作死,請他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好了。”
侍衛(wèi)張大了嘴,大公子這是不準備認二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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