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走到莫桑青的面前，嚴冬盡低頭小聲叫了一聲。　

　　“嗯，”莫桑青繼續往前走。

　　嚴冬盡跟在了莫桑青的身后，周凈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往二進院里走，萬一一會兒少將軍要動手揍人，他不敢攔，但好歹也能替嚴少爺分擔幾巴掌不是？

　　莫少將軍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凈一眼，道：“你這是準備我與你嚴少爺打起了，你要幫你嚴少爺一把？”

　　“屬下不敢，”周凈忙搖頭，他哪里敢干這事兒？

　　“不敢在外面等著，”莫桑青說了一句。

　　周凈給了嚴冬盡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他是真沒辦法了。

　　站在二進院里的侍衛們這會兒已經在院里排隊站好了，看見莫桑青，給莫桑青行了禮后，也不敢看嚴冬盡，在莫桑青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后，這幫侍衛排著隊退了出去。

　　“年歡喜愿意跟你和良緣聯手了？”院里自己和嚴冬盡兩個人站著了，莫桑青問嚴冬盡道。

　　嚴冬盡說：“他現在也只能跟我和良緣合做。”

　　“嗯，”莫桑青說：“那是被逼無奈了？如果日后讓他找到了機會，讓他再沖你們兩個揮刀子？你被護國公下毒害了一次，還要準備再挨這個太監一刀嗎？”

　　嚴冬盡張了張嘴，要說的話沒說出口。

　　“你想說什么？”莫桑青問：“等事成之后，你再將年歡喜弄死？”

　　嚴冬盡低著頭。

　　“聽說過養貓養狗的，我沒聽說過，有人把毒蛇養在身邊的，”莫桑青沒好氣道：“西南之地的蠻夷倒是有這本事，怎么？你也會？”

　　嚴冬盡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年歡喜人呢？帶我去見他，”莫桑青說。

　　嚴冬盡抬頭說：“你不是說這人不能留嗎？”

　　“可你不是留了嗎？”莫桑青抬手想給嚴冬盡一下的，想想又把手放下了，做這種要玩心眼的事兒，也是為難這位了。

　　嚴冬盡已經做好挨揍的準備了，看莫桑青又把手放下了，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了，便又不怕死地問道：“那現在要怎么辦？”

　　“你當我沒來，”莫桑青說：“你現在好好想想，再告訴我，為什么你跟年歡喜說個事兒，能說到現在？”

　　嚴冬盡想了想，咬牙道：“那太監是個混蛋！”

　　想跟傅妃那個女人聯手，那他不能對年歡喜下狠手，別看在巷口那會兒，嚴冬盡能硬著心腸送年歡喜去死，可到了屋里坐下來談了，嚴冬盡還真拿年歡喜沒什么辦法。

　　“你這輩子遇過的混蛋少了？”莫少將軍被氣樂了，“我讓你想，你給我想出這玩意兒出來？”

　　“他想跟我提條件，我沒答應他，所以他也不答應我去見傅妃，”嚴冬盡小聲抱怨道：“這太監明明命都在我手里了，他憑什么跟我講條件？”

　　一個沒忍住，莫桑青還是給嚴冬盡一下。

　　嚴冬盡站著乖乖受著了。

　　“那是因為你讓他知道，你有求于他了，”莫桑青恨鐵不成鋼地道：“你跟他怎么說的？”

　　嚴冬盡沒吱聲。

　　莫少將軍不用問了，說：“開門見山啊？”

　　嚴冬盡把頭低下了。

　　“你要把這太監和傅妃弄成奸夫淫婦的勁頭哪兒去了？”莫桑青又給了嚴冬盡一下。

　　嚴冬盡都糊涂了，“我要這么威脅他，那年歡喜還不是被逼無奈嗎？”

　　“你不會試他嗎？”莫桑青說道：“先看看傅妃的命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心里有數了，你再想下一步怎么做，誰讓你做這等事也用開門見山的？傅妃的命若是在他心里，他的命都重要，那你威脅一下，年歡喜會心甘情愿地為你做事，你倆也不會談個事兒，從晚談到白天了，你知道嗎？”

　　嚴冬盡又不吱聲了。

　　“你去見年歡喜，接著跟那太監談去，”莫桑青把嚴冬盡往房屋那里推了一把，說：“我在外面聽著。”

　　“你不去？”嚴冬盡問。

　　“你當我沒來。”

　　“我干不好這事兒，”嚴冬盡站著不動。

　　“干不好學，”莫桑青說：“下回再遇見這種事，你知道該怎么做了。”

　　嚴冬盡還是站著不動，這種事還有下一次？

　　“你還要我請啊？”莫桑青問。

　　嚴冬盡往臺階那里走去。

　　“直接跟那年歡喜說，”莫少將軍跟在后面教：“不聽話，你讓傅妃身敗名裂。”

　　“他要是不在乎呢？”嚴冬盡停步問。

　　“他要不在乎，那我們沒有可制住他的東西了，”莫桑青繼續教嚴冬盡：“制不住，那這個人不能留了。”

　　“那傅妃那里？”

　　“另想辦法，”莫桑青說：“冬盡你記住，沒有制住毒蛇的本事，你不能養這種東西。”

　　嚴冬盡推門進了屋。

　　屋門半掩著，莫桑青站在門外往屋里望，年歡喜坐在一張椅子，衣衫是干凈的，面前的桌竟然還放著點心。莫少將軍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這還怕把年歡喜餓死，還是怎么著嗎？有要挾人的時候，還給對方送點心的嗎？

　　聽見嚴冬盡進屋的腳步聲，年歡喜抬起了頭。

　　嚴冬盡在年歡喜的對面坐下了，開口道：“你想好了？”

　　“沒有太后娘娘的保證，你要我如何答應你？”年歡喜道：“嚴將軍，我要見我家娘娘一面。”

　　“那算了吧，”嚴冬盡說：“我會去跟太后娘娘說的，我會求她收起對傅妃的好心，我還是覺得我的辦法可行。”

　　嚴冬盡的辦法？

　　年歡喜看著嚴冬盡，這武夫是想利用他來讓傅妃娘娘身敗名裂的。

　　嚴冬盡站起了身，抬腿將年歡喜坐著的椅子踹翻了。

　　年歡喜跌在地的時候，牙齒磕到了舌頭，鮮血流了一嘴。

　　“我會找個人當年歡喜的，”嚴冬盡道：“現在你可以死了。”

　　年歡喜撐起半身看著嚴冬盡。

　　嚴冬盡的表情輕松，給年歡喜一種這人現在是如釋重負的感覺。

　　啊，年歡喜想，若不是莫良緣想我活著，嚴冬盡早殺了我吧？

　　“怎么？”嚴冬盡問道：“你是想我動手殺你？”

　　這人在巷一腳踩斷了秀云的脖子，年歡喜吐出了一口血，跟嚴冬盡道：“你不能這么對傅妃娘娘！”

　　嚴冬盡的腳踩在了年歡喜的脖子。

　　“我知道了，”年歡喜急聲道：“東城十字街北第五幢宅子，傅家養著的一隊江湖人現在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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