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是為了替外婆拿藥方便，只說是自己愛好，自愿加入的。

        但這話騙不了曾鳳儀，祖孫倆相依為命這么些年，性格脾性都太清楚，根本瞞不住，曾鳳儀最怕有一天自己成為唐洛顏的負擔拖累，結果現在……

        看著外婆逐漸沉重的臉色，唐洛顏仰了仰頭，深吸口氣，“說句不該說的，外婆，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加入研究院，互惠互利，都是有好處的事。”

        主要是方便做研究，PT這個系列的研發有近十幾個，這是她個人的，還不包括她父母留下的那些，研究院就是將這些研發合理化的一個途徑和支撐，就像人求職找個指定單位工作是一個道理。

        “給你拿藥，真不算什么，”唐洛顏蹲下身，下巴搭在曾鳳儀的腿上，眼巴巴的望著外婆，“人人都有私心，我的私心就想外婆好，不可以嗎？”

        曾鳳儀沉默了好一會兒，心里很清楚，要沒有自己，唐洛顏還應該有更多的選擇。

        倒不是說盧加諾研究院不好。

        各方面第一的研究院是無數學者的終極夢想，只是每個人取舍不同，選擇自然也不一樣。

        迄今為止，唐洛顏每一步的選擇，都首先考量的是身邊人，為了外婆，加入研究院，為了師父，做了神醫圣手，為了另位師父，就職了WOS，甚至考學都參考舅舅的意思……

        不是她沒有主見，是她很清楚，自己身上寄托著所有人希望，為了不讓他們失望，她就必須扛起來。

        想著這些，曾鳳儀心里沉甸甸的，“外婆沒有怪你的意思……”

        “就是心疼了，我知道。”唐洛顏還趴在外婆腿上，埋頭拱了拱，“其實研究院挺好的，待遇也不錯……”

        曾鳳儀慢慢地撫著她頭發，多問了些研究院的事，聽說到了老溫時，曾鳳儀有了印象，很多年前學術交流會上見過面，沒什么大接觸。

        “你要能抽出時間就過去一趟，該辦的事早點辦。”曾鳳儀說。

        唐洛顏點點頭，老溫這兩天也聯系她了，正好PT-779的數據出來了，她也想抽空過去。

        “還有，龍大那個腿傷，你既然接診了，就多上些心。”曾鳳儀低頭揉著孫女兒的頭頂，瞥見耳釘不見了，打算再去抽屜里拿一對，并說，“譚莘野有位朋友，你也接診了？”

        唐洛顏嗯了聲，慢吞吞地坐進太師椅，翹著兩條長腿，“譚總聯系你了？”

        逢年過節譚悻野都會派人往紂山送些東西，患者們的謝禮和心意，不算什么稀奇事，都由魏尚統一搭理。

        “沒有。”曾鳳儀實話實說，譚悻野了解唐洛顏性子，可不敢催，是下午的客人都是從帝都來的，有一位順嘴提到。

        “治病是人命關天的事，不能拖著。”曾鳳儀從抽屜里拿了個錦盒，再坐過來數落了幾句。

        唐洛顏也沒想拖著病人，是譚悻野遲遲沒把患者信息發給她。

        她也沒解釋，就老實聽著。

        最后，她說，“等我從研究院回來，就去帝都。”

        曾鳳儀說，“嗯，我和你師父明天也要出門，不確定什么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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