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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津美紀在被叫“伏黑津美紀”之前,  她的姓氏隨生父,“伏黑”是生母的姓氏。

        在她還很小,還是跟隨生父姓氏的時候,  她父母之間相處的模式很奇怪。

        他們倆明明住在同一個屋子里,  但是很少碰面,也很少說話。

        他們家沒有多余的房間,如果爸爸媽媽今天說話了,  那就一定會吵架。那晚上一定會是津美紀和媽媽睡在一起,  爸爸一個人睡客廳的沙發。

        這樣的次數多了,  家里客廳的沙發上面,  就一直會有一床被子,只有家里其他的叔叔阿姨來了,  沙發上面的被子才會被收起來。

        看來爸爸媽媽也是知道他們分開睡是不好的。

        都說小孩子的第一個朋友是父母。

        津美紀的第一個朋友之間關系一點也不好,  她想讓爸爸媽媽關系好起來。

        爸爸媽媽只有對自己的時候,  才不會吵架。

        津美紀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就像是衣服中間的紐扣,她要想辦法讓衣服穿起來。

        其實,  還主要是,因為爸爸媽媽老是吵架的緣故,  連對她都很少說話了。

        她好想爸爸媽媽可以和好哦。

        她在爸爸媽媽吵架的時候就算自己在房間里也會馬上出來,她不知道怎么辦,于是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面一直哭,  在中間大聲的喊他們不要吵架了。

        津美紀覺得自己在家里還是有用的,要想辦法讓爸爸媽媽和好,起碼愿意晚上在一間房間里睡。

        她還時不時會做一些小惡作劇,  比如把牛奶打灑了,  衣服弄臟了,  這樣爸爸媽媽就會多說幾句話啦。

        但是,事情朝著她無法理解的方向發展了。

        媽媽在看到她衣服上顏料的時候,突然整個人崩潰,開始先大聲說她,之后開始說爸爸,接著開始埋怨整個家。

        津美紀懵了。

        她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以前明明媽媽是會過來溫柔教育她的。

        津美紀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媽媽這樣生氣,她被說得一直在哭,“對不起媽媽,我錯了。我做錯了,我不會再這樣了,原諒我,我以后會做好孩子的。”

        津美紀之后就沒再故意犯過錯,因為做事謹慎,她看起來比一般小孩子稍微懂事一些。

        但爸爸媽媽之間關系并沒有因為她懂事而有絲毫好轉,父母兩人在一起好好說話的時間就不會超過三句。

        因為到第四句的時候,兩人總會有其中一方像是能劇里面的般若一樣,表情開始變得猙獰,兩人會歇斯底里吵起來。如果到第十句兩人還沒分開,那父母就會當著她的面,放下成年人的得體,完全不顧一切抓頭發掐脖子扭打起來。

        她就算在中間再怎么哭,也沒辦法阻止他們。

        津美紀又懵懵懂懂知道一件事,哭是沒用的。

        話雖如此,她遇到事情還是忍不住去哭。

        她比同齡小朋友可靠的一點,是會一邊哭一邊想怎么解決事情。

        在爸爸媽媽從吵架升級成打架,津美紀認清自己再沒辦法阻止之后,她就多了一個習慣。

        她喜歡白天就待在外面,和朋友們一起玩,或者一個人看書。

        她,有點害怕回家了。

        她和小朋友在外面玩的時候看到一只跌跌撞撞的小黑貓。

        小黑貓走路還有點搖搖晃晃的,是一只還沒足月的小奶貓。

        當時還會拔翅膀蝴蝶,用水澆螞蟻窩的小伙伴想要把小黑貓揪起來玩。小黑貓雖然還很小,但對人類的靠近,枯草一樣的的黑毛炸起來,從喉嚨里哈氣嚇他們。

        津美紀阻止自己的小伙伴,她看著小黑貓,喃喃道:“它為什么一個人出來走路,它的爸爸媽媽在哪里,它好可憐啊。”

        小伙伴這才紛紛說:“對啊,它好可憐。”

        然后這件事就當翻篇了,畢竟小孩子的世界很豐富,沒人會記住一只流浪的小黑貓。

        過了幾天,津美紀想要出門的時候,在門口再次看到這只小黑貓。

        小黑貓比上次看到還要虛弱,因為營養不良,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死了。

        小黑貓上次遇到的時候,對潛在的危險還會反抗示威,現在津美紀靠近,它也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動不動的,身體附近居然還有幾只小蟲子繞著它轉,它或許是真的馬上就要死掉了。

        津美紀瞬間像是被看不見的錘頭砸住腦袋一樣,腳生了根一樣,直直盯著這只小黑貓看。

        爸爸剛好出來看到這只貓,他一腳把小黑貓踢到另一邊,小黑貓或許發出聲音了,但或許是聲音小到已經聽不到了。爸爸收拾完貓后,回頭教育她:“津美紀,你不要玩這種貓,身上都是細菌,臟死了。”

        已經做了很久的好孩子,一直讓自己努力聽話的津美紀緩緩點頭,她說:“好,爸爸。”

        “我會聽話的。”津美紀對爸爸露出笑臉,“一路小心。”

        津美紀等爸爸走了以后,她一個人在家里吃飯。

        她打開冰箱,看到最旁邊有鮮奶。

        津美紀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像是做賊一樣,偷偷把牛奶拿出來,倒在小碗里面,然后又悄悄打開門,她走到門口,循著記憶找到貓最后躺著的地方。

        她把小碗放在小黑貓面前,但是小黑貓依舊一動不動。

        津美紀突然有點為這只流浪貓著急了,她恨不得自己會說貓語,對貓說“喵喵喵”,這是可以吃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意念傳達給了小黑貓,像是快死的小黑貓顫顫巍巍站起來,然后頭伸到小碗里,粉紅色的舌頭伸出,小口小口的喝鮮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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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美紀瞬間感覺很開心。

        是在時不時會發生冷戰的家里,家人沒有給她正面的反饋情緒,一只小流浪貓給她莫大的歡喜。

        感覺世界好像都活過來一樣。

        她好想過去摸一摸這只貓,告訴它這世上還是有人喜歡它的。

        但是貓身上實在是太臟了,而且現在天氣冷,如果給貓洗澡,它有可能會死。

        津美紀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對著小黑貓自言自語:“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就帶你洗澡。”

        然后就可以摸摸抱抱你啦!

        從那之后,津美紀開始背著爸爸媽媽在偷偷養貓,同時,她也不喜歡一天到晚老是往外面跑了。

        不是因為要養貓,而是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連她也不愿意去幫助爸爸媽媽的話,那就更沒人會幫爸爸媽媽和好了。

        所以就算爸爸媽媽吵得再兇,家里的氣氛再難過,她也留下來努力面對。

        貓的身體也一日比一日好轉,雖然看起來還是瘦瘦的,但總不是跟之前一樣看起來快死了。

        家里的空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變好了。

        但只要努力,愿意去改變總是沒錯的。

        她發自內心這樣想著。

        直到有天她回家,爸爸媽媽不知道去哪里,家里像是有群可怕的強盜過來一樣,所有的碗碎了一地,墻上有花瓶砸過的痕跡,電視機的玻璃也破了,廚房的煤氣灶上有藍色的火焰在燒著,反正家里看起來一片狼藉。

        津美紀木訥的收拾家里慘狀,她先是把家里的煤氣給關了,之后再打掃地上的的碎片。在看到有塊地方還有血跡的時候,她一頓,隨后又安靜收拾起來。

        等把家里都收拾完,她出門,沒有去找爸爸媽媽,或者說她下意識不敢去找。

        她第一時間是想到自己養的小黑貓,她好想跟小黑貓說說話,就算聽不懂也沒有關系。

        結果她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小黑貓,她一個人找了好久,最后在馬路上找到了。

        但它看起來根本已經不像是一只貓,像是奇形怪狀的肉塊,附近有被輪胎碾過的痕跡。

        津美紀瞬間感覺世界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只有尖銳的耳鳴聲在在自己腦子里長久的響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是運氣不好嗎?是偷偷跑出來被撞了嗎?為什么撞死貓之后沒有幫忙埋起來?

        各種各樣的問題在腦海里不停徘徊碰撞。

        她就像是在收拾家里殘局一樣,木訥過去收拾貓的尸體。

        她收拾的時候,在想是不是這世上好人多一點,貓就不用死了。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開始哭,腦海中的記憶從這刻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一直懵懵懂懂的感覺消失了。

        眼淚讓世界朦朧了起來,但世界在她記憶里變得清晰了起來。

        自從這陣尖銳的耳鳴聲后,她比任何一個小孩子都要快的開竅。她有時候的思考方式,被人說成熟得不像小孩子,可是津美紀只是覺得只是時間到了,就很自然的長大了。

        在這個家庭環境里,符合家庭氛圍正常的長大。

        不是她特殊,而是在這個家里,總有一天會長大。

        當天,媽媽頭上包著紗布,脖子上還有幾道摳痕,媽媽跟她說要跟爸爸離婚。

        津美紀沒有跟其他小孩子一樣,哭著求爸爸媽媽不要分開。

        她已經努力過了,一個人努力很久了。

        她只說:“嗯。”

        母親離婚了之后,她就不用生父的姓氏,她跟母親姓,就變成了“伏黑津美紀”。

        津美紀在開竅之后,說起來有點好笑,她有時候會覺得媽媽跟小孩子一樣。

        媽媽晚上總是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要人陪著睡。媽媽喜歡在手上涂亮晶晶不符合年齡的指甲,媽媽遇到一個人不能解決的事情會哭,媽媽很容易被騙。

        媽媽很快就再婚了。

        媽媽覺得知道自己沒用,所以找了一個入贅的爸爸。

        津美紀第一眼看自己叫做“伏黑甚爾”的繼父是害怕的。因為他好高,他好壯,他如果去打媽媽的話,媽媽會死的。

        但是伏黑甚爾這個繼父雖然比生父要高要壯,但他從來不打媽媽,也不跟媽媽吵架。

        因為繼父和媽媽的關系很冷淡,兩個人很少說話,根本吵不起來。

        津美紀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繼父和媽媽的關系不好,所以不會說話。但是津美紀在看到繼父對自己和前妻生的兒子,也一樣態度的時候,她就放心了。

        可能繼父性格就是如此吧。

        雖然新組成的伏黑家很安靜,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不怎么愛在家里說話。

        津美紀卻在這種詭異的冷淡家庭氛圍中找到了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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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覺得家在變好。

        津美紀在第一眼看到伏黑惠的時候,頭立馬想到了當時那只小黑貓。因為伏黑惠好瘦,兩只袖管都空空的,而且好像繼父之前生活習慣不怎么好,伏黑惠只要多吃一點飯,就會因為消化不好胃疼。

        小男孩一直冷淡著臉,也不怎么愛說話,一副對世界漠不關心的表情。

        好像就算明天世界毀滅了,也跟他沒關系一樣。

        津美紀碰到他的時候,小男孩就會一視同仁的的,用兩根手指冷淡把她的手給扒拉開。

        這讓津美紀想到當時第一次見到的小黑貓,對人抗拒來保護自己。

        津美紀發自真心疼愛自己的弟弟,雖然沒有血緣關系。

        但平時就忍不住照顧他,像是以前看那只小黑貓喝鮮奶一樣。

        津美紀希望他能和自己在新家里健康長大。

        不要那么容易死了。

        但是,很快的,這個愿望也不能實現了。

        繼父消失了好幾個月,然后媽媽也一聲不響消失了。

        津美紀開始承擔一個人養家的責任,伏黑惠平時也會幫她做一些事。

        但是兩個小學生,在沒有新的經濟來源下,要維持生活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津美紀在搖搖欲墜時,弟弟伏黑惠遇到了一個可疑白發男子。

        津美紀不可置信問:“他愿意接我們到他家,什么事情也不用做?”

        伏黑惠肯定的說:“嗯。”

        津美紀懵懵懂懂的到五條家,然后伏黑惠可憐的謊言在第一天就被戳破了。

        五條悟吊兒郎當的對她說:“總之這家伙以后會跟我一起做一種咒術師的職業,在那之前你們倆就放心跟著我好啦。”

        這樣說完,可疑白發男子又補充,“我不怎么喜歡小孩,以后可能會有耐心不好的地方,你們覺得有問題了就直接和我說。”

        津美紀更加怕了。

        是比以往要適應一個新家庭更加害怕的感覺。

        而且一個家庭里面,沒有父母,這……是正常的嗎?

        她有些惶恐不安。

        但是很快,在這三人都沒有血緣關系的家庭里,她卻獲得了比以往更加踏實的安心感。

        以前的家,需要一種靠外在表象強行黏合在一起的勉強感。

        雖然是家,有爸爸和媽媽,但一點也不開心。

        但這個家里,沒有爸爸和媽媽,但過得很舒服。

        好像,這就應該是“家”原本的樣子,并不是為了社會印象強行在一起。

        而且五條悟也沒他說的那樣一樣壞,五條悟總是喜歡吃各種各樣的零食,到了吃飯的時候又不愿意好好吃。津美紀擔心五條悟會跟以前的伏黑惠一樣有胃病,就說了他幾句。

        五條悟臉上就露出很掙扎的表情,大概就是“我知道你說的對,但我不想聽,你又是小孩子,我不能太無賴”。

        五條悟就一副很高深的模樣點頭,“吃最后一個。”

        津美紀很尊敬并且尊重五條悟,但有時候總會覺得,伏黑惠和五條悟都一樣,自己好像在養貓。

        很快,家里又多了一個小妹妹。

        康娜很多事都不懂,是比其他人更單純,還要純粹的存在。

        大概因為剛過來的晚上是和自己睡的緣故,康娜從那之后就十分的黏她,老是會晚上偷偷的跑來一起睡覺。

        津美紀已經很久沒有和人一起睡覺了,一開始她是覺得身邊多了一個小妹妹心里開心。

        她覺得自己有責任要照顧好康娜。

        在五條家待著的時間讓她總以為已經把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

        直到那天她從同學家回來的路上,她看到一個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路過。

        雖然許久不見,但是女人的身形她太熟悉了,也或許是血緣中注定的提醒,她下意識將目光放在那個女人身上,將她拋棄的親生母親身上。

        伏黑津美紀抬頭的時候,那個女人也注意到了她,母女倆的目光在瞬間對視了。

        津美紀知道,媽媽看到她,并且認出她了。

        母女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短交匯之后,那個女人首先移開了目光,隨后挽著身邊男人的手走開了。

        津美紀駐足原地愣了一會,隨后,她抬起腳,繼續往回五條家的方向走。

        她沒有回頭看那個女人究竟去了哪里。

        因為,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

        伏黑津美紀真真切切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不會被過去絆住腳。

        直到一個夜晚,窗外響起轟隆的雷聲,耳邊炸起的聲音在她腦海里變成東西不停摔在墻上的聲音,電視機被砸壞的聲音,花瓶被砸碎的聲音,她倏忽被驚醒,她想要一個人跟刺猬一樣縮起來,但是被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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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中有陣溫暖源源不斷傳來,她睜眼一看,是康娜把她銀色的小腦袋貼在她懷里。

        康娜雖然平時一直暖烘烘的,但她睡覺的時候似乎總會很怕冷,總會睡到一半不知不覺地把她身后那對白色翅膀給伸出來,遵從動物習性蓋在身上取暖。

        津美紀靠過去,將康娜抱得更加緊一點。

        其實,或許不是康娜需要她。

        而是她需要康娜。

        夜晚。

        在整座城市都安然入睡的時候,她也和其他普通的小孩子一樣,不用跟以前一樣去煩惱大人應該煩惱的事。

        她安心的抱著康娜沉沉入睡。

        在現在的家里。

        康娜晚上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又看到長著一對長長兔耳朵的伏黑惠,他一直低頭看表,然后一直往一個方向跑,康娜怎么跟他說話他都不理。

        “惠!等等我!”

        很奇怪的是,康娜就算自己發揮出龍的體力,也追不上長著兔耳朵的伏黑惠。

        他們倆之間就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距離,一直不停的在拉大,康娜怎么追也追不上。

        康娜看到伏黑惠在一個很大的樹攏一跳,就跳進樹洞里面了。

        伏黑惠跳進樹洞里之后,康娜就立馬追了上來,也跟著跳進樹洞里面。

        結果她一睜眼,發現自己居然還是躺在床上,身邊還有一個拇指大的眼罩悟,他呈少女狀雙手捧臉,百無聊賴趴在她枕頭邊看她。

        康娜這回記得一點兔子惠的事情,她迷糊的揉揉眼,再睜開眼,拇指大的眼罩悟還是像花季少女一樣趴在枕頭的小角落上,他身后翹起來的兩只腳還時不時來回晃。

        康娜眨眨眼,問他:“你知道兔子惠去哪了嗎?”

        “可能急著去參加茶會了吧。”

        眼罩悟說完,就伸出手抓她的頭發。平時五條悟的手很大,康娜整只手只能握住他一根手指。現在眼罩悟的手很小,整只手只能抓住她的一縷頭發。

        眼罩悟像是拉吊環一樣,扯了扯康娜散落在枕頭上的頭發,他說:“我肚子餓了,你有吃的嗎?”

        “有。”康娜說完,但是沒有動,“我不想起床。”

        剛剛感覺追了兔子惠好久,好累哦。

        眼罩悟又繼續扯她的頭發,聲音里有點委屈,“你不愿意幫我拿嗎?我好餓。”

        康娜轉過一個身,背對他,眼罩悟手里的頭發就一溜煙飛走了,“我想再睡一會會,我待會幫你弄吃的。”

        “不行。”眼罩悟沒放過她,飛到她肩頭,明明人很小,但是力氣很大的把康娜整個人推了推,“你如果再睡下去,待會就不在這里啦。”

        康娜閉上眼睛,體會到了津美紀每次都不會及時起床的感受。

        “我零食箱里有喜久福,悟可以拿出來吃。”

        “欸。”眼罩悟依舊沒放過她,語氣嬌弱的說,“人家拿不動啦。”

        康娜沒那么容易被騙,“可是上次悟拿起來了。”

        她不是從眼罩悟推她力氣中推理出來的,而是眼罩悟上次就單獨拿起過喜久福。

        “……”眼罩悟又使勁推她,開始賣可憐,“我不想吃喜久福,包裝袋太大,我撕不動。”

        康娜不動。

        眼罩悟就飛她的另一頭,開始惡魔低語,“dragon如果一直睡懶覺,最后會變成一條大蟲子。”

        康娜不動。

        眼罩悟繼續騷擾她,用手指戳了戳她眉心的位置,不肯讓她輕易睡過去,“如果不陪我玩的話,我會死的哦。”

        康娜一下子就翻身下床,頭發也沒扎的從自己零食箱里翻喜久福。

        她明明記得自己好像沒有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了,但是箱子里居然還有,就好像上次那袋根本沒被拆過一樣。

        康娜雖然奇怪,還是把喜久福的包裝拆開,又把這個大大的喜久福掰成兩半,方便給眼罩悟吃。

        眼罩悟把康娜弄起床之后,對吃的就沒那么積極了,他飛到跟山一樣高的喜久福面前,“好像太大了,我吃的話會把衣服弄臟的。”

        康娜眨眨眼,拉開自己桌子的抽屜,低頭翻找,“找到了。”

        康娜手里拿著的是上次在kidzania買的小人女仆裝。

        小號女仆裝的做工精致,走線完整,裙邊縫了很多的白色蕾絲,群內襯似乎還下了功夫,康娜一動,整個裙子就像是水中的水母一樣靈活的晃。

        這個女仆裝想要穿也很簡單,后面有魔術貼,只要一黏就好。

        眼罩悟因為帶了黑色眼罩,半邊臉都被擋住的關系看不清表情,但是康娜一拿出這個小號女仆裝,他就知道會發生什么,他從口中發出一聲沉吟。

        似乎在穿女仆裝和吃喜久福中進行天平的搖擺。

        而康娜已經伸出手,想要過來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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