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何企圖

鄭鈞堂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就算我不說，他也能查到。

最后看到我默認地點點頭，他的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我就知道，就知道祖母一定會沒事的，你看，她還是謝家女。”

“蕓兒，你不能再恨我了，你看她這一世多風光，合懿公主，她是公主了。”

他神似癲狂，一會哭，一會笑，最后是被我狠狠捂住了他的嘴巴，生怕他會吵到別人。

若是可能，我直接將他捂死也是極好的，可惜，我只是個凡人。

鄭鈞堂用力扯開我的手，然后將我抱入懷中。

“蕓兒，我就知道祖母一輩子都為了謝家，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凄慘的下場？”

他似乎喜極而泣，仙人的淚水打濕在我的粗布衣裳上，仍舊是冰涼一片。

我任由他抱著，然后冷聲開口，“原來你也知她下場凄慘。”

想到老夫人的被天雷擊中的場景，我的心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好在她喝了孟婆湯，也不記得前世種種，可我知道謝思意從小便怕打雷天，陰云密布她就要瑟瑟發抖，這又怎不算是前世的恐懼呢？

鄭鈞堂不敢相信地抓著我肩膀，正對上一臉冷漠的我。

他重重嘆了口氣，“蕓兒，你到底要我如何做？你不能原諒我嗎？”

“不能。”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但若你還有心，就幫她，她要嫁給皇帝，她要做皇太后。”

鄭鈞堂呆愣半晌，最后用力點頭，“如你所愿。”

他瞬間消失在我眼前，我來不及糾正他，是“如她所愿”，但已經沒有必要了，只要她的目的能達成便好。

幾日后便是老皇帝生辰，所有皇子公主都要參加。

為了能討老皇帝歡心，幾乎所有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可只有我看得出老皇帝命不久矣。

原本好生休養還能拖個三年五載，可他后宮偏生美人多，他又不知道節制，這反倒是掏空了身子，怕是再有一兩年就要不行了。

我看了一眼公主，她的計劃也必須要提前。

原本公主是準備一舞賀壽，可就在公主起身時，天空霞光滿天，仙人從云端偏偏落下，不染塵世分毫。

鄭鈞堂踏云而來，端得是一副仙風道骨。

而他并沒有到皇帝面前，而是將一個錦盒雙手奉到了合懿公主面前。

“合懿公主所求我已帶到，這可丹藥可保你心想之人延年益壽，病痛全消。”

他將盒子打開，一顆金光閃閃的還陽丹呈現眾人眼前。

我則不屑地撇撇嘴，不只是藥塵小氣，還是這鄭鈞堂小氣，煉丹爐里最次品相的仙丹拿來了。

許是為了那仙丹更有說服力，鄭鈞堂還加入了一點法力，讓它看上去金光閃閃。

莫說公主，就連老皇帝都站了起來，顫巍巍地對鄭鈞堂一拜。

“敢問這位仙人說的可是真的？”

老皇帝不想修仙，只想在這人世間當一輩子皇帝，一直尋求各種丹藥。

能得到仙人送來的仙丹，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鄭鈞堂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眼底還有些許傲慢。

“西銘皇帝所說不錯，這仙丹卻有如此功效。”

“但這也是合懿公主所求，所以還請陛下莫要爭搶。”

說完他就又踏云而去。

我聞得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即便是沐浴更衣也難以清除，他這是要回去開戰了。

我看著北方天空，嘴角勾起，他怕是要死了。

若是那人連他都殺不死，當真是個廢物。

而一旁的公主輕咳一聲，我這才轉頭看向她，然后微微頷首。

最上方的老皇帝已經迫不及待地走過來，不等他到跟前，公主上前跪地，將錦盒高舉過頭頂。

“皇帝陛下，我  日夜誦經祈福，就是為了能保陛下安康，看來我真的感動了上蒼。”

“這仙丹就是我為陛下而求，陛下言出必行，換我謝家大軍一線生機，這仙丹本就應歸陛下！”

她的聲音溫柔又細膩，似乎對皇上感激極了。

而皇上連說了三個“好”，親自將她扶起來。

一旁有人問我公主的舞還跳不跳了，我輕輕搖頭。

“不必，有了這禮物，其他禮物就都不重要了。”

皇帝不等壽宴結束便離開，想必是要去試試那丹藥。

而皇后一臉戒備地看著公主，最后她身旁的嬤嬤好似說了什么，皇后則也起身離開。

公主看了我一眼，我也悄悄退了下去。

這討好皇上還是第一步，皇后才是后宮之主，自然也不能錯過。

皇后似乎有些生氣，一路上腳步飛快。

“這個合懿公主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和皇上眉來眼去的，皇上做她祖父都綽綽有余！”

“小小年紀不學好，難怪這南堯要送她過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一旁嬤嬤不斷安撫，聲音也壓低了幾分。

“娘娘何必和她生氣？她不過就是謝家女，可不是真的皇親國戚，謝家都敗了，難道南堯皇帝還會在乎她？”

“到時候就算是入宮，還不是娘娘拿捏？”

“皇上就算寵愛她，她也是個不中用的，有了皇子也不怕，咱們太子、三皇子可都不是旁人能比的。”

聽嬤嬤這么說，皇后這才稍稍順了氣。

而我則一直跟在兩人身后默默聽著，果然，皇后和宮人也同樣都會提起三皇子，即便有了太子，也并未說三皇子就一定不能繼位。

走到偏僻無人處時，我這才匆匆趕上。

“皇后娘娘，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看到我走過去行禮，皇后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眼神又冷了下來。

“合懿公主身邊的婢女？”

“是。”

我雙手奉上一個錦盒，皇后看到盒子時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我則不疾不徐地說道：“公主殿下原本是先給皇后娘娘求來的仙丹，未曾想今日仙人會下凡來送仙丹。”

“剛才事急從權，公主怕有所怠慢，這才命我把仙丹給娘娘送來。”

剛剛鄭鈞堂用仙法將一顆仙丹放入了我袖中，這是我和他要的。

仙人能給凡人的助益太多，但只有這壽命可不是人人都能延長的。

皇后看了一樣旁邊的嬤嬤，那人馬上上前居高臨下地看向我。

“那么這些南堯人到底有何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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