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離奇的案子
盡管誰也不知道部里要“801”去辦什么案,但廳里對“801”再次出省辦案非常重視。一接到部里通知,就額外下?lián)芏f經(jīng)費,催促韓大處長早點啟程。
跟四中學生家長打了個招呼,把徐傳嫻和生姜送上回東北的飛機,讓生姜在老家多呆幾天,多陪陪父母和親戚朋友,然后在開學前直接去bj報到。
可以出去玩一個星期,瑤瑤非常興奮,一聽說便上網(wǎng)規(guī)劃行程,發(fā)現(xiàn)那里離香港很近,就提議順便去香港玩幾天。她小時候跟凱利教授去過,并且在那兒生活過一段時間,這個不算請求的請求韓均自然不會拒絕。
“迪士尼、星光大道、維多利亞港、海洋公園……爹哋,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真遺憾。”拿到行李就要分別,瑤瑤挽著他胳膊依依不舍。
韓均再次擁抱了一下,旋即扶著她肩膀,一臉認真地說:“寶貝,媽媽在香港經(jīng)過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去市區(qū)玩過。你經(jīng)常旅行,對那里又比較熟悉,要幫爹哋照顧好媽媽,別把媽媽搞丟了。”
瑤瑤重重點了下頭,煞有介事地保證道:“放心吧爹哋,我會保護好媽媽的。”
香港治安那么好,普通話人家能聽懂,人民幣能通用。再說又不是不懂英語,更不是沒出過遠門,張琳被這父女倆搞得啼笑皆非。
孩子終究是孩子,大轉(zhuǎn)盤剛把行李送來,瑤瑤急不可耐地說:“再見爹哋。我們大巴快來了,我們會想你的。”
張琳提起行李。笑盈盈地說:“走了,我們沒事的。你自己倒是要小心點。”
“嗯。”
韓均輕擁了下妻子,拖著行李走出機場,把二人送上旅游大巴。當回過頭來時,同機抵達的夏莫青、詹升榮和常樂坤正站在一輛軍車前等候。
曹維清給了一個電話號碼,打過去對方什么都沒說,只約定接機的時間和接機的車牌號。保密工作做到這個份上,可見案子有多么敏感。
一個上尉軍官迎上來立正敬禮,然后客客氣氣地說:“韓處長,麻煩您出示下證件。”
知道姓韓還要出示證件。真是多此一舉。
韓均什么都沒說,很配合的掏出警官證,上尉驗看了一下,又伸出手道:“韓處長,麻煩您把手機交給我保管。”
夏莫青的手機顯然已經(jīng)被人家“保管”了,一臉苦笑著聳了聳肩。這里是gz,不是江城。到這兒就得聽人家的。盡管一百個不情愿,韓均依然很配合地掏出手機。
上尉話很少,把手機塞進檔案袋。同開車的士兵一起把行李塞進后備箱,就拉開車門招呼眾人上車。
他就是個跑腿的,估計什么都不知道,韓大處長干脆靠在坐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搖搖晃晃。不知不覺睡著了,兩眼睜開時,已駛進荒無人煙的深山中。開進一個有荷槍實彈士兵把守的軍營。軍車在營區(qū)里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個像招待所的院子前。
“韓處長。一路辛苦了。中紀委八室李國峰,認識你很高興。”一個四十多年的中年人迎上來。嘴上說得很熱情,神色卻很冷淡。
“中紀委?”
李國峰微微點了下頭,一邊示意上尉幫著拿行李,一邊面無表情地說:“韓處長、夏莫處長,按照相關(guān)規(guī)定,幾位要先學習一下保密紀律。”
紀委的事韓大處長不想摻和,直言不諱地說:“李先生,我們只協(xié)助偵辦命案,并且只會偵辦命案,與案件無關(guān)的事我們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另外我們工作很忙,在這兒最多只能呆一個星期。”
跟中紀委談條件,李國峰真頭一次見,上下打量了一眼如此年輕的三級警監(jiān),冷冷地說:“韓處長,有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你們既然來了最好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別人怕紀委,韓大處長可不怕,似笑非笑地說:“李先生,我是無黨派人士,只需要遵守國內(nèi)的法律法規(guī),你們的組織原則對我沒有任何約束力。至于保密問題,你們可以擬一份保密協(xié)議,如果認為沒什么問題,我可以簽字并遵守。”
公安部怎么會推薦這樣的人來,李國峰愣了一下,旋即側(cè)身道:“王連長。”
“到!”
“先送這三位同志去招待所安頓。”
處長不喜歡被領(lǐng)導,不喜歡被人安排做什么,氣氛搞得如此緊張,夏莫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提醒道:“處長,我們……”
韓均回頭看了一眼,不容置疑地說:“你們先過去,我想我應該跟李先生好好談談。”
他無欲則剛,副巡視員對他來說就是頭銜,想不干就不干。紀委不可能無緣無故整一個人,就算想整也要顧及影響。
已經(jīng)鬧到這份上,夏莫青只能倍感無奈地答應道:“是!”
李國峰什么都沒說,直接把他領(lǐng)進一棟小樓,戒備森嚴,軍人站崗,進去必須經(jīng)過儀器安檢。樓里有很多人在辦公,大多穿便衣,沒穿便衣的有警察,有從檢察院抽調(diào)的檢察官。
走進一間辦公室,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領(lǐng)導在看文件,一身深藍色的職業(yè)裝,看上去很精干。
“孟主任,江省公安廳韓副巡視員到了。”
到了就安排工作唄,怎么會往這兒領(lǐng),孟蘭竹有些意外,放下文件起身道:“歡迎歡迎,歡迎韓處長來協(xié)助我們辦案。”
對很多人而言,男的比女的好打交道。對韓大處長來說,女的比男好說話,毫不猶豫伸出右手。微笑著道:“孟主任,認識您很榮幸。”
李國峰冷冷的插了一句:“孟主任。韓處長對學習保密紀律不太理解。”
原來是個刺兒頭,有本事的人都有點脾氣。孟蘭竹樂了,不禁笑問:“是嗎?”
“事實上不止學習保密紀律。”
韓均不想跟她們繞圈子,理直氣壯地說:“孟主任,我們是受部刑偵局曹維清副局長委托過來協(xié)助辦案的,電話里這么說的,通知上也是這么寫的。換言之,我們之間沒任何隸屬關(guān)系,我們是來幫忙的,我們是你們的客人。不是你們的部下。”
李國峰沒看過履歷,孟蘭竹看過。知道眼前這位不僅有點背景,并且確實有幾分本事。
領(lǐng)導要求紀檢辦案要快查快結(jié),涉嫌犯罪的及時移送司法,辦案期限一般不會超過3個月,她不想再拖下去,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笑瞇瞇地問:“韓處長,你是不是對我們的一些作法不太習慣?”
“不是不習慣。是有一些事情必須說清楚。你們抓貪官,反**,從你們自己和很多人的角度看,這些工作非常重要;我們偵辦命案。抓涉嫌殺人的嫌犯,人命關(guān)天,對我們及被害人家屬而言。我們的工作更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主要工作是偵辦全江省積案。并在部刑偵局領(lǐng)導下協(xié)助兄弟省市偵辦死亡兩人以上的積案,可以說我們要查的命案堆積如山。沒那么多時間跟你們一起耗。不可能像從其它單位抽調(diào)來的辦案人員一樣,直到案件移送司法,專案撤銷才打道回府。”
“你是擔心加入進來就走不掉,短時間內(nèi)脫不開身?”
“搞得這么神秘,難道不是嗎?”
他是持美國執(zhí)照的律師,是江省從海外引進的高層次人才,對紀委辦案有看法很正常。因為在他的意識中法律應該高于一切,抓貪官、反**的工作應該由司法機關(guān)去做。
孟蘭竹只想把案子破了,同樣不想跟他繞圈子,一臉嚴肅地說:“韓處長,我們正在辦的案子很多事實已經(jīng)查實了,就剩最后一個涉嫌殺人碎尸的情況沒搞清。由于‘雙規(guī)’對象也就是嫌疑人級別較高,本著對組織以及他個人負責的態(tài)度,沒全部查清之前不能移交司法,否則傳出去影響會很惡劣。”
領(lǐng)導貪污已經(jīng)很過分,如果殺人那會更過分。韓均反應過來,半開玩笑地問:“級別多高,有我高嗎?”
真是個奇葩,孟蘭竹忍俊不禁地笑道:“正廳級,比你高。”
李國峰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見副主任姿態(tài)都放這么低,不得不一臉歉意地說:“韓處長,對不起,剛才我態(tài)度不是很好,我向你道歉。”
中央部委的就可以給別人臉色看,他剛才那態(tài)度確實讓韓大處長有些不快,不禁笑問道:“李先生,這么說你級別沒我高?”
“我副處長,您副巡視員,當然沒您高。”
韓均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李處長,夏莫青同志不但跟你一樣是副處,而且是赫赫有名的情報研判專家,在我們江省公安系統(tǒng)很受尊重。”
老李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會處事。尤其辦案時,不太尊重地方同志。
碰個釘子不是什么壞事,孟蘭竹朝外面指了指,一邊示意他出去,一邊若無其事地笑道:“韓處長,國峰同志也是公事公辦,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們言歸正傳,說案子。”
“不要去學保密紀律?”
“如果不信任你們,能請你們過來幫忙?”
“一個星期,能破則破,破不了我們就走,你們另請高明。”
已經(jīng)從公安系統(tǒng)抽調(diào)了好幾撥刑偵專家了,孟蘭竹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一口答應道:“沒問題。”
條件談妥,韓大處長立馬笑道:“好吧,您介紹。”
“被立案調(diào)查的叫張貴洋,今年55歲,被雙規(guī)前任東名市政協(xié)主席。因涉及到另一個被雙規(guī)的中管干部,所以由我們中紀委立案調(diào)查。在擔任副市長、市長期間的一些違法違紀行為,基本上已經(jīng)查清了。
但根據(jù)群眾舉報,我們在搜查他的一處住宅時發(fā)現(xiàn)一名年輕女子尸體。確切地說應該是尸塊。一個正廳級干部涉嫌殺人碎尸,影響太惡劣。我們按照上級指示。立即從公安部門抽調(diào)經(jīng)驗豐富的刑警展開偵查。
在小區(qū)監(jiān)控中發(fā)現(xiàn),今年3月27日晚8時許。他帶同一個穿紅色外衣的年輕女子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10點18分一個人離開,年輕女子沒出來,之后那棟房子應該沒人進去過,可以說他嫌疑最大。”
韓均低聲問:“尸塊是死者身體的哪些部分?”
“頭、左臂和左腿,右臂右腿和軀干部分沒找到,裝死者頭顱的塑料袋上有張貴洋指紋,房間里勘察出一些血跡。”
經(jīng)過那么多次體驗,韓均相信只要死者死亡時間不長。只要有頭在就能看到一瞬間畫面,問題是案情很明了,一臉疑惑地問:“孟主任,有監(jiān)控視頻,有指紋,這還不夠嗎?”
孟蘭竹搖頭苦笑道:“沒查清被害人身份,沒找到兇器,沒作案動機。張貴洋看到尸塊照片、監(jiān)控視頻和指紋時徹底傻了,堅決不承認是他干的。交代了很多情況。唯獨不承認殺人。而且測謊結(jié)果表明,他殺人碎尸的可能性不大。”
“把死者帶到他房子里,甚至可能發(fā)生過性-關(guān)系,卻不知道死者是誰?”
“他說是一個大學生。在一個活動上認識的,只知道對方姓趙。就吃過一次飯,帶到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生過一次關(guān)系。由于晚上有個會。他就先走了,沒過幾天就被我們立案調(diào)查。之后再也沒見過。”
“電話號碼呢?”
“第一次無意中認識,第二次是偶遇。沒對方手機號。”
韓均沉吟道:“死者不可能無緣無故跟他上床,應該有什么訴求吧?”
現(xiàn)在的女孩子啊,孟蘭竹暗嘆了一口氣,苦笑著確認道:“有,死者希望他能夠幫著安排個工作,他私生活不檢點,同很多女人發(fā)生過不正當關(guān)系,一口答應了,另外走時給死者留了幾千塊錢。”
“監(jiān)控顯示他走時有沒有帶東西?”
“那個小區(qū)建得比較早,只有大門口有一個攝像頭,只能確認他一個人開車走的,無法確認車上有沒有要拋棄的尸塊。”
“能確認死者就是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的年輕女子?”
“紅色上衣、黑色褲子和鞋全在現(xiàn)場,基本上可以確認是同一個人。”
韓均想了想又問道:“他認識死者時參加的那個活動,有沒有記者采訪,有沒有全程攝像?”
孟蘭竹搖搖頭,耐心地介紹道:“活動沒記者采訪,主辦方拍了幾張照,但照片上沒被害人;偶遇的地方?jīng)]監(jiān)控,去案發(fā)現(xiàn)場的路上有幾張監(jiān)控截圖,但被害人始終低著頭,看不清相貌。他就見過兩次,雖然發(fā)生過性-關(guān)系卻描述不清。”
“這么說你們查過失蹤人員,查過全省的高等院校,都沒能查出被害人身份?”
“能做的我們?nèi)隽恕!?br />
韓大處長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地說:“如果不是他殺的,那就是一起密室殺人案,甚至比密室殺人案更離奇,因為無法解釋死者軀干和右臂右腿去哪兒了。”
“是啊,所以好幾位刑偵專家都束手無策。”
令孟蘭竹啼笑皆非的是,韓大處長竟摸著下巴道:“貪官跟演員差不多,天天冠冕堂皇說假話,說到最后自己都以為是真的,測謊結(jié)果說明不了什么。如果可以話,我想先跟他談談,然后去看現(xiàn)場,看死者尸體。”
“韓處長,給我交個實底,這個案子你們有幾分把握。”
“看完才知道,不過現(xiàn)發(fā)命案我們基本上沒失過手。”
“801”的成績太耀眼了,從成立到現(xiàn)在不到一年,就破獲幾十起大案要案。前段時間更是在短短8小時內(nèi)破獲一起槍案,抓獲涉嫌開槍殺人和販-毒的嫌犯六名。
看著他信心十足的樣子,孟蘭竹油然而生起一股希望,一臉誠懇地說:“韓處長,那就麻煩你們了。其它我不敢保證,但可以承諾案子一破你們就可以走,無需跟其他辦案人員一樣等案件移交司法才能回原單位。”(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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