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這兩天莫筱月一直心不在焉，顧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莫筱月在擔心什么，但他沒法安慰，因為莫筱月極力回避著那個話題，他也只能陪著莫筱月一起裝聾作啞。
莫筱月狀態不好，數學競賽考得不理想，只拿了個市級三等獎，相反李劍宇卻拿了省級一等獎。
期末考試緊挨著數學競賽，莫筱月同樣考得不理想。原本可以沖擊全校第一，這次卻直接全校十名以外，李劍宇是不出所料的第一，而莫筱月跟李劍宇差了將近一百分。
所有人都十分驚訝，但驚訝之余，又議論紛紛。都覺得莫筱月也不過如此，什么沖擊第一，還不是一次僥幸。
沒人知道莫筱月心里的壓力已經壓得她快喘不過氣，連續的失眠讓她憔悴不堪，上課更是打不起精神。
顧恒看著下課鈴一響莫筱月就趴在桌子上，他除了心疼和無奈，別無他法。
因為下學期就是高三，學校決定在放假前補一段時間的課，所以延長了在校時間。
顧恒看了看莫筱月的后腦勺，輕聲嘆了口氣。
莫筱月心情低落，話也少了，跟顧恒的交流也少了。顧恒理解莫筱月，也不強迫她跟他說話，有時候莫筱月就算不說話，顧恒也能懂。
兩人的感情并沒有因此冷淡，反而更加默契。
“小點聲行嗎？沒看見有人睡覺呢嗎？”顧恒壓低聲音，但語氣中的警告卻明顯。顧恒冷眼看著在不遠處正在打打鬧鬧的眾人，看起來很生氣。
有人感受到了顧恒的怒氣，自覺小了點聲音，可總有沒眼色的人，故意招人煩。
“教室是你一個人的嗎？現在是下課時間，憑什么不讓人說話，以為自己是誰啊，成績不好，脾氣倒不小�！辈苄⊥沁@幫人的領頭，剛才說笑的聲音中，屬她聲音最大，現在她更是一臉憤憤地回懟。
顧恒冷笑一聲，眼里的憤怒有些壓不住，他瞪著曹小彤，“我成績確實不好，脾氣可比成績更不好，容易打人，你要試試嗎？”說著顧恒就要起身，曹小彤下意識往后退了一下。
“嘩啦”一聲，莫筱月被吵醒了，她猛地抬起頭，不耐煩地看看周圍，顧恒聽到聲音就回頭看去，兩人正正對視。
顧恒的火一下熄滅了，而莫筱月由于被吵醒十分煩躁，她看了曹小彤一眼，站起身來，說道：“他成績好不好跟你沒關系吧，這次他進步了將近一百名，你沒必要瞧不起人。還有，剛才的話我還給你，教室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小點聲說話，不止我，還有別人在休息。別以為考了一次第一就厲害了，有本事下次也第一�！�
莫筱月一下子說了這么多話，把顧恒都給驚到了，更不用說曹小彤，她被噎得臉紅脖子粗，半晌說不出話來。莫筱月說完話就走出教室，留下一眾人不知所措。
顧恒見莫筱月走了，連忙就跟了出去。
曹小彤緩過勁來，才意識到自己丟臉了，不忘找補回來道：“是不是第一下次見，有什么資格說我，自己考那么差，還好意思挑釁我？”
此時莫筱月和顧恒早就走遠了，根本沒聽見曹小彤的自說自話。
“生氣了？”顧恒在樓梯間追上了莫筱月，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莫筱月停下轉過身看他。
“嗯�！�
“下次他們說話聲再大我就直接上手了，保證你連他們呼救聲都聽不到！”顧恒得意地說著，手上拉著莫筱月的袖子輕輕晃了晃，表示安慰。
“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蹦阍氯斡深櫤憷男渥訐u晃，她抬頭看著顧恒的眼睛，心情復雜。
“嗯？”顧恒也看著莫筱月的眼睛，那雙眼睛里亮晶晶的，讓他移不開目光。
“是因為她瞧不起你，我才生氣的�！蹦阍螺p聲說著。
顧恒看著她半天沒說話，他收斂了自己如潮般涌來的情緒，只化作一個淡淡的微笑，他揉了揉莫筱月的頭，柔聲說道：“不氣，沒人能瞧不起我，她自己狗眼看人低，我們不跟她一般見識�！�
“嗯�！蹦阍碌拖骂^，輕聲回了一句，隨后她又抬起頭認真地對顧恒說：“你真的很好，也很聰明，這次你進步這么多，我可高興了，你沒有別人說的那么差，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顧恒搖頭樂了一下，說道：“你這是鼓勵式教育嗎？怕我被打擊得一蹶不振？”
莫筱月總能被顧恒輕易看穿，她也笑了一下回道：“我就是激勵你一下，下次考試你還要進步，那些人就無話可說了。”
“用語言激勵可不管用，要行為激勵。”顧恒松開拉莫筱月袖子的手，背在了身后，他挺直腰板，居高臨下痞痞地看著莫筱月。
莫筱月沒懂，傻傻地看著顧恒。
顧恒左看右看了一下，突然彎下腰在莫筱月臉上啄了一下。
莫筱月像只受驚的貓，連忙弓著身子往后退，一邊捂著臉一邊向四周看去，“你瘋了？這是學校！”
顧恒詭計得逞，舔了下嘴唇，吊兒郎當地靠在墻壁上說道：“怕什么，這是監控死角，再說周圍又沒人，我要下獎勵怎么了，你剛才還說要激勵我的，這就說話不算數了？”
“誰說要這么激勵的，你太不要臉了！”莫筱月臉通紅，她踹了顧恒一腳分散著注意力，瘋狂的心跳卻早已出賣了她。
“只要這個才能激勵我，下次我再進步就得你主動了！”顧恒環著手臂，躲過了莫筱月踢來的那一腳，挑著眉對莫筱月壞笑著。
“下次的事下次再說！”莫筱月瞪了顧恒一眼，轉身就要走。
顧恒看著莫筱月的背影要消失，他收住笑容，有些嚴肅地說道：“你也很棒，只是這一次失利了，下次你還是第一。別瞎想，有些事不是你擔心就會不發生的，該來的總會來，我們不能倒在事情發生前。有事也不怕，我在你身后�！�
莫筱月頓了下腳步，顧恒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她沒回頭也沒回應，只是停了一下就走了。
顧恒在她身后，她一直都知道。
顧恒泄了力，頭靠在墻壁上，他知道莫筱月聽進去了，他不能做多大的事，他能做的，只是站在莫筱月身后，成為她的依靠。
烏云遮住了他的月亮，他愿化作清風，吹散遮擋，讓光重現。
莫筱月內心復雜地走回教室，顧恒的話她確實聽進去了，可聽到和做到原本就是兩回事。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往壞結果想，可越告誡，反而越害怕，越害怕，就越要告訴自己不要瞎想。
如此反復，惡性循環。
莫筱月嘆了口氣，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劍宇？你怎么來了？”莫筱月走到李劍宇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來安慰安慰你�！崩顒τ畹χf道。
“我有什么可安慰的？”
“這兩次你都沒考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尤其是這次的期末考試，沒有多難的題，你完全可以超過我的�！崩顒τ钣行┱J真地問道，他確實不認為莫筱月會輕易失利。
“沒事，就是我最近狀態不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莫筱月移開目光，不再與李劍宇對視。
李劍宇靜靜看了莫筱月一會，又道：“沒事就行，有事可以跟我說，我能幫一定盡力幫，還有注意身體�！闭f著李劍宇指了指莫筱月的黑眼圈。
“好，謝謝你�！蹦阍聸_李劍宇笑了一下，李劍宇有時候表達出來的關心和顧恒的不一樣，李劍宇更像一個哥哥，有分寸，卻不失關愛。
“這個給你，喝了會開心。”李劍宇遞給莫筱月一瓶草莓牛奶。
莫筱月接過牛奶，笑了一下：“你還喝這么可愛的牛奶？”
瓶子是塑料半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粉色的牛奶，整個牛奶瓶不大，看起來很可愛。
“我妹妹愛喝，我跟著她才喝的。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給她買，她喝了就高興了�！崩顒τ钐崞鹈妹每傆幸环N特殊的溫柔。
“這么神奇嗎？那我嘗嘗。”莫筱月拿來牛奶上下打量了一下，粉粉嫩嫩的，讓人光看了就覺得心情不錯。
“喲，這是誰啊，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顧恒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莫筱月背后傳來，莫筱月后背瞬間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李劍宇越過莫筱月看到了顧恒插著兜向兩人走來，他無奈一笑：“我來關心一下競爭對手，刺探一下軍情。”
“那你人還真不錯，還給敵人送奶。”顧恒看了一眼莫筱月手里的牛奶，沒好氣地說著，莫筱月下意識握緊了牛奶。
李劍宇看了顧恒一眼，決定不再刺激顧恒，他對兩人說道：“行了，我走了，不打擾你們倆了，有事記得說。”
“跟你說得著嗎？哪都有你�！鳖櫤銓χ顒τ畹谋秤班洁洁爨斓卣f著。
李劍宇走遠了，上課鈴也響了，兩人往座位走去。
莫筱月握著那瓶牛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喝還是不喝呢？喝了顧恒會不會吃醋？可不喝又怕辜負了李劍宇的好意，莫筱月真是進退兩難。
突然，手中一空，牛奶被顧恒搶走了。
“別…別扔！”莫筱月連忙攔住顧恒，生怕顧恒一生氣給扔了，她更不好交代。
顧恒擋了下莫筱月伸過來的手，瞥了莫筱月一眼，沒說話。他沒有把牛奶扔掉，而是擰了兩下，把瓶蓋擰了下來。
他把開了蓋的牛奶遞到莫筱月面前，沒說話，用眼神示意莫筱月喝。
莫筱月受寵若驚地接過牛奶，淺淺抿了一口，她偷瞄著顧恒，發現顧恒并沒有生氣或者不愿意。
“你喝嗎？”莫筱月小心翼翼地問著顧恒。
顧恒用一個“再多說一句話就別喝了”的眼神看著莫筱月，莫筱月瞬間接收到，默默喝著奶不說話了。
牛奶甜甜的，但不膩，喝起來有草莓的清香。
心情好像確實好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牛奶，還是因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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