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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冷水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喝的


  第五百零二章冷水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喝的

  王平安眼睛一瞪,喝道:“誰又報了名出來?”

  士子一起轉(zhuǎn)身,沖著最后跑進(jìn)來的那個士子看去,隨即所有人都一起伸出手來,指著那士子,叫道:“是他,他叫李四,李家的老四!”

  那個士子急道:“不是李四,是李嗣!”

  “對,就是這個李四!”士子們異口同聲地道。

  王平安喝道:“來啊,記檔!誰再敢大呼小叫的,統(tǒng)統(tǒng)記檔!”

  士子們齊刷刷地一哆嗦,再沒人敢說話了,落井下石的事情雖然做起來痛快,可要是石頭砸到自己頭上,那就沒意思了!

  王平安整理好衣服,提上鞋子,從士子們的中間穿過。心中感到很舒爽,想當(dāng)初自己在徐州求學(xué)時,在咸同書院里,學(xué)生們也是大吵大叫的,邱亭軒只一聲大喝:記檔。就把士子們嚇得鴉雀無聲,那時自己只感邱亭軒很酷,不成想今天自己也能這般酷了,而且更酷,不訓(xùn)學(xué)生,直接訓(xùn)士子!

  士子們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去了前院。

  剛到前院,王平安就見白天那個老士子跑了過來,滿臉驚慌地叫道:“王恩師,學(xué)生正要去請您,您快點給我的孫子看看病吧!”來人正是孫年。

  王平安聽到一處帳篷里傳出嗷嗷的嚎叫聲,他大步走去,邊走邊問:“怎么啦,你孫子出了什么事?”

  孫年帶著哭腔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睡到半夜,忽然間就叫起了疼,疼得直打滾兒,肚子都硬了!”

  王平安道:“肚子硬了?怎么會這樣,難不成肚中有物?”

  來到帳篷外,王平安挑簾向里一看,就見帳篷里面敞開著被褥,一個年輕人在褥子上嗷嗷叫著,而他兩邊各有一人,按著他的胳膊,壓著大腿,盡力不讓他再翻滾,以免病情惡化。

  帳里光線不足,看不清楚具體情況,王平安道:“把他抬出來,抬到大殿里去!闭f著,放下帳簾,站到一邊。

  士子們聽王恩師有吩咐,人人大是興奮,這可是表現(xiàn)自我的好機會,至少能和王恩師混個臉熟,離得他近些,如此一來得到關(guān)照的機會,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王平安剛站到一邊,就見十幾個士子,猛地沖了過來,眨眼功夫就將里面的人給抬了出來,一口氣抬出來三個,誰也沒落下。

  孫節(jié)叫道:“錯了,錯了,不是抬我,是抬我兒子!”

  孫烏同樣叫道:“是抬我二弟,不是抬我……哎喲!”見不是抬他,士子們直接就將他扔到了地上。

  五六個士子將孫兔抬著小跑,一直跑進(jìn)大殿,放到了香案上。

  王平安跟著也跑了進(jìn)來,叫人多點蠟燭。他來到香案前,看向?qū)O兔,道:“這是急癥,不似舊疾!彼麤_孫年道:“你孫子平常身子可有什么毛病,小毛病也算!”

  孫年臉上全是汗水,也有可能是淚水,反正滿臉濕乎乎的,他道:“沒,沒有毛病啊,他身子一向好著呢,體壯如牛。鄉(xiāng)親們都說他不象是讀書人,倒象是個打鐵的!

  他們正說著話,香案上的孫兔嚎叫之聲加大,聲音已現(xiàn)嘶啞,在香案上打滾,幾乎就要滾下地來!

  王平安回頭擺手,叫道:“愣著干什么,快點按住他啊,不要讓他翻滾,平躺平躺,四肢展開!”

  士子們連忙答應(yīng),呼地沖上去十好幾個,將孫兔牢牢地按在香案上,讓他動也休想動得分毫。

  王平安上前號脈,只碰了孫兔的手腕一下,他便松開,道:“太亂,癥狀相當(dāng)嚴(yán)重。歐陽利,去取我的針具來,快快快!”

  歐陽利答應(yīng)一聲,回身就要往殿外跑,可此時的大殿里里外外全是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要想擠出去,可得費事。一怒之下,歐陽利跺腳起身,踩著士子們的腦袋跳出了殿外,飛身上房,從房上趕去后院!

  孫兔身子不能動,嚎叫之聲也減弱,不停地嘔吐,口邊盡是稀黃之物!

  王平安再次上前,用手去摸孫兔的肚子,發(fā)現(xiàn)中脘部分發(fā)硬,硬如木板,再往下摸,直到小腹,撩起衣服,仔細(xì)按摸,發(fā)現(xiàn)板硬部份,竟然是從中脘一直到了毛發(fā)的邊際!

  王平安大吃一驚,道:“怎么這么大一塊范圍都硬了?他今晚吃了什么,還有做過什么?”顧不得骯臟,他取出手帕,擦拭孫兔的嘴角,捏著兩腮,將他的嘴捏大,去看舌苔。

  孫兔一被捏臉,便不停地扭動脖子,似乎很難受,喉頭不停地涌動,看樣子又要吐。

  王平安道:“舌苔滿白!狈砰_孫兔的嘴,不再去抓他的手號脈,而是直接按到脖子上,片刻,他又道:“脈象沉伏,這是很嚴(yán)重的病癥!”

  說著話,又用手去摸孫兔的肚子,問道:“你是不是想小便,卻又便不出來?”

  孫兔嘴里啊啊叫了兩聲,使勁地點了點頭,示意確實如此。

  王平安伸手在他身上四處撫摸,又道:“你身熱無汗。嗯,你四肢很痛,對不對,怎么個痛法?”

  孫兔氣喘急促,說不出話,只是不停地晃著腦袋,不停地干嘔。

  王平安道:“你的手腳是很痛,是發(fā)緊的那種痛?如果是,就叫啊,不是就叫呀!”

  孫兔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可他剛才也大叫啊啊的,所以還真無法判斷他的回答是肯定,還是否定。

  殿里的士子們見狀,趕緊想招兒,怎么能讓這人明確回答出來呢?

  就聽王平安又道:“聽好了,這次如果是,你就呀,不是就!”

  孫兔神志未失,聽了話后,連連地呀了起來!

  殿內(nèi)轟地一下子,士子們大贊起來,王恩師睿智,前一聲啊,后一聲呀,可不就把病痛問出來了!我們都正想法呢,誰還都沒有想出來,你就把問題問清楚了,王恩師真乃我輩……前輩楷模也!

  孫年和孫節(jié)爺倆急道:“王恩師,他的病能有救嗎?”

  王平安退后一步,臉色難看,指著香案上的孫兔,道:“從他的病癥上看,乃是夾陰傷寒,此病多從色中而來。怎么回事,你家四口,盡是男子,又都住在一個帳篷里,他怎么會得這種急癥,你們四個……混帳之極!”

  同一種病,可以有不同的表癥,而一種表癥,卻又不見得是同一種病。性別,體質(zhì),隱疾等等,都會影響到表癥!

  可王平安給孫兔做了檢查之后,卻可以斷定,孫兔得的這個駭人的急癥,就是夾陰傷寒,而孫兔現(xiàn)在的表癥,可以確診是由色中而來,是因為男女之事引起的。

  可孫兔和他的兄弟,父親和祖父住在一個帳篷里,晚上睡覺……誰知他們不睡覺,卻做了什么別的事,那引起了這種病,豈不是要惹人懷疑!

  士子們齊聲哦了起來,都向后退去,離開孫家爺兒們盡可能的遠(yuǎn)。

  有人叫道:“有傷風(fēng)化,大辱斯文!”

  更有的人叫道:“喂喂,你們確定是血親吧?”

  而有的士子則嘿嘿笑了起來。好啊,有此一出,他們四個是甭想?yún)⒓涌瓶剂,少了四個競爭對手!

  古代,可以說歷朝歷代都有好男風(fēng)之事發(fā)生,甚至史書上還大寫特寫,比如龍陽,斷袖等等。但不管是孌童也好,年紀(jì)差不多的也罷,喜歡當(dāng)男人中的男人也好,愿意做個男人中的女人也無所謂,這個也沒什么好笑話的,甚至在某些朝代,認(rèn)為不好女色,是高尚的行為,好好男色嘛,也不會有人笑話。

  王平安向來認(rèn)為這是別人的私事,他從不過問,士子們表面上都談?wù)摚魅怂降紫氯绾危矡o法考察。但是,有一點是無法容忍的,那就是親人之間,爺孫父子,兄弟之間,這就讓人無法接受了!

  見眾人的神色大變,孫年叫道:“王恩師,莫要誤會,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深怕王平安和士子們誤解,萬一傳揚開來,那以后還做不做人了。他沖著兒子跺腳道:“你瞧瞧你養(yǎng)出的孽畜,竟然做出這等事來,你還不快快向王恩師解釋清楚!”

  孫節(jié)也急,不關(guān)我的事啊,他從小就打不得,罵不得的,還不都是你慣壞了的,現(xiàn)在反倒怪起我來!他沖孫烏喝道:“混帳東西,只會在一旁發(fā)呆,還不快快將這孽畜的所做所為說出來,解釋給王恩師聽!”

  孫烏心中大叫冤枉,又不是我惹出來的事端,怎么怪到我的頭上了,還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嫌丟人不夠嗎……啊,現(xiàn)在要是不解釋清楚,丟人丟得更多,把咱們爺仨也全都繞進(jìn)去了!

  孫烏硬著頭皮,道:“回王恩師的話,我這兄弟此次來京趕考,是帶了媳婦兒來的。我們來此立帳篷,他媳婦兒留在客店里。今晚他忍耐不住寂寞,便回去找他媳婦兒,回來后便如此了!”

  士子們一起撇嘴,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都道:“進(jìn)京趕考,何等大事,竟然帶著媳婦兒上京,太沒出息了,也太好色了些!”

  王平安倒是沒有發(fā)表議論,只是哦了聲,道:“原來是這樣,他一定喝了涼水了!

  孫烏忙道:“對對,他確是喝了涼水,從客店里出來時,店小二不在,他便拿著空碗,自己去廚房里舀了缸里的水喝!

  王平安道:“人品無差即好!闭f話的功夫,就聽士子們一通叫喚,大呼其痛。他回頭看去,見是歐陽利取了針具,踩著人腦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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