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依丁的姐姐

　　王平安一愣，道：“是尊夫人的胸口疼痛？”

　　哈米提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嗯，也算是吧！”正要解釋，見趙璧和盧秀之顛顛兒的過來了，他心中煩躁，這兩個后生小子怎么這么討厭，纏上了就甩不掉！

　　王平安沒回頭，不知他倆過來，還是接著問道：“怎么個疼法，你說來聽聽？”

　　哈米提搖頭道：“要不這樣吧，今天晚上，你來我家一趟，咱們細(xì)細(xì)說，到時我派車去接你！”

　　王平安嗯了聲，順著他的目光回頭一看，見趙璧和盧秀之過來了，他頓時明白，哈米提之所以吞吞吐吐，是因為涉及到了妻子的私密，哦了聲，低聲對哈米提道：“可是尊夫人的胸脯出了問題？”

　　哈米提見他明白了，連忙點頭，嗯了聲。

　　王平安點頭道：“今晚我必到，如果天黑關(guān)城，那讓人從城墻上順我上來，你不要焦急，在家等著便是。還有，也不要讓尊夫人著急，越急情況越糟，保持良好心情！”

　　“好的，好的！”哈米提連聲答應(yīng)。

　　趙璧笑嘻嘻地道：“咦，這不是哈老爺嗎，好巧啊，咱們在這兒碰上了！”他沒話找話，過來和哈米提套近乎！

　　誰知，馬屁沒拍好，拍到馬腿上了，哈米提心想：“你早不就看到了我，巧什么巧，你不過來叫巧，過來才叫不巧呢！”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就走了，都沒答理趙璧。

　　趙璧碰了一鼻子的灰，哼了聲，轉(zhuǎn)頭沖盧秀之笑道：“哈老爺這個人啊，就是這個樣子，你也別往心里去，消消氣兒！”

　　盧秀之笑道：“該消氣兒的是你吧，與我何關(guān)，我又沒有巴結(jié)他！”

　　趙璧嘿嘿笑了幾聲，道：“王賢弟，你這是要去哪兒，是要出城回家嗎？”

　　王平安點頭道：“是啊，這兩天一直待在刺史府里，忙得喘不過氣來，我打算回家看看母親，這就走，天黑還要再進(jìn)城！”

　　盧秀之道：“你不等王老爺啦，我剛才還看到他在里面呢！”

　　王平安笑道：“這么多人聚集一堂，可不是件容易事兒，家父怕是要再聊一會兒，多認(rèn)識幾個朋友，反正家又離得不遠(yuǎn)，我先回去見母親，有兩日不見了，我怕她著急！”

　　趙璧道：“不錯，正該如此。要是我沒料錯，等大家商量完事情，肯定會去喝酒，估計天不黑是不會散的，沒準(zhǔn)兒天黑了，還不散，喝到明天早上都有可能！”

　　盧秀之卻一臉羨慕地道：“王老爺和刺史大人有親，又住在城外，要是今晚出不去城，就得睡在刺史大人府里吧？”

　　趙璧反應(yīng)過味兒來了，道：“怪不得王賢弟不和令尊一起走，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王平安歪頭問道：“怎么回事，你且說來聽聽！”

　　趙璧嗨了聲，道：“啥事兒沒有，我胡思亂想呢，最近老是心神不寧，看來是缺覺！”他拉過王平安的手，道：“讓我們送你出城吧，坐我們的馬車回你家。”

　　“那可多謝了！”王平安笑道，有人自愿送他回家，他當(dāng)然樂意。

　　三人上了趙家的馬車，出城而去。

　　城外一片熱火朝天。雖然挖新護(hù)城河的工程還沒開始，可老護(hù)城河卻開始填了，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完全看不出這是大災(zāi)之年，感覺到處充滿活力，人人都有事做。

　　趙璧看著車外，道：“咱們徐州好久沒有這種熱鬧場面了，我建議咱們不如開個詩會，做些詩來贊揚賑災(zāi)新法，你們看如何？”

　　盧秀之卻搖頭道：“你可得了吧，念告示咱倆都沒去，還建議什么詩會，現(xiàn)在哪有人想著做詩，都打算青史留名呢！”咸同書院的學(xué)生們都去講解告示，說服民眾了，他倆怕辛苦，所以沒去。

　　王平安也向窗外看著，道：“莫要說話酸溜溜的，你們自己不去，怪得誰來！”說罷，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二人。

　　趙璧和盧秀之卻嘴不閑著，從出城一直說到五里村，從徐州時勢說到天下大勢，說話說得興趣盎然，大有指點江山的味道，只可惜他倆肚子里沒貨，要不然估計五里的道路，他倆非得做出幾十首詩來不可！

　　到了五里村，三人進(jìn)了王家大宅，楊氏笑著將王平安拉進(jìn)正廳，笑道：“本來娘還擔(dān)心著呢，可聽人說你當(dāng)上了徐州賑災(zāi)總管，還是欽差大人親自封的，娘就又高興了！”

　　王平安笑著看向母親，道：“娘的臉色不錯，看來這幾天過得不錯啊！”

　　“那當(dāng)然了，兒你有了出息，娘是最開心的，當(dāng)然吃得好，睡得香了！”楊氏得意地道。

　　趙璧巴巴結(jié)結(jié)地上來，也不管人家母子說著體己話，會不會煩他，張嘴就是一通說，將王平安怎么被重視，而王老爺在會上怎么受人尊重，足尺加三地全都說了出來。

　　有這個兩話匣子陪著楊氏，王平安便回書房，洗漱更衣，將自己收拾得一身清爽，這才又出來吃飯！

　　趙璧和盧秀之說什么也不走，非得在這里蹭飯不可，楊氏聽他們說話有趣，倒也沒有掉臉子趕人！

　　飯還沒吃完，就有仆人來報，說哈米提家派車來了，要接王平安進(jìn)城。王平安拉過楊氏，把哈米提家的事說了出來，楊氏道：“讓丹若和蓮霧陪你去吧，給女人看病，有些事情不太方便，有兩個小丫頭陪著，你也省心！”

　　王平安自然答應(yīng)，帶上兩個小丫頭出門，可趙璧和盧秀之又跟了上來，他倆算是打定主意了，不管王平安到哪兒，他倆都跟著，大有再也不分離的架勢。

　　王平安甩不掉他倆，只好任由他們跟著，一起進(jìn)城，去了哈米提的家。

　　到哈米提的家，見哈米提已然等在門外，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王平安下了車，道：“哈老爺，天還沒黑呢，沒耽誤時間吧？尊夫人的病可有異常？”

　　哈米提唉了聲，上前拉住王平安的袖子，道：“大大的有異常，已經(jīng)暈過去幾次了……”他忽地看到趙壁和盧秀之也從車上下來了，頓時臉色一變，低聲道：“他倆怎么也來了？”

　　王平安臉色一苦，小小聲地道：“甩不掉啊！”

　　哈米提大步上前，道：“你們兩個小子，現(xiàn)在回家去告訴你們的爹，就說老夫明日要過府拜訪，和他們商量事情，讓他們?nèi)f不可出門，以免耽誤事情，快快回去告之！”

　　趙璧和盧秀之同時啊了聲，喜道：“好好，我們這就回去！”兩人沖王平安打了招呼，轉(zhuǎn)身上車就走了！

　　王平安看得直搖頭，對走回來的哈米提道：“我是怎么甩也甩不掉他們，哈老爺只一句話就讓他們離開了，還是你有經(jīng)驗啊，平常總遇到這種人吧？”

　　哈米提道：“跟他們這種紈绔說別的沒用，必需提他們的爹，只要一提爹，紈绔立即變完蛋！”拉著王平安進(jìn)了家門。

　　哈米提的豪宅很大，穿堂過室，直走了半刻鐘，這才到了后宅，進(jìn)屋之后，王平安一樂，見阿依丁愁眉苦臉地正坐在外屋呢！

　　他道：“阿依丁老兄，你也在這里啊！”

　　阿依丁忙起身，道：“平安小神醫(yī)，你可算來了，我姐姐剛才又暈過去了，你快去給她看看！”他是哈米提的妻弟，姐姐有病，他自然要來守著。

　　王平安向里屋看了一眼，道：“這個病，所得部位太過私密，我?guī)Я搜经h(huán)來，讓她們先看，將癥狀說給我聽！”

　　哈米提和阿依丁異口同聲地道：“還是平安小神醫(yī)想的周全！”

　　王平安示意身后的兩個小丫頭，讓她們進(jìn)屋去給阿依丁的姐姐看胸脯，兩個小丫頭很聽話地進(jìn)了屋。

　　原來，阿依丁的姐姐生產(chǎn)完后，身子不大好，總是虛喘，而且不下奶。她的年紀(jì)也不小了，又是頭回生產(chǎn)，專門伺候她的婆姨，以為是產(chǎn)后體虛，便做了不少大補的食物給她吃，并且不斷的去按揉胸脯，想將胸脯揉開，認(rèn)為這樣就能下奶。

　　其實這種做法很常規(guī)，唐朝時雖然新生兒的成活率低，但對于產(chǎn)婦的照顧還是有相當(dāng)經(jīng)驗的，一般情況下，這么做會讓產(chǎn)婦正常起來。

　　可事有意外，哈夫人身子算是補過來了，但仍無法給孩子哺乳。不過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產(chǎn)婦無乳也非罕見，哈米提有的是錢，請了好幾個乳母，喂養(yǎng)自己的心頭肉，算是暫時把問題解決了！

　　可過了一段時間，哈夫人的身子出毛病了，她的胸脯開始腫脹起來，脯尖有稀白乳汁流出，這證明她的胸脯中有乳啊，可讓孩子去吮吸，卻又吸不出來。疼得哈夫人晚上連覺都睡不好，甚至有一次還疼得暈了過去！

　　哈米提沒辦法，最后自己親自上陣，他的力氣總比幼兒要大，可仍舊吸不出來！哈夫人這段時間吃的少，這兩天更是不想吃東西，什么補品都不好使了，就是不想吃，人瘦下去了，可胸脯卻越脹越大，幾乎有脹破的趨勢！

　　婆姨們想盡辦法，卻哪個方法也不好使，而哈夫人疼痛難忍，竟然一日之內(nèi)連著疼暈過去三次。哈米提急得不行，可徐州城里的醫(yī)生對于婦科疾病，大多擅長帶下，這種下奶的“小事情”，一般要由婆姨來做，真正精通此術(shù)的女醫(yī)，大都在京城，屬于宮內(nèi)的女醫(yī)官。

　　哈米提又不好意思讓成年男子，胡子拉碴的去給自己的妻子看私密部位，所以拖了病情。去找王平安，而這幾天王平安又一直在刺史府里，忙得四腳朝天，這節(jié)骨眼兒上，要請他來看這個病，那牛正宏非得說他不知輕重緩急，破口大罵不可，哈米提可沒那個膽量去挑戰(zhàn)刺史的脾氣。今天好不容易等到王平安出來，哈米提便將他請了來。

　　兩個小丫頭進(jìn)了里屋，只眨眼功夫，就聽丁丹若叫道：“哈夫人胸脯脹得可大了，看樣子象是里面有奶！”頓了頓，補了一句：“擠不出來！”

　　里面有婆姨叫道：“小姑奶奶，你輕點兒吶，夫人不擠都要疼暈了！”

　　王平安哦了聲，道：“需要通乳啊，這個簡單！”他要來紙筆，開了一方，道：“這方子叫做下乳涌泉散，用溫黃酒送下！”這個方子出自《清太醫(yī)院配方》，算是對癥。

　　王平安忽然猶豫了一下，他沒看到病人的實際病癥，直接開藥，可是不太妥當(dāng)啊！他道：“哈老爺，要不……我進(jìn)去看看？”

　　哈米提接過方子，心頭大石落地，笑道：“平安小神醫(yī)開的方子那還能有錯嗎，不用麻煩看了！”

　　王平安見他似乎不太愿意讓自己進(jìn)去，便也沒再說什么，畢竟這涉及到私密，如果家屬拒絕，他總不能“強烈要求”吧？這可是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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