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惡咒斬河怪
第142章 惡咒斬河怪
所有人都已察覺到不對。
河中魚群飛速游弋,有的甚至躍出水面,水花翻涌,明顯是在逃竄。
與此同時,遠(yuǎn)處也有一股水波迅速靠近,所過之處,周圍形成大大小小漩渦。
稍微有經(jīng)驗(yàn)的,都知道下方有大家伙。
“來啦!來啦!”
水手們瞪大了眼睛,有的手持木桿水刺,有的拉開強(qiáng)弓,有的則抬起鉤鎖鐵網(wǎng)。
“此物叫‘怪’。”
張彪面色平靜,開口解釋道:“萬物生靈,體內(nèi)上古血脈爆發(fā),便會身型暴漲,有些還會覺醒天生神通。”
“這些東西通常性情暴虐嗜血,要么有力壓降服的本事,要么就要有針對性術(shù)法…”
見他如此冷靜,鄭永祥雖額頭冒汗,但也強(qiáng)制鎮(zhèn)定笑問道:“仙師,有沒有人怪?”
張彪瞥了一眼,“當(dāng)然有。”
“那些覺醒天生神通者,若無人引導(dǎo),肆意使用,要不體內(nèi)精氣被神通吸干,要不反噬爆發(fā),淪為嗜血怪物。”
“還真有啊…”
鄭永祥聽的嘖嘖稱奇。
張彪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光如此,怪還分死活,這些血脈爆發(fā)者,死后尸體作祟,便稱為尸怪,也是僵尸的一種。”
鄭永祥暗自記下,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恭敬拱手道:“多謝仙師指點(diǎn)。”
這些知識,虛遠(yuǎn)老道根本不會提,雖不是修行術(shù)法,但卻能增加生存幾率。
“只是些常識而已。”
張彪并不在意,甚至是故意指點(diǎn)。
這些東西,在上古修行時代,幾乎人人皆知,在重陽觀祖師的《游仙記》中,屠靈子每到一處,不光斬妖除魔,甚至?xí)嬖V百姓如何防范躲避。
如今的許多民俗,也與此有關(guān)。
長夜不趕路趕路不靠河……
重午節(jié)掛艾葉,驅(qū)五蟲…
照虛耗,耍儺舞……
不少民俗節(jié)日,都是上古消災(zāi)辟邪之法,只是年代久遠(yuǎn),百姓早已忘記而已。
這些東西,他與鐵玉成講過,提及屠靈子,這好友之子,甚至提議刊印成冊,廣傳各地,讓百姓在大霧中增強(qiáng)生存幾率。
少年熱血,經(jīng)苦難而俠氣不散。
這也是張彪收其為徒的重要原因。
如今鐵玉成每日除了修行,就是根據(jù)歷法編纂一本講解邪祟的書,已獲得張彪同意。
燕山姑的單純善良,
鐵玉成的熱血俠氣,
都讓張彪感覺到,這世界還沒那么糟糕。
就在這時水浪終于臨近。
張彪見時機(jī)已至,右腕一抬,惡咒手串上頓時飛出一道黑光,沒入水中。
詭術(shù):陰咒。
虛遠(yuǎn)老道也曾說過,方相宗以咒法強(qiáng)橫聞名,無論疆梁還是委隨一脈,都有相應(yīng)咒法。
隨著張彪道行提升,咒法自然更加兇猛。
“吼!”
河水下方,凄厲沉悶的嘶吼聲響起。
水浪瘋狂翻涌,一艘貨船大的巨龜猛然浮出水面,龜甲生刺,碩大的腦袋上,兩眼通紅充血,鱗片褶皺閃爍金屬光彩。
它腦袋上,陰咒化作黑線蔓延。
張彪早已用靈視之眼看過此怪,不過黃級二品,雖體型明顯不正常,但卻沒生出神通,神魂便是其弱點(diǎn)。
這巨龜中咒神魂劇通,反倒兇性大發(fā),張開大嘴,向著船頭一口咬來。
“拿來!”
張彪一把奪過旁邊士兵手中水刺,扎起馬步,持槍中平,雙臂一扭便呼嘯刺出。
他從小習(xí)武,原本就功夫高強(qiáng),達(dá)到鍛體境后,速度力量猛增,早已超出曾經(jīng)的所謂江湖宗師。
噗嗤!
木蠟長桿前方的鋼鐵水刺,呼嘯而出直接插入巨龜眼中,血花水液四濺。
不僅如此,在張彪巨力之下,上好的白蠟桿咔嚓一聲炸成碎屑,巨龜腦袋也猛然一偏。
這兇物吃痛之下,一個翻身潛入水中,消失不見,卻沒發(fā)現(xiàn)張彪已隨手彈出一顆陰符流珠,鑲嵌在龜甲之內(nèi)。
以這巨龜兇性,哪會善罷甘休。
它在河面上吃了虧,便潛入水底深處,僅存的一只獨(dú)眼,死死盯著上方船影。
懷州地形便是這般,山巒起伏,峽谷眾多,河道湍急且水深,最深的地方甚至能達(dá)到百丈,一旦沉船落水,便很難打撈。
“仙師,怎么辦?”
鄭永祥自然也察覺不妙。
“莫慌。”
張彪面色平靜,從懷中取出小鼎。
這小鼎三足兩耳,以各種陰符咒紋組成人生虎頭銜蛇的怪物,正是疆梁圖案。
如黑曜石一般,閃爍著琉璃光彩。
這東西,來自斬殺福壽公得到的魕盤,中心扣出碎料,制成惡咒手串,剩下的則制成巫鼎。
此寶并非煉丹所用,而是惡咒手串配套法器,用來施展詭術(shù)陰咒。
它的作用,便是遠(yuǎn)程施咒。
要不有血肉毛發(fā)作為媒介,要不就如方才一般,將陰符流珠打在其身上。
張彪左手端著咒鼎,右手捏著法印,盯著河面,口中念誦鬼咒。
鬼咒為死人音,念之必有異象。
旁邊鄭永祥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到小鼎內(nèi)泛起黑霧,隨后凝聚成瀝青狀的粘液,似開水般不斷沸騰。
旁邊水手們也不好過,聽著那詭異的呢喃聲,只覺得遠(yuǎn)處河面上影影綽綽,好似亡魂窺視,讓他們毛骨悚然。
下方的巨龜更加不好受。
詭術(shù)陰咒,通過陰符流珠不斷施展,好似無形利刃鋼鋸,瘋狂撕扯他的神魂。
巨龜瘋狂掙扎,攪動水底泥漿翻涌。
僅僅幾個呼吸,它眼中便沒了神采。
船上,張彪收起小鼎,最后在眾人的目光中,那巨龜肚皮朝上浮了起來,早已沒了呼吸。
鄭永祥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方相宗的巫道術(shù)法就是這樣,雖以鎮(zhèn)邪驅(qū)魔為目標(biāo),但看起來卻太過恐怖,實(shí)在不像好人。
張彪平靜,“下一個是什么?”
………………
懷州多山地,城市基本只有兩種。
一種是山中盆地,因?yàn)橥恋剡m合耕種,所以基本都有城鎮(zhèn),周圍遍布山村,耕種梯田。
另一種則是渡口,依靠礦業(yè)和水運(yùn)為生。
是真正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墨陽城便是典型的碼頭城市,背靠群山,挖出大大小小礦坑,又是青龍河進(jìn)入懷州的第二個渡口,周圍則有幾條山路,通向懷州各個城市。
原本這地方,無論水路山路都異常繁忙,但自從與大梁朝廷扯破臉皮,人流便減少許多。
霧災(zāi)降臨后,更是人煙稀少。
通往懷州深處的一條山路官道上,濃霧中騾馬鈴鐺響起,隨后馬蹄聲不斷,伴著車轍響動聲,出現(xiàn)大批人馬。
這是鄭家商隊(duì),人數(shù)至少兩千,馬車也有數(shù)百輛,滿載貨物,排成了一條長龍。
隊(duì)伍中央,一名年輕黑袍道人身背長劍,策馬而行,臉色稍顯疲憊。
自大霧災(zāi)降臨后,除非這種有修士守護(hù)的龐大隊(duì)伍,否則根本沒人敢上路。
旁邊一名鄭家老者見狀,恭敬遞上水壺,滿臉討好道:“靈沖仙長,喝點(diǎn)水吧,馬上就到墨陽城了。”
“不用了。”
這叫靈沖的年輕道人,生的唇紅齒白,五官英俊,眼神也很是平和。
鄭家老者聞言,連忙收起水壺。
他所見玄都觀修士中,很多都是高高在上之輩,但這位小道長卻為人和善,一路上也盡責(zé)護(hù)衛(wèi)。
一趟旅途,竟然只死了五個人。
他對這小道長,自然也十分尊敬。
順著山路,經(jīng)過一段長長的陡坡后,前方豁然開朗,雖有濃霧遮掩,但模模糊糊,也能看到巨大的城墻黑影。
“終于到了…”
二人都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靠近渡口的方向,喧嘩聲響起,又從墨陽城中跑出大批民夫,有幾名鄭家弟子在前帶領(lǐng)。
“鄭安,出了什么事?”
老者連忙叫住一名鄭家子弟。
“二伯您回來啦。”
那鄭家子弟滿臉喜悅,激動道:“水路中的河怪被殺了,這已經(jīng)是第二個了,通往山陰渡的河道已經(jīng)通暢。”
老者連忙問道:“是虛遠(yuǎn)道長出手嗎?”
“不是。”
那鄭家子弟搖頭道:“聽說是一名遠(yuǎn)道而來的修士,在附近山寨中落腳,永祥哥請其出手,滅了河怪。”
“遠(yuǎn)道而來的修士…”
老者偷偷看了靈沖一眼,詢問道:“可知來自哪個宗門?”
“這就不清楚了。”
“對了,好像有人說來頭挺大,叫什么…太歲。”
“太歲!”
靈沖聞言眉頭微皺。
“京城三魔…”
老者也倒吸一口涼氣。
那鄭家弟子也察覺氣氛不對,連忙拱手道:“二伯,我先走了,永祥哥說河怪甚大,需要人手幫忙搬運(yùn)。”
說罷,便帶著人匆匆離開。
“這…”
老者看向靈沖,不知該說什么。
靈沖則面色平靜,開口道:“放心,所謂京城三魔只是訛傳,這位太歲道友,跟我一位同門師叔頗有淵源,算不上敵人。”
老者這才松了口氣。
沒一會兒,在一陣陣吆喝聲中,巨龜墊著一根根原木,被眾人牽拉著來到碼頭空地上。
靈沖見狀,微微點(diǎn)頭道:“好東西可用來煉制遁甲,那位太歲道友呢?”
鄭家子弟連忙拱手回道:“和永祥哥去了都梁山,要斬殺那邊的邪物。”
“都梁山?”
靈沖兩眼一瞪,喃喃道:“壞事了,這太歲道友,恐怕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快,與我前去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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