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葉凌天的話似乎并沒有影響到二人。他們皆十分有默契地對葉凌天的話充耳不聞，似乎陷入了某些久遠的回憶當中。看到二人這樣，葉凌天也是識趣地沒有再多說什么。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帝天微微嘆了一口氣。在他的臉上，葉凌天清晰地捕捉到一抹一閃而逝的哀傷。而饕鬄比他也好不到哪去，甚至看起來，他還不如帝天這般釋懷。

        “小子，別說我沒提醒你。無論將來你走到什么樣的高度，都不要試圖去深入接觸輪回的力量。我相信以你的潛力，給你時間，將來你必會一飛沖天。”

        帝天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出奇地凝重：“雖然無法預料到你的高度，但是以我的了解，便是諸天神魔接觸到這些東西，都有隨時隕落的危險。”

        說這話的時候，帝天明顯有種心有余悸的感覺。而葉凌天也是再次敏銳地察覺，似乎他對于這其中的一些秘聞，還有著未曾對自己說出來的東西。

        不過既然他不想過多地提及，葉凌天也不好多問。

        無論帝天還是饕鬄，兩個人都是活了數萬年的老怪。萬一被他們察覺到一些事情，那葉凌天可就得不償失了。與二人的這一番交談，更加堅定了他將心中秘密無限隱藏下去的想法。

        而饕鬄不知是在對葉凌天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他的目光始終未曾再次聚焦，甚至看起來有些渙散。而他的眸子，卻不知道凝望向何方。

        “這世間總有一些不能去觸碰的禁忌，即便強如那諸天神魔，也無法撼動天地的意志。便是強如當初的神魔第一人凌霄，還不是因為觸碰了禁忌，而徹底消失。”

        “凌霄！”饕鬄這不經意間的話語，卻是再次讓葉凌天一陣心驚。甚至大意之下，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

        不過對于他這反常的反應，帝天卻是不以為然。畢竟他們這一會兒所說的話題，全都屬于禁忌。即便站在他們這樣的高度，對這些話題也都噤若寒蟬。

        “那是一個最為古老的存在，即便在史前那段最為動蕩的歲月，都是一個有魔性的名字。對于那個人，即便連我們也知之不多。”帝天輕聲開口，為葉凌天解釋著。

        “是啊，即便在那個動蕩的年代，這個名字都是一個永遠無法超越的傳說。有關于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傳奇，便是那諸天神魔，在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感到恐懼。”

        “好了，你們兩個還是別再說下去了，越說我越感到心驚。”葉凌天的小心臟接連收到暴擊，已經有點承受不住了，趕忙打斷了二人這個話題。

        說實話，對于二人口中的傳奇，這世間還有誰會比他知道得更加詳細。只不過又一個疑問，在葉凌天的心中冒了出來，無論他如何努力去壓制，都無法阻止這問題在自己心間生根。

        他一直以為，那所謂的史前歲月，就是凌霄所生活的年代。用數萬年的時間去輪回，那對葉凌天來說已經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了。

        可此時看起來，似乎這輪回的時間，比他想象得還要久遠。葉凌天無法想象，甚至他完全沒有概念，比史前還要久遠的歲月，究竟是一段怎樣難以想象的時間。

        最終，饕鬄和帝天都離去了。帝天需要好好休養一番，將自己的狀態調整至最巔峰。而饕鬄，則帶著無限的惆悵，甚至在他離開之前，臉頰之上都充滿著悲傷。

        葉凌天一個人默默坐在洞府之中，剛才與二人的談話，他得到的消息有些太多。他想要將這些消息全部捋順，但卻發現無論怎樣去想，都難以徹底理清。

        甚至葉凌天覺得，那過去曾烙印在自己心底的某些東西，根本完全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有很多涉及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說二人口中的那些禁忌，自己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

        最后，在各種繁瑣雜亂的信息中，葉凌天也是沉沉睡了過去。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在思索的過程中，葉凌天逐漸放松下來。他太累了，需要將自己徹底放空一下。

        ……

        另一片空間之中，熾熱的天火蒸干成片的海水；滅世的雷霆從天而降，將大地擊打地猛烈沉陷；猛烈的罡風，閃爍間將虛空劃出可怕的黑洞……

        六翼的天使橫空，念動咒語的聲音響徹整片天地之間；深淵中走出的惡魔，張口間吞噬數萬生靈的血精；還有頭顱堪比山岳的巨獸，展翅可蔽日月的兇禽……

        普通人的性命，在此時比之草芥還要卑微。無數的生靈，頃刻間爆成血霧。甚至更多的性命，連血絲都未能留下。那天在沉陷，山河在碎裂，大地已是滿目瘡痍。

        數以萬計的生靈之魂，攜裹沖天的怨念沖破云層。這比之地獄還要殘忍可怖的一幕，充斥在世間每一個角落。

        無數痛苦地呼喚，無數絕望地哀嚎，驚得河水倒流，山川沉陷。這是難以抵擋的災難，這是無法逃脫的末日。

        天空中，一張巨大而冷漠的面龐清晰地浮現。看著這修羅地獄般的場景，火紅色的眸子中，卻充滿了對生命的漠視。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沖天的怨念，在剎那間匯聚。而這古井無波的面龐，成為了許多人生命中最后看到的一幕場景。

        “噗！”

        某個云端之上，有著一頭火紅色長發的中年男子猛然吐出一口炙熱的鮮血。與此同時，他眼中的驚怒之色，瞬間轉化成為無限怨憤。

        “這究竟是一片怎樣的空間，我已集結諸天萬域一百零八星宿的力量。為何還是無法破開這一處空間，為什么，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憤怒的嘶吼響徹天地，在其之下，密密麻麻佇立著數不清的身影。從當中走出一位面容異常難看的男子，不同于其他人的噤若寒蟬，他的目光之中卻流露出駭人的寒意。

        “陛下莫急，此地詭異異常，還望陛下保重身體，莫要在未曾破開此界之前受創才是。我會令手下焰衛，繼續尋找那片世界的強者進行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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