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道士仿佛見到了救星，他哀求的道：“凌……凌爺，我不是賊啊！不小心中了別人的陰謀！”

　　“按你的作風(fēng)，頂多欺騙錢財。膽子還沒大到能遭賊的程度。”我朝寧疏影打了個手勢，讓他在案發(fā)現(xiàn)場自由探索，我把視線重新投向小耳朵道士，疑惑的道：“講吧，為何現(xiàn)身于此，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次案子的殺人兇手就是你。”

　　小耳朵眼角艱難的擠出一滴淚。“凌爺！我被坑了！”

　　“哦？坑？”我饒有興趣的道：“別墨跡。直接講！”

　　“昨晚，有一對魚精，猛地敲動我住所的門。”小耳朵敞開了話匣子，他不假思索的說：“能知道我住所的人，肯定是道上的。我打開門。嚇得三尸暴跳啊！竟然是奔波兒灞和灞波爾奔！”

　　地球上不可能有動物成精的，一切均為人類的臆想，我凝神思索道：“這對魚精，是戴頭套的？還是指對方的身份？”

　　“仿真的頭套！”小耳朵道士心有余悸的道：“對方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把我一頓暴打。心說我沒少忽悠人。這十有**是尋仇的。他們配上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我沒聽出來頭套里頭究竟是哪兩張臉。”

　　萬萬沒想到，奔波兒灞竟然真有個同伙是灞波爾奔……千萬別說對方想把西游記里的妖怪湊個全套！

　　“這對‘魚精’暴打完你，發(fā)生了什么？”我狐疑的道。

　　“灞波爾奔粗魯?shù)陌岩话谚�匙砸在我腦門，他說了一遍這家的地址，月亮灣2期第5號樓3單元202號，說想知道為何被打，就在凌晨無論幾點，翻入這家瞧瞧便能清楚了。”小耳朵道士的小耳朵動了動，他郁悶不已的說：“我想搞明白被揍的緣由，就偷偷摸摸的翻入月亮灣2期，進(jìn)入樓道，我打開門，看見客廳并無異常，就迷糊了，直到推開臥室的門，血腥味撲鼻而入，我按開燈，眼前的情景把我嚇癱了！我跌跌撞撞的跑離房門，不小心摔斷了腿。我沒電話的，爬回了這家，已經(jīng)疼的無以復(fù)加，昏迷了。醒來時，我拿手機打了，整條腿毫無知覺，感覺快殘了。那個喝啤酒的死娘們……”

　　“死娘們？”我擰緊眉毛，不悅的道。

　　小耳朵道士連連改口道：“警花！喝啤酒的警花先行趕到！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的身份，把我綁起來，聽我說完實情，她始終不信，堅持認(rèn)為我是先報案才摔斷腿的。沒辦法，誰讓我體質(zhì)特殊，摔得不重，雖然只是骨裂了，卻疼得要命……這死娘們，哦不，小警花，把救護(hù)車趕跑了，說如果我不坦白實情，就一直晾這兒。”

　　“奔波兒灞，灞波爾奔。”

　　我回想著昨天查的路段監(jiān)控，追問道：“他們的特征，你能不能再具體化一些？”

　　“講話陰陽不定，至于身高，沒機會瞧，打人特別狠，虧了我皮厚，真想往死里打啊。”小耳朵道士眼中透出一抹源于心底的恐懼，他太陽穴鼓癟數(shù)次，“我護(hù)住腦袋的時候，模糊的看見其中一個穿著三寸小繡花鞋。一個大老爺們，怎么能有如此小的腳丫子？也許我是慌亂之間，產(chǎn)生了幻覺。nnd，對了！我茍延殘喘的詢問對方身份時，他們自稱為煉獄雙煞！”

　　“小耳朵，上次我們分別時，你說要重新開始，做一個挺起腰桿的正經(jīng)人。”我鄙夷的道：“怎么現(xiàn)在還沒半點長進(jìn)？”

　　小耳朵道士耐人尋味的說：“命途多舛，我不正經(jīng)的時候，騙的是別人，一忽悠一個準(zhǔn)；然而我正經(jīng)起來了，卻總被別人騙，這太沒天理了。”

　　“你真夠倒霉催的。”我嘴角動了動，沒再講話，與小耳朵道士第一次接觸時是我才來die沒幾天，跟著裴奚貞到被楊斌蔥殺的死者家屬家走訪，恰好趕上小耳朵道士做“法事”行騙，他看見裴奚貞，嚇得魂魄離體，慌不擇路的跳出了窗子，二樓的高度，卻摔斷了腿。現(xiàn)如今腿又受傷了，他所說的體質(zhì)特殊，是罕見的玻璃人，猶如一件易碎品，稍有過于激烈的舉動就受傷。當(dāng)然，普通的暴打是沒問題，畢竟小耳朵算是一塊厚玻璃。

　　小耳朵道士詢問的道：“凌爺，能送我到醫(yī)院不？”

　　“現(xiàn)在人手不夠，再等等吧，反正拖了一夜，再耽擱點時間也沒大礙。”我對于他所說的話持保留意見，沒準(zhǔn)由于彼此有交集，他全是在胡說八道忽悠我怎么辦？因此不能輕信于人。

　　我把門關(guān)死，站起身望見寧疏影在臥室門前發(fā)呆，便走上前想瞧瞧這能把小耳朵嚇癱的現(xiàn)場有多可怖。

　　我注意到地上有兩攤新鮮的嘔吐物，貌似是城西分局警員的杰作。我抬起胳膊，搭在寧疏影的肩膀，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然而只掃了眼便挪不開眼睛了。

　　女人的身體，近乎被切得粉碎，挺均勻的，化為一個個不規(guī)則正方形的尸塊，體積能有1立方厘米，這些小尸塊隨地亂拋，像斷線的珠子滾了一地似得。不僅如此，女人的五臟六腑和骨頭，被繩子穿成了九串，環(huán)扎于一個圓盤并吊于棚頂，這離遠(yuǎn)了一瞅，不知道的還以為掛的是異形風(fēng)鈴呢！

　　我試探性的關(guān)門再開門，氣流將其撞的胡亂碰動。

　　而女人的頭顱，則受到了單獨的照顧，嘴里放了一個大燈泡，眼窩放了兩個小燈泡，眼珠子掛在眼眶外側(cè)與頭顱藕斷絲連。她兩只鼻孔分別穿出了兩條導(dǎo)線，連在電源上，三只燈泡亮通通的，由于窗簾是拉死的，房間中的光線較暗，這頭顱看起來格外的滲人，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怪小耳朵道士能嚇成那樣。

　　尸身切碎成塊，表示兇手刀工好。

　　觀兇手對于頭顱的處理，這就屬于技術(shù)活了，如果兇手的手不巧，想要做到這程度，頭顱必然受創(chuàng)。然而眼前的頭顱卻顯得極為自然，視覺效果蠻好的，有種舉重若輕的意境。休頁溝號。

　　敢情城西分局的警員處理了半天，只是把散碎的尸塊歸攏了。

　　我端詳著啤酒妹的現(xiàn)場記錄，和我看見的大相徑庭，不過犯罪分子的痕跡和兇器，均沒有發(fā)現(xiàn)，整間房子只有死者與小耳朵的痕跡，正因為如此，她才沒輕易饒過小耳朵的。

　　死者的身份證靜靜地放在客廳的茶幾，她今年29歲，名字叫關(guān)千桐。

　　我給雍大生打了個電話，詢問對于此女有無印象時，他的回復(fù)是關(guān)千桐是企業(yè)中的干將，23歲加入的，能力較于絕大多數(shù)強，雍大生有意鍛煉她，之前一直提干，但薪水和福利卻比一般的管理高。

　　這時，裴奚貞和林慕夏趕來了，小耳朵看見老狐貍時，驚得連忙把腦袋埋入膝蓋間。林慕夏準(zhǔn)備完畢，步入案發(fā)現(xiàn)場，她嚇了一跳，“這次的兇手為何手段變的如此狠毒，之前頂多再梅思真腹部劃個死字。難道兇手換人了？”

　　“不清楚。”

　　我結(jié)束了和雍大生的通話，攤開雙手，把知道的說了一遍，裴奚貞跑到小耳朵身側(cè)敘舊。我和寧疏影、老蔣翻死者家，由于此前的先例，我第一注意力放在了鞋架，有一款式的高跟鞋竟然真的唯有一只！兇手似乎對死者的高跟鞋情有獨鐘，但凡是目標(biāo)為女子，其高跟鞋必將消失一只。缺了一只高跟鞋，代表了出現(xiàn)一對繡花鞋，我們花了二十分鐘，終于在客廳沙發(fā)的下方發(fā)現(xiàn)了妖異的精致繡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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