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死亡之吻
“靠!”我嚇的一哆嗦,掏出手槍和寧疏影背沖背把林婉婉夾在中間,緩慢移動。仔細觀察張雨雨的房子,似乎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異樣,紫陰獨睛蟾顏色挺惹人注目的,院子干凈的沒有扎眼的東西,我們仨心中懸的石頭暫時落了地。我打趣的道:“寧二貨,紫陰獨睛蟾是你射殺的,這玩意隱忍又記仇的,不吃食物都能堅挺五十年,小心它的老公跟你秋后算賬。”
“凌三槍。你怎么知道這只是母的?”寧疏影迷惑的道。
“呃--!”
我抗議的道:“起外號的水平越來越差勁!還不如三炮好聽呢。”
“但你永遠無法抹掉屁股中了三槍的事實。”寧疏影聳了聳肩膀,他朝向張雨雨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他至多有24個小時可活。”
“送醫(yī)院,通知家屬,來見他最后一面。”我搖頭嘆息,無奈的道:“沒辦法,只能這樣了,畢竟忽然冒出個絕跡的癩蛤蟆,是誰都料想不到的。”
“好吧。”貞雜以才。
寧疏影雙手握緊飛刀,時刻保持警戒心,以防趁我們不備再跳出來一只紫陰獨睛蟾舔釋放毒招“死亡之吻!”
林婉婉拿袋子把箭矢插的蟾尸封存好。我花了數(shù)分鐘,分別打了電話給林慕夏、急救中心、張雨雨家屬。
……
城南。天南第三人民院,706號重癥監(jiān)護室。
林慕夏先張雨雨的家屬一步趕到,她和老蔣帶來了喬琪琪。
濃郁的憂傷彌漫在眾人心頭,毒理專家和資深醫(yī)師宣告救不活了,因為這類毒素并非化學合成的,通過蟾尸和提取的血樣,他們檢測到紫陰獨睛蟾的毒素。數(shù)倍于眼鏡王蛇,況且現(xiàn)代對于這類“新發(fā)現(xiàn)”的稀有毒素滿屏空白。絕跡五百多年的毒蟾,擱誰都無計可施,林婉婉的《妙醫(yī)典錄》只能解決中毒五分鐘內(nèi)的情況,超時了必死無疑。不過……單憑這點,就知道古人的智慧有多強了。
“這場意外并不簡單。”林慕夏把我抓到了走廊的角落,她面無表情的道:“大自然未知或者稀有的物種數(shù)不勝數(shù),有的人類沒發(fā)現(xiàn),有的已經(jīng)絕種消失,有的在人類接觸不到的地方。天南市不是野外。紫陰獨睛蟾一打眼就知道是野生的,它絕無可能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市區(qū),我覺得,這是場謀殺,十有**是天紋干的,將紫陰獨睛蟾放逐在他家附近。不知通他過了什么手段,它舔了張雨雨致其有死無生。”
“天紋不耍猴子,改玩癩蛤蟆了?”我心頭猛顫,有些不敢想的說:“紫陰獨睛蟾又不是爛大街的小動物,我寧愿相信這真的是場意外,不然兇手太可怕了,隨隨便便搞出稀奇古怪的毒物。”
“謀殺!”
林慕夏笑了笑,她篤定的道:“前年,你和裴sir護送八人到賀壩山避難,途中遇到了一種可怖的小蟲,焚心鉆甲,它們就是稀有絕跡的物種,始終生存于野外,你沒聽說過它們出現(xiàn)在有人煙的地方吧?越像這種生物,越懂得保護自己,所以才能隱藏于世間。再說說現(xiàn)在的紫陰獨睛蟾,你認為它只身孤影,哦,或許還有只配偶,能穿過無數(shù)街道,剛巧現(xiàn)身在張雨雨家?”
“婉婉說紫陰獨睛蟾的報復心極強,沒準是張雨雨過去得罪過它們才招來今天的禍事呢。”我眼皮眨動,想了想道:“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沒有第二只紫陰獨睛蟾,我猜,張雨雨早前弄死了這一對的其中一只,它來為配偶報仇的。”
“張雨雨家是天南城北的,他因為就職的公司位于城南,所以才租了間房子。”林慕夏聳動肩膀道:“他一家子全生活在市里,沒親戚在鄉(xiāng)下或者偏遠地區(qū),哪來的機會接觸紫陰獨睛蟾?”
我擰緊眉毛,若有所思的道:“你認為他沒可能接觸它們,其實不然,別忘了,最近幾天張雨雨從天北返回天南市,他通過什么路徑入的城!繞了不知多少野路和鄉(xiāng)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無意間碾死了一只,然后另外一只通過車輪沾染的味道追蹤至此處,釋放死亡之吻!我個人感覺這最接近真相,張雨雨在d.i.e沒有事,因為他的車沒在那。”
“凌宇,你的想法雖然有點可能,但真要這樣的話……”林慕夏思索了數(shù)秒,她眸子流動的道:“我有一個疑點,事情已經(jīng)過了六七天,張雨雨早已恢復人身自由,紫陰獨睛蟾想動口不早開動了?為什么它偏偏等到天紋在省城作案的數(shù)小時后?這段時間,天紋完全有可能返回天南,放紫陰獨睛蟾舔張雨雨的。”
“好吧,不和你爭論了。”
我口干舌燥的道,彼此各有觀點,誰都不能說服對方。
這時,背后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聲哭喊,“阿宇啊!到底怎么了!”竟然如此悲愴,起初以為是喊我的,發(fā)生啥不得了的事兒了?因為這么叫的僅有老爸老媽,感覺音質(zhì)極為陌生,當我好奇轉(zhuǎn)身望向那邊時,發(fā)現(xiàn)是一個中年婦女和年輕女人,她們站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口正要進入,原來是張雨雨的家屬來了,我誤把“阿雨”聽成了“阿宇”。
林慕夏和我并肩走向重癥監(jiān)護室,見張雨雨的母親跪在床頭哭,他的姐姐張嘉嘉倒顯得比較淡定,沖醫(yī)生要來手套,她推開了喬琪琪,伏身于床前分別撬開弟弟的嘴巴和眼皮,手摸向弟弟心臟試了試,動作蠻專業(yè)的,我心說可能練過。張嘉嘉摘掉了手套,她攙扶起母親坐好,沖喬琪琪問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二雨的女朋友。”喬琪琪緊張的道。
此刻,病床上的張雨雨突然動了動手,興許聽見心儀女神的話,他的情緒有點激動。張雨雨比中毒初時好了不少,但身體卻每況愈下,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像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張嘉嘉驚訝的道:“我家雨雨很爭氣嘛,有這么位如花似玉的老婆。”
張媽媽抬頭看了眼喬琪琪,埋頭抹眼淚道:“嘉嘉,咱家就這一個男丁,我可是在你爹臨死前承諾過,好好撫養(yǎng)阿雨長大成人的!警察說他現(xiàn)在中了毒,你不是學醫(yī)的嗎,不是醫(yī)術(shù)很好嗎?快救救阿雨,別讓咱老張家的香火斷了!”
“媽!”
張嘉嘉抱住母親,她低聲哽咽道:“我查探過,弟弟可能要不行了,他有生命垂危的跡象,我主攻遺傳生理的,不懂毒理……”
“生女兒有個屁用!不如養(yǎng)條小貓小狗的!”張媽媽怒喝了句,她狠狠地一把推開了張嘉嘉,“家窮,你爺爺說讓你別上學給家里省錢,等大了嫁人換點錢供阿雨。我打了五份工,供你讀高中,供你讀大學,不是經(jīng)常說自己哪方面天下第一嗎?!結(jié)果呢?結(jié)果呢?現(xiàn)在生活好了,我熬過來了,在最重要的時候,你卻連親弟弟都救不活,我將來如何面對你們死去的爹?”
我好像看懂了,這老張家是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
“術(shù)業(yè)有專攻,您沖女兒發(fā)火沒用的。”林慕夏把張嘉嘉拉到背后,她沖張媽媽道:“你到賣米的地方買布,能買到嗎?張雨雨的事,我們感到很惋惜,他沒多久可活了,每過一秒就少一秒,您就打算把這些珍貴的時間,用來朝女兒發(fā)邪火?”
張媽媽猶如一只火藥桶,她神色瘋狂的道:“你哪家的女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警察!”林慕夏掏出警員證道。
“女警察有個屁用,你能打過誰?”張媽媽頭發(fā)凌亂,她張牙舞爪的道:“壞蛋一根手指頭就能砸翻你,像你這些該在家里洗衣服做飯的女人當了警察,我兒子就因為女警察打不過壞人才變成這樣的!你們賠我完好無缺的兒子!”
唯恐開啟了瘋狗模式的張媽媽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我探手給林慕夏拖了回來,心說那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見誰咬誰!
張嘉嘉方才看清了警員證,她尷尬的道:“林警官,您別和我媽一般見識,當沒聽見好不好?”
“我能理解她即將痛失愛子的心情。”林慕夏將事發(fā)經(jīng)過和對方講清楚,她無奈的道:“你娘倆陪張雨雨度過最后的時光吧,他大概還剩二十多個小時。”望向不知所措的喬琪琪,她嘆了口氣,“琪琪,我們在走廊等你,別太遲了。”
拉緊房門,我關心的說:“你沒事傷了哪兒吧?”
“被你一說,還真有點疼呢。”林慕夏齜著貝齒,掀開了袖口,她的手腕竟然有清晰的六道抓痕,唏噓不已道:“香火斷了,挺可憐的,尤其張家還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恐怕最可憐的人,莫過于張嘉嘉……”
“唉,這都啥年代了。”我輕嘆道。
耐心等待約有二十分鐘,喬琪琪推開了病房門,她淚眼朦朧的道:“凌警官,也許……我害死的二雨對嗎?”
“不,不一定,有可能純屬場意外。”我說完了瞧向林慕夏,她點了點頭。
“哦……”喬琪琪半信半疑的道:“今天我不打算跟你們回d.i.e了,想守他到最后一刻。”
這時!
重癥監(jiān)護室虛掩的門縫中傳來了一句令我們毛骨悚然的話……“夠了!”張媽媽瘋狂凄厲的嘶吼道:“生你是最大的敗筆,今天我就要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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