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伯，這只是我的推理！”我行入房間，抓住他的手道：“你冷靜冷靜。究竟事情的真相如何，得等到抓了瘦老頭才能蓋棺定論。”

　　喬中生抹干凈眼淚，他凄慘的絮叨說：“也許琪琪撞死猴子，瘦老頭站在院門口，我們不把猴子剝皮燉湯的話，當時搞清楚原委，誠心道歉，一切還有轉(zhuǎn)機！吃了不該吃的！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正如你說的，晚了，所以別往前想了。吃猴子是你的不對，但對方要真的為了這事連殺三人依然不收手，想一網(wǎng)打盡和琪琪有關(guān)的人，這是法律不能允許的。”林慕夏覺得喬中生挺可憐的，她寬慰的道：“安心的等吧。我們獲悉了疑似最關(guān)鍵的罪源。盡力抓捕兇手。”

　　“連殺三人？”

　　喬中生捕捉到了重點，抓住她的衣服道：“還有誰！我一直沒見著女兒，死的人有她嗎？”

　　“暫時她還沒有危險。”林慕夏拿開他的手，半隱瞞半如實的說：“死的兩個是琪琪的朋友，按照兇手的想法，琪琪將是他的最后一個目標！”

　　“那我求求你們。千萬要保護好她！”

　　喬中生的瞳孔升起一抹希冀之光，沒有絲毫猶豫，他雙膝跪地道：“寧可我死，都不要她受任何傷害！”

　　“沒事的，琪琪在d.i.e，24小時有很多持槍的武警守衛(wèi)。”我心想像摘星手這能來去自如的人極為少見，便信心十足的道：“只要不是大規(guī)模武裝突襲。d.i.e必然固若金湯。何況他兩次作案均偷偷摸摸的，鐵定沒啥幫手。案破之前，如若琪琪在d.i.e足不出戶，兩個字，安全。”

　　“一定不能讓她出保護范圍！”

　　喬中生認真的提議道：“小伙，你拿繩子把琪琪綁住好不？”

　　我會心一笑道：“喬伯，你的想法真可愛。”

　　“……”林慕夏嘆了口氣，她看了看手腕道：“凌宇，走吧，我們到鑒證科一趟。爭取五點前趕回d.i.e。”

　　接下來，我們離開了城南分局，油不夠了，我將油箱加滿。很快來到市局，林慕夏掌心攥著“毛血混合物”走向鑒證科，我則跑到老爸的辦公室，他正在喝茶，市局二號的工作挺悠閑的，批批文件、偶爾核審下案子。

　　老爸解散四山三嶺有功，某種意義上，維護了華夏的完整，最高層有意想把老爸調(diào)往省廳的，栽培幾年再升到華夏核心部門的，但他拒絕了這些誘惑。老爸從始至終對于權(quán)力毫無追求，沒居于高職前，他放棄了無數(shù)升遷的機會，沉心于破案。此時當市局二號，還是為了消散四山三嶺委身的。老爸經(jīng)過一年的賀壩山生涯，他現(xiàn)在想要的，享受平靜的生活，有我、老媽、三個女兒組成的家。

　　老話說，男人過五十，就開始想著第三代了，所以老爸間歇性的催問我打算何時結(jié)婚，想辭職天天在家逗孫子玩。我聽了有點吃醋，小時候老爸雖然疼我，但他忙的很，哪有空經(jīng)常陪我呢？

　　不過話說回來，他想抱孫子，現(xiàn)在真挺困難的。有些情感注定無法忘記，通過數(shù)天的相處，我心中對于林慕夏的愛意死灰復燃，況且她對我刻意保持距離的行為，人有一個潛能叫犯賤，她越是這般，我越是上心。不管做什么時，沒有刻意想，我腦海中就不經(jīng)意的浮現(xiàn)她的形象……

　　第一次動情時，她就像空氣一樣，最重要卻也最容易被我忽略，數(shù)不清的生死與共，漸漸我有了種依賴感，她不知不覺間走入我的心中，過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她。

　　現(xiàn)在第二次對同一個人動情，與初時有很大區(qū)別，她無形之中釋放著某種魔力，我的眼球情不自禁的為之傾動，憔悴的多功能警花少了漂亮，但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在我眼里都那樣的迷人。

　　我和她的這三天，心境的變動，直追和婉婉七個月的感情。呆溝歲弟。

　　現(xiàn)在打平了，如果再過一段時間呢？我真的是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嗎？還是貪心的想全都擁有？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漸生的愛已經(jīng)不是我能控制了的，順其自然的發(fā)展吧。

　　而竹葉紅，我不再是青澀的大男孩了，七個月的沉寂，心智成熟了許多，只當她一場花開時美得令人窒息的夢靜，夢醒時分，終知于南柯。

　　10年的夏末，我和自己有個一年之約，將所有的感情做一個了結(jié)，期滿時，我要憑心去選擇！

　　……

　　老爸合起了文件夾，他笑呵呵的道：“d.i.e的小凌部長，你站在門口發(fā)啥愣啊？”

　　“大凌局長，我發(fā)現(xiàn)您真的是太帥了！”我掙離了沉思，開玩笑的道。

　　老爸搖頭笑道：“你捋須拍馬的功夫，挺到位的。”

　　“這能怪我？”我往沙發(fā)上一坐，打趣的道：“還不是遺傳基因的問題，上梁子不正唄。”

　　“少扯犢子，你和老子一個德行，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老爸自黑了句，他笑了笑道：“直接開門見山吧，這次過來，你小子碰到啥釘子了？”

　　“知我者，莫過于親爹。”我糾結(jié)無比的道：“倒不是釘子，這次事關(guān)重大，和你孫女有聯(lián)系。”

　　老爸糾正的道：“是孫子。”

　　“您身為堂堂的市局二號，竟然還敢重男輕女……沒見小時候這般稀罕我呢？”我“鄙夷”的看向他，如實道：“我陷入了一道痛苦的選擇題，現(xiàn)在有兩個女人，一個溫婉如玉、安安靜靜，累了可以幫我驅(qū)趕疲勞，不開心了可以讓我心情大好，另一個呢，比較知性，懂我的心，擁有智慧光環(huán)，觀察入微，在其眼前像沒穿衣服般，很多次和我歷經(jīng)生死，最近又像著魔了一樣。她們……我都愛，但法律規(guī)定只能取一個妻子，我該怎么選呢？”

　　“噢！愛情。”老爸驚呼了句，翻動了數(shù)秒抽屜，他手臂揮動，旋即一道黃光彈飛向我。

　　虎毒不食子，他仍來的自然不是暗器，我揚手將之接住，攤開掌心發(fā)現(xiàn)是枚棋子，“將。”

　　我不解的望向他。

　　老爸云淡風輕的道：“小凌部長，你還記得我教你下象棋時的第一句話嗎？”

　　“象棋……”我腦海中靈光一閃，道：“觀棋不語真君子，舉棋不悔大丈夫！”

　　“你今天來問我，是為觀棋，所以我不亂語。”老爸眼色鄭重，他意有所指的道：“你于林家二女之間難以抉擇，是為舉棋。而這一場棋局，既不能中途退出，又沒有大把的時間去拖延，你遲早都要落子的，一旦塵埃落定，任你有萬般遺憾，就不能重來了！孩子，人活一世，可以有遺憾，但不要有后悔。”

　　“哦。”我垂下了頭。

　　老爸狡猾的笑道：“懶得理你，林家大女兒和二女兒姿色都好，你的模樣馬馬虎虎、長得勉強還算湊合，所以無論誰是我兒媳婦，老子的孫子，絕對是個帥比。”

　　“丫的，大凌局長，還觀棋、舉棋的，恐怕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我郁悶的道。

　　“不小心給你發(fā)現(xiàn)了……”老爸板起臉，他下了逐客令，“好了，滾蛋吧，老子要忙正事了，晚上回家再聊。”

　　我站起身道：“不用送了。”

　　“沒人送你。”

　　“砰--”

　　我隨手帶上辦公室的門，來到了鑒證科，林慕夏和老張、老肖、順子等人聊的熱火朝天，我清了清嗓子道：“小林姐，檢測出結(jié)果了？”

　　“血跡和毛，的確屬于靈長類動物，最像猴子。”她雙指捻起一張白紙，搖頭嘆道：“具體哪種猴類，科技水平有限。當然，這并不重要，為了防止慘案再次發(fā)生，我們要盡快縮小排查的范圍，進而鎖定瘦老頭！”

　　“天南市有沒有私人養(yǎng)猴子的，這點很難得知。”我綜合了之前的線索，伏在桌子前分析道：“動物園的飼養(yǎng)員又不可能攜猴子私自跑到偏僻的小水泉村。兇手年老，衣不蔽體、打有補丁、枯瘦不堪，至少說明他是一個生活沒有保障、流動性很高的人。如果他真的為死掉的猴子接連殺人作案，可見猴子的重要性，尤其是那句話，漸入孤獨，然后你將孤獨的死去。猴子死了，所以疑似兇手的瘦老頭陷入孤獨，綜上所述，我猜瘦老頭的身份，是一個古代傳承到現(xiàn)在，但已近乎絕跡的職業(yè)，他，走南闖北的耍猴人！”

　　“耍猴戲的？”

　　林慕夏眸子一亮，她輕笑道：“姐想了半天，和肖老、張老、順子哥討論好久，一致覺得是隱居于村子周邊深山老林的獨居老人，但聽你一說，好像耍猴類的職業(yè)比較貼近兇手。我們沒往那方面想，因為隨著動物保護政策的出臺，這個職業(yè)已經(jīng)絕跡很久了，耍猴的人如果不改行，很難生存。這瘦猴頭要真的是耍猴人，憑之前積蓄度日，總有花光的時候，然后他帶著猴子浪跡天涯，徘徊于無數(shù)農(nóng)村，偶爾偷偷擺攤表演混個溫飽，生活清貧、視猴子如生命，挺符合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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