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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出了側(cè)門,外邊是個半圓形露天花園,花園里三三兩兩散布著些人。

        頭頂是個圓形拱頂,兩條長廊沿著建筑往兩邊呈回字型開去,夏秋翌看了眼右側(cè)長廊,墻面上安裝著暖黃的風(fēng)燈,廊檐由數(shù)根羅馬柱撐起,柱與柱之間有半米寬的護(hù)欄。

        說是護(hù)欄,其實(shí)更像石板凳。

        他在長廊上拐了個彎,挑了處偏僻的位置坐下,背后,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垂下來,正好擋住后方的花園。

        坐了一會兒,吹了會兒夜風(fēng),腦袋漸漸地重了,花園里不時傳來細(xì)微的說笑聲,屋里聲音嘈雜,這樣的氛圍,反而很適合睡覺。

        今晚,他本應(yīng)該替周寓開心,卻又說不出的失落。

        周寓以后就有家了,有錢有勢,再也不會有人敢隨意輕賤他、要挾他……可是,心里怎么這么不安。

        當(dāng)初,他喜歡周寓什么來著?

        回想第一次見到周寓的情形,夏秋翌莫名有些悵然,從今以后,沒有家的只有他一個。

        “躲在這兒干嘛呢?害我好找。”

        周寓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夏秋翌睜開眼睛,看到一雙質(zhì)地上乘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抬頭,周寓一身高定,頭發(fā)梳得齊整,一絲不茍的模樣,和記憶中那個又窮又兇的形象相去甚遠(yuǎn)。

        對上周寓溫柔的目光,他頹喪垂下頭,無端端覺得不開心,又找不到由頭,只好賭氣說:“你出來干嘛?讓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周寓俯身,勾起他的下巴,“喝這么多酒?眼睛都紅了,哭了嗎?”

        原本沒想哭的夏秋翌,聽到他這么一問,表情忽然有點(diǎn)不受控制,狠狠咬著嘴唇,強(qiáng)抑住想哭的沖動,說:“你跟何夕不是在交往嗎?她還親你了。”

        周寓微愣,看起來也不像真的生氣,是在跟他佯裝生氣、借題發(fā)揮?

        他低笑,雙手撐在石凳上,湊近夏秋翌親了一下:“那么,你要跟我出軌嗎?”

        夏秋翌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渾身燒起怒火,轟然站起來。

        “我才不當(dāng)小三!”

        ……這下玩大了,眼見夏秋翌要走,周寓忙去拉他,扯回來護(hù)著抵到墻上。

        “寶貝,我錯了,我說錯話了,我嘴賤,對不起,別生氣。”

        夏秋翌憤然瞪了他一眼,臉色有所緩和。

        周寓見好就收,低頭湊近他,輕聲說:“那個角度拍到的正好是錯位,看起來比較曖昧,其實(shí)什么都沒發(fā)生。”

        夏秋翌避開他近乎貼到嘴上的唇,悶聲道:“我知道。”

        看到他撇開頭后修長的側(cè)頸,周寓氣息往下一沉,低頭親下去:“那現(xiàn)在不生氣了?”

        感覺到脖子上的觸感,夏秋翌一驚,伸手推他:“周寓,會被記者拍到。”

        周寓捏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按在墻上:“那就讓他們拍,也省得費(fèi)力氣解釋。”

        夏秋翌忍住心口發(fā)麻的感覺,強(qiáng)撐著最后的理智,啞著聲說:“你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什么不一樣?”周寓脫口而出,繼而一頓,夏秋翌是在擔(dān)心他們的將來?

        他掰過夏秋翌的腦袋,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沒什么不一樣,我還是我,繼承周氏集團(tuán)除了因?yàn)槲野值倪z愿,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你,如果你離開我,那我做的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夏秋翌睫翼微顫,這是……周寓暗自為他做的打算?

        聽到他最后一句近乎乞求的語氣,夏秋翌心尖、指尖都跟著發(fā)麻,這一刻,喪失已久的心安又涌回體內(nèi),這一刻,他只想緊緊抓住這個把他安排進(jìn)將來的男人。

        不知道是誰更強(qiáng)勢,夏秋翌脖子上的吻往下移,隱約感覺周寓解開他的扣子,他咽了咽口水:“周寓——”

        光是接吻就夠出格了,這里到處都是眼睛,隨時可能被人撞見。

        念頭剛落下,旁邊傳來嚴(yán)陽的聲音:“都說了夏秋翌不可能來這里……”

        聲音戛然而止,旋即聽到張佳倩倒吸一口涼氣。

        盡管周寓反應(yīng)夠快,一把將夏秋翌護(hù)進(jìn)了懷里,嚴(yán)陽仍然看到了夏秋翌泛紅的眼角、凌亂的領(lǐng)口,以及滑落的背帶。

        撞見夏秋翌被欺負(fù)慘了的模樣,他不由得愣了神,連周寓那一聲凜冽的“滾”都沒聽到。

        張佳倩更是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腦陷在混沌狀態(tài)沒反應(yīng)過來,夏秋翌輕輕推開周寓,面不改色整了整衣領(lǐng),朝嚴(yán)陽不滿瞥了一眼:“找我有事?”

        周寓拉開他的手,親自給他扣上扣子,整理好背帶,這才轉(zhuǎn)身朝張佳倩說:“抱歉,以后能不騷擾我的寶貝嗎?”

        寶,寶貝。

        嚴(yán)陽差點(diǎn)裂開,表面跟個山大王一樣的周寓,體內(nèi)竟然藏著一個醋王的靈魂。

        “明白了。”張佳倩眼神黯淡下去,轉(zhuǎn)身離開。

        嚴(yán)陽看了看那道離開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眼面前兩尊兇神惡煞的金剛,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拔腿就去追張佳倩。

        候著兩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夏秋翌瞪了周寓一眼:“叫你別浪吧。”

        “我開心。”周寓得意笑笑。

        兩人整了整衣服,冷靜下來后,周寓拉著他往屋里去,邊說:“我?guī)阏J(rèn)識幾個人。”

        首先是老頭和林霄。

        眼看喝得差不多了,他們正準(zhǔn)備打道回府,見周寓牽著個漂亮小伙子過來,這才沒動身。

        路過侍應(yīng)生,周寓和夏秋翌順手拿了杯酒,來到老頭和林霄面前:“老頭,林總,這是我剛回國的男朋友。”

        又跟夏秋翌介紹:“這是蟲爺,我一般喊他老頭,這位是林霄林總,都是幫過我不少忙的恩人。”

        夏秋翌駭然看了眼周寓,老頭和林霄狐疑對視一眼,又心領(lǐng)神會一笑,老頭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當(dāng)初害我們周寓那么傷心的是你啊!”

        林霄笑瞇了眼:“放,放心,我們,都很開明,的,時代不同,了嘛,哈哈!”

        認(rèn)識過老頭和林霄,接下來就是白燁和白管家,那兩人站在角落里,正聊著什么。

        周寓走近問:“周茉呢?”

        白燁看了眼樓上,說:“在休息室吧,說不喜歡這種場合。”

        不喜歡卻還是來了,今天周明俊和周珍珠都沒來,在跟家人對著干這方面,周茉可謂是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白燁見過夏秋翌,多多少少看得出他們倆的關(guān)系,沒表現(xiàn)得很意外,倒是白管家,不用周寓介紹就說:“我見過這位小朋友。”

        說著朝夏秋翌伸手,笑瞇瞇道:“我們大少爺就拜托你了,夏先生。”

        夏秋翌有些驚愕,又想到這是周寓的管家,必定什么事都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也就不覺得奇怪了,禮貌伸出手去:“白管家您客氣了。”

        白管家:“有你在也好,前幾天何夕那件事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萬一到時候孩子出生又不澄清,那些媒體胡亂猜測,時間逆推一下,這黑鍋極有可能就扣到我們頭上來,那就是吃了啞巴虧了。”

        當(dāng)時,周寓沒考慮那么遠(yuǎn),現(xiàn)在一想確實(shí)有那么些隱憂,畢竟網(wǎng)絡(luò)大環(huán)境錯綜復(fù)雜,有時候輿論一帶,那他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哪怕澄清了,謠言已經(jīng)傳開,莫名其妙喜當(dāng)?shù)趺聪攵茧鯌?yīng)。

        夏秋翌悄然捏了捏他的手,周寓轉(zhuǎn)頭,看到一張笑得溫暖的臉,忍不住低頭用額頭和他貼了貼。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夏秋翌看了看腕表,又抬眼看周寓,“你舅舅來了,想見見你。”

        舅舅?

        周寓一愣,想起前兩天有傅家的人過來吊唁,對方來去匆匆,他沒見著人,當(dāng)時是白管家看了登記名冊才知道的,還順便跟他說了傅婧和周彥儒的故事。

        那是千禧年的前一年,周彥儒在音樂會上,遇到了小他十六歲的傅婧,兩人交往僅三個月后,傅婧跟著藝術(shù)團(tuán)出國進(jìn)修,生下孩子后,把孩子送到了周家。

        再之后,為了不耽誤自己的職業(yè)生涯,傅婧沒再聯(lián)系過周彥儒,也沒再提起過這個孩子。

        傅婧病逝前,托母親到周家尋找周寓,當(dāng)時周寓的身份處于絕對保密狀態(tài),自然不可能找得到。

        現(xiàn)在周彥儒去世,又公開了他的身份,傅家的人立刻就找來了。

        只是,夏秋翌怎么會認(rèn)識傅家的人?

        夏秋翌:“那天是嚴(yán)陽和嚴(yán)雪代表你外婆家來進(jìn)行的吊唁。”

        周寓靜默兩秒,感慨:“嚴(yán)陽和嚴(yán)雪?還真是讓人意外。”

        這么說來,他和嚴(yán)陽、嚴(yán)雪兩姐弟多多少少還沾親帶故。

        “具體的,等見了舅舅就知道了。”夏秋翌看了眼腕表,“快到了。”

        既然是舅舅要來,那沒有不去迎接的道理,周寓轉(zhuǎn)頭看向白管家,白管家心領(lǐng)神會,帶了幾個人朝外走。

        周寓拉上夏秋翌,緊跟其后,臨出門問:“你見過我外婆家的人了?跟嚴(yán)陽一起?”

        夏秋翌一愣,半驚半疑:“怎么了?不行嗎?”

        不是不行,周寓嘖了一聲,莫名有點(diǎn)煩躁,見家長這種事,嚴(yán)陽居然敢搶在他前頭!

        剛出酒店,一輛商務(wù)車就到了。

        車門拉開,下來一位穿藍(lán)白條紋襯衫、黑色西褲,留了個和嚴(yán)陽差不多的黃毛,看起來……很潮。

        周寓倒是沒想過,他舅舅會這么年輕,看起來也才四十出頭。

        傅識在人群中一掃,看到個后生朝自己走來,清俊疏朗,確有幾分家姐的灑脫,又多了幾分嚴(yán)陽沒有的穩(wěn)重。

        一別二十年,再見已經(jīng)是個大小伙子了,看到周寓,想起病逝的姐姐,傅識不禁有些悵然,張開雙臂,擁抱迎上來的周寓。

        周寓:“突然冒出個舅舅,還真有點(diǎn)不習(xí)慣。”

        傅識哈哈大笑:“突然多個外甥,我也不習(xí)慣啊!”

        然后從衣兜里掏出個大紅包,塞到周寓手里:“今天是你擺酒的日子,舅舅必須給你發(fā)利是。”

        他拍了拍周寓的手,又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回車上,把打算去幫忙的保鏢使喚開,親自提出來一個喜慶的繡花手提包,從里面掏出一堆紅包,給他一一展示。

        “這是婆婆給的,婆婆是大頭。”他晃了晃一個最大的紅包,塞回去,又取出一個:“這是你舅媽的。”

        -“你大舅。”

        -“大表哥。”

        -“未來大表嫂。”

        ……

        看著那些紅包,周寓笑著笑著,眼睛就酸澀起來,活了二十一年,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家人給的紅包。

        小時候每到春節(jié),他就喜歡去陳曉百家蹭紅包,后來長大了些,知道紅包是人情往來,人家給你、你也得給人家。

        莊敏敏當(dāng)然不可能給別人錢,所以,之后陳曉百的爸爸媽媽再給他塞紅包,拿得就不那么心安理得了。

        此時此刻,他抱著那個不太搭的手提包,竟然覺得無比富足,他抱的哪里是錢,是家人無條件的掛念。

        “婆婆身體不太好,等這邊的事忙完了再飛回去看她。”傅識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白管家走在前頭引路,滿場賓客也差不多散了。

        夏秋翌原本牽著周寓的手,在周寓忙著跟傅識擁抱的時候才松開。

        發(fā)紅包的間隙,他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馬路對面,臉上戴著墨鏡,頭上披著黑色頭紗,身前站著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是陸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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