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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節(jié) 一觸即發(fā)


羅禹四人一大早就洗漱完畢,冒雪朝安康城出發(fā),寒風凜冽,官道上根本就見不到人影,仿佛整個大地都被飛雪籠罩,蕭瑟而清冷。
  馬車木輪緩緩輾過已快到劣馬膝蓋深的積雪,倒也不怎么感到顛簸。
  盧曉不敢趕得太快,最下面一層的積雪已經(jīng)結成滑冰了,稍快點馬車就會打滑,為了安全,只能盡量保證平穩(wěn)前進,放棄了速度。
  直到未時才到到安康南門,這里早己豎起了唐軍大旗,隨風飄揚,羅禹見了心中疑惑不解,難道大唐提前立國了?
  李秀寧三人也不明所以,正想問一下城門守衛(wèi)這安康城的守將是誰,卻被羅禹制止,他現(xiàn)在還不敢肯定這唐軍軍旗就是李淵所創(chuàng)建的唐朝兵馬,沒必要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多生事端。
  如今最要緊的就是先進城,找家客棧住下,吃飽喝足,本來打算換馬換車,再去買點香燭祭拜一下那些犧牲的兄弟,但這唐字軍旗一出現(xiàn),就得先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李家的守軍了。
  城門口的灰甲守軍還算客氣,只是詢問了一下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在安康打算待幾日,盧曉一一作答,當然也不是全部說的實話,他們也并未索要路引和入城費用,證明軍紀還算不錯。
  羅禹掀開門簾讓他們看了一眼,檢查的軍士只是輕瞟了一下李秀寧后就放行了。
  進得城來,只見大街上人頭攢動,叫賣討價聲不絕于耳,熱鬧非凡,許是快到年關了,人們都在準備年貨。
  這里地處長安以南兩百里,北接長安南大門鎮(zhèn)安,偏安一隅,并未受到戰(zhàn)火波及,看這般熱鬧模樣,唐軍應該也是和平接收。
  羅禹讓盧曉盡快找家客棧安頓下來,然后再想辦法打聽其他事情,倘若守將是認識的人,那一切都簡單了。
  李世民回到東宮,長孫小妹迎了出來,她似乎有心事,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李世民奇怪道:“觀音婢,誰惹你了?”
  長孫小妹嘟著嘴沒回話,只是拉著他往房間里走去,剛到門口就碰上了來找李世民的長孫無忌。
  “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了?”長孫無忌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沒事,阿哥,你不是要去找舅父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長孫小妹耍了一下小女孩脾氣,就是想讓李世民多陪陪她,別太冷落她了。
  但現(xiàn)在大哥過來了,跟夫君有正事要談,她知道輕重,所以收起小脾氣,重新變回了知書達禮的樣子。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陛下召舅父進宮了,我只有先行回來。”
  李世民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剛好有重要的事找你談談,觀音婢,你先回房吧。”
  屋內溫暖如春,兩人關好門脫去裘衣,相對而坐,李世民將早些時候在飛霜殿發(fā)生的事全部告訴了長孫無忌,等待著他給出見解。
  “殿下有幾分把握程知節(jié)能按你的想法將洛陽完整接收?”長孫無忌聽完后說道:“陛下所慮不無道理,你過去了真讓他扣住,那我們可就投鼠忌器了。”
  李世民卻道:“五五開,我只是覺得程知節(jié)不至于這么不知輕重,扣住我,他沒有一絲好處,按他所求來說,全心投效我大唐才是他利益最大化的舉動,所以,我才說服父皇,按他要求前去接收洛陽。”
  長孫無忌又道:“不排除他有其他想法,洛陽城固若金湯,想要攻取我們不知又要犧牲多少好兒郎,就算有火藥彈相助,也不是一件易事,你真想好了要闖龍?zhí)痘⒀ǎ俊?br />  “付出與回報總是相對的,洛陽地理位置太過重要,想要逐鹿中原,洛陽是必取之地,過了元日后,春暖花開之時,朱元璋、竇建德、王世充都會打洛陽主意,到時候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將會更加的麻煩,我此刻能兵不血刃的接收,為何要等?”
  “好吧,就算一切如你所說,陛下真能不顧你安危讓你去洛陽?”
  “我有信心,父皇應該會同意。”
  “你打算帶誰過去?”
  “一切聽從父皇安排,我只負責將洛陽插上我大唐旗幟。”
  他倆的談話直接進行到了午時,長孫小妹安排好午膳后才停了下來。
  李淵和房玄齡、杜如誨三人正在討論李世民所說的事情,門外近侍報告高士廉已到。
  君臣四人又討論了一個時辰,才由房玄齡擬好旨意,李淵用印后派內侍前往東宮宣旨,同時寫了一封信快速送往洛陽程知節(jié)處。
  羅禹正陪著躺在床上的李秀寧說閑話,門外盧曉報告,他出去打探消息已快半個時辰。
  羅禹打開門跟著盧曉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看了看周圍無人影,盧曉低聲道:“教官,這安康城守將是老熟人裴元慶,您看要不要過去將軍府看看。”
  “裴元慶?他怎會到安康來?這唐字軍旗又是怎么回事?”
  “教官,這里的百姓也說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學生想找守軍問問,卻差點被他們當成賊人抓起來,所以不曾打探到唐字軍旗的消息,您何不直接到將軍府去問裴元慶?”

  “也罷,等下跟將軍一起過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長安已經(jīng)變天了。”
  “將軍府就在這客棧前面大路的盡頭,要準備拜貼嗎?”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出發(fā)應該可以輕松一點了。”
  “是,學生告退!”
  裴元慶到了這里,那么唐字軍旗代表什么意思羅禹已心知肚明,也就是說李淵已建元開國,大唐帝國提前幾年出現(xiàn)在華夏大地之上,而李世民當之無愧會是太子,沒人跟他搶,所以,殺兄滅弟的玄武門之變不會發(fā)生在這個時空了。
  但這又有一個新問題產生,李世民被立為太子后,李唐朝庭為了保護他的安危,是不會讓他再外出征戰(zhàn),大唐那么多厲害的對手豈不是沒人能平滅了?
  難道要靠紈绔公子李建成?這有點天方夜譚,李淵也不會放心將軍隊交給李建成去統(tǒng)領,現(xiàn)在是冬季,難興刀兵,但明年春天呢?
  王世充、朱元璋、竇建德等等勢力不會坐看李唐壯大,可能會聯(lián)合起來,以中原地區(qū)某個點為中心,與李唐決戰(zhàn),而這個點很可能就是東都洛陽。
  大戰(zhàn)一旦開啟,洛陽的程咬金可能會被迫投向某一方,對于群雄而言,無論誰占了洛陽都行,最好是落入李唐手中,到時候聯(lián)軍一圍,很容易就形成圍點打援之局,當然前提是來洛陽的將軍分量夠重,不然李唐能隨時放棄洛陽。
  李淵啊李淵,你可千萬別讓李世民過去洛陽,不然你會后悔死的。
  羅禹想通這些后,心中不斷祈禱,希望千萬不要發(fā)生這樣的事,但真能如他所愿嗎?
  李秀寧輕輕來到他身邊,見羅禹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出事了,她輕聲問道:“發(fā)生何事了?”
  “你怎么過來了?走吧,回去再說。”說完就拉著李秀寧回到客房,把整理好的事情一件件都告訴了李秀寧。
  “夫君,我是不是不孝?父親和兩個弟弟面對如此艱難的局面,而我卻心安理得的躲在一旁,什么都沒做……”
  “娘子,這話從何說起?你為何會到劍東?還不是泰山大人的安排?若遵從父命也算不孝,世間已無孝順之人了。”
  “今日不休息了,夫君,走,去找裴元慶要幾匹快馬,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娘子啊,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但外面雪如鵝毛,路也結冰,加速趕路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得不償失啊!”
  “夫君,想想辦法!我一想到父親在長安那么辛苦的煎熬,真的很難過……”
  “不如讓盧曉陪你去見一見裴元慶,我想到一個好東西,得盡快畫圖制造,就不陪你去了。”
  “真的?夫君真厲害,那我去找裴元慶要幾匹快馬,盧曉在哪?”
  “應該在休息,叫程瀟吧,我這里不用他們幫忙,去吧,記得,無論裴元慶對你說任何話你都不要大驚小怪。”
  “哦,那我走了,等會見!”說完還在羅禹額頭上親了一下,便轉身往外走去。
  羅禹要制造的東西叫爬犁,這東西在他原來時空很常見,也叫雪橇,用馬拉著不但能運人,也能運物資,比馬車方便多了,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人得露天坐在雪橇上趕馬。
  在這冷風如刀的季節(jié),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折磨,為了保暖,看來等下還得去買幾件厚衣服,弄幾個厚毛帽。
  心中想著,手上動作也不停,羅禹終于畫好圖紙,叫來小二,給了他十枚銅錢,讓他幫忙到街上找兩個手藝好的木匠過來。
  小二一個月才五十文工錢,去街上找個木匠就賺了十文,這生意做得。
  李秀寧和程瀟來到將軍府,白甲守衛(wèi)攔住他們,客氣問道:“請問兩位找誰?”
  李秀寧見他們不仗勢欺人,微微點頭,看來這裴元慶還真是一員猛將,自己當了將軍也沒有忘記自己和羅禹的教誨。
  “勞煩軍爺通報裴將軍一聲,就說故人程瀟來訪。”說完從懷里隱蔽拿出一小塊白銀遞給了那個問話的軍士。
  那軍士見了,變臉輕聲喝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以這種手段想要見將軍,到底有何目的?來人,將他們拿下!”
  得,這是送禮送到槍口上了,程瀟正想開口辯解兩句,將軍府門前的六名紅甲衛(wèi)士就已提槍跑了過來,不由分說將長槍一橫,組成一個圓形將二人圍了起來。
  “住手!”一聲暴喝從將軍府里傳出來,六人聽到后停止了動作,收槍轉身,又回到了門口原來的位置站崗,目不途視,威風凜凜。
  李秀寧抬眼往將軍府里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跨步而來,目光閃過,那人快速來到她身前單膝跪地,口中稱呼道:“未將參見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李秀寧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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