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節 黃粱一夢
倭國戰事在羅禹無任何限制的推動下瘋狂的展開了,戰艦上帶了足夠多的火藥原材料,需要就直接配置,攻城略地根本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用將士們寶貴的生命去冒險。
奸 淫這一條沒有限制,但羅禹還是告誡各級校尉,讓他們管好手底下的兵丁,最好別犯這一條。
很多時候,戰場是釋放獸性的天然場所,唐軍在國內時,軍規執行得一絲不茍,誰要犯上一條,輕則杖刑,重則斬首示眾,沒有任何人情好講。
正是這樣的嚴規讓唐軍戰斗力強悍,所向披靡橫掃中原,但對于境外作戰,全新的環境并沒有人提出要求,所以羅禹才向李淵討旨,減少了四條規定的新軍規。
劉仁愿看著眼前一邊倒的戰場,很不是滋味,唐軍的火藥彈將倭國人炸得毫無還手之力,還沒等他們的投石機有動作,一輪火藥彈發射過去就全部打啞火了。
兩三組陸戰隊一個沖鋒來到城墻之下,點著炸藥包后忘命的往后狂奔,緊接著火光閃現,巨響傳來,倭國低矮的城墻就如同豆腐一般被炸上天。
還沒等倭軍慘叫結束,陸戰隊全員手持陌刀沖鋒而至,沿著炸塌的城墻已攻入城去了。
海軍將士也不甘落后,邁開剛剛適應平穩陸地的雙腿,跟著殺了過去,緊接著就是新一輪的屠城開始了。
投石機迅速跟進,火藥彈再一次延伸過去,內城也遭到滅頂之災,這樣的戰斗已經進行了七八次之多,也就是說唐軍以最小代價屠滅了八座倭國城池,沒有一人一物幸免于難。
羅禹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甚至于在燒倭國軍民尸體之時,他看起來更多的是興奮和復仇的快感。
劉仁愿看著這樣的將軍,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倭國怎會惹上這位大煞星。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辛苦練就的一身武藝本來就是想上戰場拼個前程,現在雖然也能揮刀斬斷敵軍首級,但,看著那些被塵土染得渾身黝黑,雙眼絕望的倭國平民,心里總覺得難受。
羅禹看了一眼有些傷感的劉仁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搖頭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倭國人有些過于狠心了?”
劉仁愿愣了一下,直言不諱道:“將軍,戰場之上,對敵方軍人不留情屬下能理解,但對于普通平民百姓,尤其是老弱婦孺也趕盡殺絕……”
羅禹打斷他道:“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倭國是一個怎樣的國家,他們的國民又是一群什么樣的人,我敢保證,如果我們放過那些你認為不該殺的人,留他們在后方,我們將招來無盡的麻煩。”
劉仁愿有點不相信:“他們真有如此大的力量在我們后方搗鬼?”
羅禹很認真道:“我不是嗜殺成性,他們先祖是來自秦漢時期的大陸之民,生活在這狹小的海島之上近千年時間,每天都面對著颶風,地龍翻身和火山爆發的危機,他們對大陸有著無比的渴望和貪婪,這次聯合其他外族趁,我大唐立足未穩發起進攻,就是想再次回到大陸……”
劉仁愿不明白道:“他們想回大陸跟我軍屠城并沒有必然的聯系啊……”
羅禹陰陽怪氣道:“你還是沒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們兵微將寡,想要與太唐抗衡,必須全民皆兵,你以為他們的老弱婦孺不堪一戰,實則是裝出來迷惑我軍的,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劉仁愿想了想,道:“末將擔心部下也是如此心思,殺那么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可能會引起他們的厭戰情緒,既然將軍同意一試,末將就試上一試,讓他們看清楚這些在他們眼中柔弱的倭國平民的真實面目。”
羅禹點頭道:“你去安排吧,別太大意了,陰溝里翻船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劉仁愿拱手道:“請將軍放心!”說完就大踏步往戰場走去,他打算親自傳達新的軍令,將還活著的婦孺全部暫時收押到一起,然后命看管之人故意放松警惕,看他們像不像將軍說的那樣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夜涼如水,初夏的夜晚還是沒有白日的暖和,唐軍經過一個多月的奮戰,共攻取了倭國南部二十三座城池,除了今天這座幽蘭城因劉仁愿想試探他們而留下了一百三十六名婦孺外,其他十萬九千余人全部命喪黃泉。
麻木了的唐軍沒有了開始交戰時的興奮,他們揮刀的手漸漸有些遲疑,眼睛里再也沒有了喜怒,仿佛機器一般,劉仁愿就是看到這種情況才跟羅禹來提意見的。
這一百三十六名戰俘被集體收押在一處看上去還算完整的大平房里,其中婦女有九十六名,大小不一的孩童四十名。
她們穿著倭國獨有的和服,披散著頭發,深低著頭,此刻正相互依偎在一起,圍成一圈,將四十名孩童圍在中間。
唐軍很體貼的在四周各點了一堆篝火,不至于讓她們受冷,整個院子里無人看守,仿佛是忘了他們一般。
戰火在她們衣服上留下了痕跡,一塊又一塊的黑紅色污漬,有可能是她們父母兄弟孩子的熱血,這也成了他們唯一留下的東西。
躲在暗處的羅禹知道她們不抬頭根本就不是在害怕,而是怕抬起頭雙眼的仇恨和憤怒的表情會被唐軍發現,壞了她們的大事。
劉仁愿也陪在一旁,他看著瑟瑟發抖的倭女,眼睛里有點迷茫,她們就一百多人,其中還有幾十個孩子,難道真如將軍說的那樣,會視死如歸奮起反抗?
一名舉著火把的陸戰隊員打開門走了進來,他圍著倭女走了一圈后沒有發現異常,然后就準備轉身離去。
一個柔弱的、標準的關中聲音響起:“這位大哥稍等,小女子要如廁……”
那名陸戰隊員愣了一下,指了指左手邊的小房子道:“茅房在那里,又沒有限制你們行動,去就是了……”
那個聲音又道:“謝過大哥了,勞煩大哥幫忙送些吃食過來,我們大人能忍受,孩子們可能餓壞了……”
那名陸戰隊員早被羅禹警告過,不要受她們的言語之騙,但這兩個要求合情合理,也沒太在意,順口就回了她們。
“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拿著吃食過來。”說完就準備抬腳往門口走去。
忽然,一聲驚呼響起,那名隊員轉頭一看,只見一名瘦弱的倭國婦女因為蹲久了腿麻剛站起來就往后倒去,同時嘴里還發出驚叫。
這名陸戰隊員家里有一個與那女人一般年紀的妹妹,聽到驚叫后,他下意識就丟了火把,跨步去扶,須不知,正是這個舉動讓他命喪九幽。
劉仁愿和羅禹沒有看到她們是如何干掉那名隊員的,只見到他在接觸那名倒下去的女子后就跟著她一起倒了下去,然后就沒有了動靜。
她們終于動手了,劉仁愿一怒之下猛地推開了房門,口中竹哨吹響……
一支六十余人的弓射小隊從門口快速的沖了進來,將倭國婦孺包圍起來,張弓引箭,等待著將軍第二聲哨響。
劉仁愿很快就吹響了第二聲哨音,霎時,弓弦錚錚,破空之聲連響,慘叫聲緊跟著傳來。
大局已定,這些倭國人沒有一個能活著,羅禹慢慢走了出來,他很想看看劉仁愿現在的表情。
篝火堆被打驚慌失措的倭國人打散,冒著青煙的木材滾了一地,同時點著了好幾個女人,她們滿地打滾,想撲滅衣服上的火,她們竟然忍住了這種烈火焚身之痛,并沒有叫出太大的聲音來。
一支閃著藍色光茫的短小羽箭從一個離羅禹最近的小孩袖子里疾射而出,對象正是歪著頭看著劉仁愿的羅禹。
她身上沒有著火,是趁亂翻滾到羅禹他們這邊的,或許她一直都在找機會接近羅禹和劉仁愿。
刀光閃過,袖箭速度過快,離得又近,并沒有完全砍中,只是被劍掃了一下,然后轉了一下方向后射中了羅禹的右胸……
劉仁愿見狀亡魂大冒,松手棄了砍中那小孩腦袋的長劍,快速轉身扶起正在慢慢往后倒下去的羅禹。
黑暗,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的痛苦,羅禹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了,或許他已經死了,這里是陰曹地府吧。
沒有引力的束縛,他飄蕩在無盡的黑暗里,很奇怪的感覺。
慢慢的恢復了思考能力,從來到這異域大唐以來的一切事情如電影一般在腦中閃過,愛妻李秀寧和所有相識的人都印在他的腦海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再也回不去了?最愛的妻子沒有見到最后一面,孩子還沒出生,大唐還沒統一,國戰還沒勝利……
太多的事情還沒有做,為何會來到這虛無的地方?
黑暗的盡頭一道白光閃過,羅禹猛地張開了眼睛……
他沒有見到想見的人,也沒有身處戰場,而是又回到了那座巨大的花崗巖觀音像前……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場很真實的夢……
他看向莊嚴的觀音像,又看了看周圍,沒錯,他又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
空虛襲來,羅禹搖搖頭,失魂落魄般的轉過身去,邁開雙腿往山下走去。
難道這真是黃梁一夢?正如佛家所說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為何又會如此的真實?
(全書完)
后記會對所有疑問有所交待,請讀者耐心等待一兩天,小子得好好想想,爭取把坑都填上……
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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