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簽下生死狀
因為那只蒼鷹,是她在北丹豢養的。
權璟之點頭,思索之后淡淡道:“倒也可以。”
司寧眼中瞬間有了光澤。
但權璟之隨即道:“若是出了事,不要后悔就行,本王絕不會保你。”
司寧抿了抿唇,嗤笑道:“你放心,只要你和云橈還好好的,我就不會出事。”
權璟之冷漠地看她一眼,轉過頭看著天宣帝。
“父皇,兒臣以為,王妃試一試也無妨。”
“端王不會是怕了!才讓你的王妃上場吧!”大胡子瞪著眼睛。
司寧嘴角上揚,“不就是個訓鷹么,自然是用不上天宣最好的勇士。我一個女子都能做到的事,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此話一出,眾人都忍不住搖頭。
這蒼鷹一看便是猛禽,區區一個女子,如此口出狂言,等會兒可有的哭了。
“既然端王妃執意如此,不若就讓王妃來。”天宣帝笑道。
大胡子的眉毛和胡子皺到一起,“皇上,此舉太過危險,若是王妃不慎失命,恐怕擔待不起!”
于是有人開始勸告司寧,司寧站的挺直,嘴角笑容清淺。
她抬手,讓宮娥拿來紙和筆。
在眾人疑惑中,寫下了生死狀。
司寧抬頭一笑,端的是肆意瀟灑。
好似這天地間,從未有叫她害怕之物。
“我與使臣簽下生死狀,即便被鷹爪撕裂無完身,也是我司寧生死有命。”
此話擲地有聲,就連大胡子也被震懾。
沉默了半晌,最終點頭答應。
司寧福了福禮,轉身離開。
沒有方才來時的端莊,走路帶起的衣袍在空中翻飛。
權璟之眼睛一瞇,她做事倒總是帶著灑脫。
寬闊的御花園中,無數人圍著一塊偌大的空地而坐。
冬日雖暖陽高照,卻也有寒風侵襲。
司寧換了一身利落的黑色長袍,頭發梳成高高的馬尾,腰間束著寬腰帶。
將整個人襯托得利落修長。
她負手而立,右手臂上帶著厚重的訓鷹手套。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女子。
有看熱鬧的,有等著看笑話的,甚至有等著她當場死去的。
可唯獨,沒有期盼她能平安而歸的。
權璟之淡漠地看著下面的女子,她額頭的花鈿沒有擦去,像眉間開了一朵妖艷的花。
她和從前無半分相似之處,這種性子,著實該挫一挫銳氣。
看了一眼司寧簽下的生死狀,冷笑出聲。
既然有這個膽子,讓她試一試也無妨。
大胡子站在籠前,打開鳥籠。
眾人只見蒼鷹探出頭,鷹爪在籠子上抓出深深地痕跡,再試探著走出鳥籠。
正當眾人疑惑時,剎那間,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沖云霄,尖銳的鳴叫震徹流云。
在皇宮之上飛翔盤旋,犀利的鷹眼盯著下方聚集的人群。
司寧仰頭而視,直視那碩大的猛禽。
“若是認得出我,就快些下來!”司寧咬牙輕聲道。
天上的蒼鷹似是聽到了司寧的聲音般,身軀一頓。
緊接著從萬丈高空直沖而下,帶著刺破耳膜的鷹唳。
蒼鷹不比其他鳥類溫和,沖下來時眼神銳利又兇狠,鋒利的腳爪探出。
臺下的人瞪大了眼睛,驚呼聲四起。
甚至下意識地向后躲。
有些女眷更是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那鷹爪撕破司寧的慘狀。
即便沒有碰到自己,依舊讓人心中一顫。
“王爺!”云橈一聲尖叫,撲進了權璟之懷里,“我害怕。”
“橈兒,無事。”權璟之輕聲安慰道,但握住酒杯的手愈緊。
“姐姐她不會出事吧?”
權璟之沒有說話。
司寧說的不錯,他知道這只蒼鷹兇狠。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低估了,這遠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駭人。
若是他上,怕是難以招架。
司寧……
權璟之死死盯著臺下的女子。
司寧面容堅毅,眉頭緊蹙。
身姿卻如懸崖之上的松樹般挺拔,在蒼鷹飛速俯沖襲來之時,毫不動搖。
看著飛速而來的黑影,司寧低吼,“上來!”
隨即抬高了右手。
眾人只見那俯沖的蒼鷹破風而來,發出一聲鷹唳后,鷹爪準備無誤地抓在了司寧的手套上。
巨大的沖擊讓司寧忍不住后退兩步。
穩定之時,蒼鷹竟然乖順地靠著司寧。
她感受著身邊熟悉的聲音和蒼鷹特有的呼嚕聲。
“如此聽話,難為你還認得出我。”司寧摸了摸它的羽毛,輕笑道。
而眾人也從不可置信的呆愣中反應過來。
只見偌大的空地上,女子長發高束,發尾翻飛,脊背挺得筆直,身形挺立修長。
而右手之上,乖順地停靠著一直黑色兇猛的蒼鷹。
女子嫣然一笑,額角的紅蓮卻又平添了妖媚。
英氣十足卻又與柔美并濟。
這畫面,饒是過了許多年,仍被人提起。
自然,這是后話了。
“好!!”
不知是誰先帶頭,開始爆發出響亮的掌聲和喝彩。
司寧輕抬下巴,對著天宣帝拱手行禮。
而此時那只蒼鷹便自覺地站到了她的肩膀之上,銳利的目光環視著眾人。
“好,好啊!”天宣帝放聲大笑,夸贊道:“沒想到王妃還有如此本領!當真深不可測,令人驚喜啊!不知使臣覺得,王妃這技巧如何?”
天宣帝看向大胡子笑問道。
“實在是……嘆為觀止。”
大胡子臉色十分難看,這只蒼鷹是可汗訓化的。
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甚至碰都不能碰。
為了將它抓住關進籠中,有不少勇士的眼珠都被掏了出來。
更別提那些被抓得破相的人。
這女子,一看便是深閨中人,怎的能如此輕易,就做到他們都望而卻步的事!
“皇上,這才是第一步,需要這蒼鷹在王妃的馴服下,抓住獵物才算成功。”大胡子道。
天宣帝輕笑著沒說話。
“使臣莫不是覺得丟了面子,想找臺階下,才故意刁難本王的王妃。”權璟之戲謔道,眼中卻冷漠至極。
“端王何出此言!我北丹男兒說到做到,正直豪放!怎會做出故意刁難王妃之舉!”
權璟之搖頭哼笑,“這蒼鷹,恐怕不是尋常的蒼鷹吧,你們莫不是把可汗的蒼鷹帶了過來?”
大胡子一愣,隨即怒道:“北丹多的是這樣的蒼鷹!可汗是女子能馴服,自然也有其他人能夠馴服!又何須帶可汗的蒼鷹來為難天宣的勇士!”
權璟之抬眼看他,輕聲道:“使臣莫氣,本王不過是說笑罷了。”
大胡子憤憤地拱手后轉過身,看向那游刃有余的王妃。
權璟之眼神晦澀不明。
這北丹使臣的舉動,看起來和惱羞成怒無異。
若北丹當真都是這般兇狠的鷹,恐怕草原上皆是人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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