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失控中的秩序

        全程，張翰宜還是坐在那里，麻木的表情又帶點譏笑，時不時給自己來上一口。全身都是孤寂的冷漠和諷刺的絕望。等到一切安靜下來后，他朝她們在的方向揮揮手，然后又想起來什么似的，居然又給盧提子打了個電話：“有人跳樓了，然后感染者也跳。你知道么？如果咬的快和很，人只需要幾分鐘就會變異，甚至1分鐘。”然后他就回屋了。但卻并沒有再拉上窗簾。

        “提子，張翰宜給你打的電話？”陳晨魚問道。

        “是的。”

        “你們聯系上也好，情況比想象中的嚴重了。”陳晨魚又看了一下群里：“部隊直接射擊，感染者失控。大家都很驚恐，想要個答案，開始想要逃出去。”

        “是的，前天我去三號樓送物資狀況還是可以的。我一會給吳軍官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

        “哎。”陳晨魚嘆了口氣，她低頭看著家里的監控：“整個家都完了。阿姨在家里暴走。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康復。我沒有好的方法，我也不想面對。”

        盧提子有些吃驚的看著陳晨魚，她一直以為她是堅強的。“晨魚姐，你不是要把她放到那個沒人住的裝修中的房子里么？我們就這么辦吧。”

        “如果不成呢？真的到了那一刻，我們是要殺了她？還是被她殺了？”

        “你殺過人么？”

        “有過。”陳晨魚沉默了一會，又苦笑了一下：“我以前是個警察，你別這個眼神看我。”

        “我說你怎么會用槍，那你是因為殺了人所以才不做警察的么？”

        “是啊。殺人，不是只是說說，是真的殺人。一個生命因為你的一顆子彈就此消亡。他的喜怒哀樂，愛恨嗔癡從此不再有任何意義了。從此背負著一條生命在身上。”

        “我在面對那個小女孩時也一樣。”盧提子趴在窗戶邊上，諷刺一笑，說到：“我很害怕，我想要殺了她，這樣我才能活命。幸好我沒有合適的武器，幸好他爸爸來了，她有一個好爸爸，我覺得他們是幸福的。這件事情一直在我腦海里上演，我甚至怕自己真的把她殺死了。可我也有點猶豫，那個小女孩身上冰涼，如果他們真的已經是活死人了，如果真的被咬的話也會感染，她爸爸是不是也因為我的猶豫而被害？”

        “是啊，每經歷一場磨難，一個變故，可能讓你變得更明白，也可能變得更瘋。”陳晨魚回答道：“就怕我們可能連感慨的時間都不再會有了。”

        “所以，我們到底該怎么做？”盧提子繼續迷茫到：“相信吳軍官說的，他們已經沒救了，我們需要殺了自救么？”

        “無論怎樣，我們都要自保為先。”陳晨魚說到：“但我還是會盡力不殺了他們。”

        “洛哥一定會我們真是婦人之仁。哈哈”盧提子自嘲道。

        “是啊，但他心里也有一塊是不確定的。你一會給吳軍官打電話問問情況也慰問一下，現在的部隊一般也不打仗，這么大陣仗估計他也不容易。”

        “他？我覺得他挺冷血的。”

        “他在那個位置只能這樣表現。我去綜合了解一下整體狀況。阿姨的事，咱們還得穩妥些。”

        整個小區對外的信號都被封鎖了，但小區內部卻可以還溝通。每個樓的大門、電梯也仍然是封閉狀態了。部隊的技術人員在每個小區大樓的群里發布重要通知：不要出門，居家隔離。用任何方式走出大樓，都可能被當成感染者而遭到槍擊。

        盧提子給吳軍官打電話時，他的聲音有點沙啞，但還是很條理清晰的跟她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同時也希望她配合安撫民眾。然后他要求跟陳晨魚溝通，盧提子于是就開了免提。他對小區里的重點人群做背景調查時，發現陳晨魚之前的經歷，希望她能加入配合增加防守力量。

        陳晨魚：“吳軍官，你是想讓我臨時編入你的部隊？聽你調遣？”

        “不可能！”吳提子趕緊在電話旁邊叫到。

        吳軍官：“是的，我希望你配合我們。這次我們損失了幾名戰士。人手嚴重不足，你受的訓練也是到了用武之地的時候。”

        “我這身體早就生銹了。”陳晨魚說到：“何況，我有個孩子要照顧。”

        “據我所知，你不過29歲，正值壯年。當然，如果你不來，我們也可以考慮你先生。他是國家二級運動員，身體素質也不錯。但他沒有受過訓練，會比較危險。”

        “姓吳的！你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威脅著別人去做。”盧提子憤憤的說到：“就不去怎么了！”

        “盧小姐，你誤會了，部隊只有命令，命令必須尊重。這是為了你們集體的安全。除了陳小姐，我們也還要應征其它有能力的人來攻克難關。”

        “為什么要從老百姓里征兵？我們沒有其他部隊支持？”陳晨魚扶了一下額頭，對盧提子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增援是有的，但不是小區里。1個小時候就會到。”吳軍官說到：“在現存的外圍柵欄外，再建一圈石頭圍墻。兩層圍墻中間會增加兩個連的支援。最外圍圍墻還會增加射擊點，以防病毒外泄。部隊也會在今天撤離你們小區周邊1公里內的居民。”

        “什么意思？”盧提子沒聽懂：“我們這要建堡壘么？要再建一圈圍墻？圍墻外放兩百多人，圍墻里就你們這幾十個人？”

        “吳軍官”陳晨魚說到：“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這不是盼著你死的節奏么？控制好了不是你的功，控制不好你就直接掛了？”

        “某種程度來說，只是暫時的派系斗爭而已。”吳軍官回到：“所以，為了不失控，我需要你的加入。”

        “吳軍官，既然是命令，我也不敢不從。但您背調中應該也了解，我有心理陰影，我沒辦法在自己不確定的情況下服從命令殺人的。恐怕也無法在樓下給您站崗。但，我也希望發揮我最大的價值。”陳晨魚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樣，您這兩天也看到了我的組織能力和迅速判斷能力。我很擅長資料分析和整理，還有人員的組織和調配。現在所有樓里的消息我都了如指掌，我相信你在這方面更需要我。現在1號有10個感染者，5號樓有6個感染者，4號樓14個感染者，都是在家里關著，基本是可控狀態。2號樓，樓梯里應該有3個感染者和1個可能感染的人。9層、4層樓道里各有1個感染者游蕩。3號樓我還需要時間整理。怎么樣？這個價值是否更大？而且，我可以幫你組織后援團，在必要時刻，你需要安撫居民，普及相關知識，更需要組織有生力量。”

        “你說的不錯。”吳軍官回到：“我可以接受你成為我的情報和宣傳部長。但也希望你在必要時刻挺身而出。否則，槍對你們而言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成交，但請你明確我不是個軍人，到時候有什么事我可不想去軍事法庭。還有你們的槍聲太響了，太招感染者了。”

        “□□我從入駐第二天就已經申請了，只是上面一直說沒有必要用到槍。”他苦笑一下：“剛剛由于槍聲太響驚擾到周圍居民，于是我的申請物資終于快速到了。還有，陳女士，我再強調一遍，他們已經是死人了。希望你在必要時刻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對著他們的頭部，唯一能真正殺死他們的地方，開槍。”

        “好。我明白了。那盧軍官，提子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送物資了？外面太不安全，我們這里也有其他的志愿者。”

        “今天讓她先配送安全的樓，我要拍一個宣傳用的資料片。”吳軍官回答道：“我需要大量的物資。上面的配給，不足以支持我想要應付的寒冬。所以，我就要利用她來點社會捐贈。現在她有這個號召力。”

        “好。我答應你，你也把槍給我。”盧提子回復道。

        “成交，不過今天開始送物資是10倍個人物資，還請明確，我們的庫存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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