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龍鳳之爭 (5)
“起來吧。”劉阿德見林天樂仍然跪在地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冷冷地道。英雄,那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才會產(chǎn)生名詞。一旦有女人橫在其中的話,恐怕英雄這個字眼就不應該放在男人身上了。
林天樂沒有動,仍然呆呆地看著開心公主離去的方向。他甚至沒有看一眼劉阿德鐵青得如同銅銹一般的臉。
“我叫你起來,難道還要叫本王跪下了來求你不成?”劉阿德大聲地喝道。
林天樂一抱拳,無聲地站了起來。
只見林充南慢慢地朝著劉阿德抱拳道:“王子,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他的言下之意是說既然開心公主比神仙還可怕,我們是不是打道回家了,反正這樣斗下去也占不到便宜。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個是用兵之絕了。
“按照原計劃進行。”劉阿德冷冷地道,他感覺十分的奇怪,難道所有人都以為一個開心公主就一定能贏天下么?
劉阿德冷笑一聲道:“明天直取吳國東城,拿下吳國在作定奪。”在他的眼中,復仇和天下同樣重要。縱然是殺不了開心,至少可以讓吳國淪陷,那樣的話自然比復仇更值得人興奮多了。
吳國東城,是吳國最邊境的一個小城,也是靠近楚國最近的城池。東城地勢險惡,易守難攻,所以只要東城淪陷,楚國曾經(jīng)失去的最后九座城池自然就跟著淪陷了。
此時的開心公主早已經(jīng)沒有心情喝酒了,在殺與被殺的戰(zhàn)爭中她看到了太多讓人心酸的東西。她開始懷念那個沒有戰(zhàn)爭的法制年代,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才能平息這場戰(zhàn)亂,如何才能讓無辜的百姓不受戰(zhàn)爭之苦。女人的心都是柔軟的,縱然是有野心也也只是局限于單純的愛情。如果愛情和孤獨讓開心選擇的話,她情愿選擇孤獨。女人在脆弱的時候,殘忍的手段都是用來對付自己的。
“公主,勝敗乃兵家常事,每一個上戰(zhàn)場的士兵都準備著為國家去犧牲,請公主不必太傷心。”孫武經(jīng)過兩天的調養(yǎng),身體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他見開心公主面色青灰,以為她是在為專于的死而難過。
“專于沒有死。”開心突然開口道,嚇得公孫段和孫武一跳。
“專兄真的沒有死么?”公孫段奇怪地問道,若是一個人被削下腦袋還沒有死的話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活著的那個人也是死人了。
“是的,他一直都活在我們的心中。”開心公主微笑著說道,雖然在微笑,卻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因為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天下竟然有如此偉大之人,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自己的公主,竟然把死看得比旅游還輕松。確實,專于是好樣的,當林天樂給他暗遞眼色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了,只要能救公主,他情愿死一萬次。這就是英雄,在死的時候,人人都會在一剎那間發(fā)現(xiàn)生命的寶貴。視死如歸的人是難得的,更何況是沒有回報的死去。
“楚國一連拿下十座城池,想來會繼續(xù)進攻,我們就按照公主的意思只退不守,只等著收楚兵的尸體了。”公孫段恨恨地說道。
“我們也大意不得,不要忘記了楚國還有一個趙燕飛。”開心公主冷笑著道:“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她有著起死回生之術么?”是啊,傳聞中的趙燕飛對世間百草之功效了如指掌,想必她一出馬,吳國的妙計將會前功盡棄,這一點也就是開心公主最擔心的地方。
“只是傳說而已,公主何必太當真?”孫武小聲地道:“何必長了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公主早已名動天下,天下人有誰不知道公主威名呢?”孫武生怕一旦動搖了軍心,吳國就真的不戰(zhàn)而敗了。
“說得好,你們盡量守住城池,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得棄城。”開心公主朝著公孫段道:“以后見到了林天樂能逃就逃,在他手下你走不過半招就沒命了。”開心公主知道,只要林天樂真正想殺之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
“公主放心,草藥之效要兩天才能發(fā)覺,等他們發(fā)覺之后即使是有神仙搭救也為時已晚了。”孫武小聲地道,他知道開心公主這一著棋走對了,楚國軍隊此時正在食用著拌入了“斷腸草”的精米,經(jīng)過數(shù)十天的壓卷,“斷腸草”的藥效果早已經(jīng)滲入精米中了,縱然楚國人淘上千萬遍,也無法洗去“斷腸草”的奪命神效了。
“請公主稍作休息,屬下等人定按照公主的吩咐的去辦。”公孫段跪地道。
“如果楚軍攻來,你們不必理會,只管守住城池就行,只要他們敢強攻,讓弓箭手一刻不停地射箭,讓他們就是變成蒼蠅也休想飛進來。”開心站起來朝著孫武道:“我去休息,沒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攪我。”
“請公主放心,臣等誓死照公主的吩咐辦。”孫武公孫段跪地道。
楚國軍營,一連拿下當年失去的十座城池,上下狂歡了數(shù)天。除了劉阿德和林天樂以外,幾乎每個人的是開心的,因為在他們看來,傳說中的開心公主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可怕,而且楚國旗開得勝,不但生擒了吳國大將專于,而且還傷了不自量力的開心公主,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吳國的旗號就會改成楚旗了。
劉阿德更不輕松,除了林天樂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會一直把自己關在寢室中獨自喝酒。統(tǒng)一天下是劉阿德從小的愿望,更是他的責任。面對著不得不殺的開心公主,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即使是下得了手,他能殺得了開心公主么?
劉阿德摸著被開心公主削去的眉毛突然就笑了,是啊,武林高手都知道,削去一根眉毛比砍下對方的人頭難上萬倍,想來如果開心公主真的想要劉阿德的命的話,他縱然有千萬個人頭也早已經(jīng)不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了。自己下不了手殺開心公主,她又何嘗不是呢?如果她真的想要了自己的命的話,早在數(shù)月以前自己就成了孤魂野鬼了,還能活到今天么?
“開心公主一定得殺,即使她不是本王的殺父仇人她也一樣得死,因為只有殺了她,本王才能真正實現(xiàn)統(tǒng)一天下的愿望。”劉阿德自言自語地道,他仰頭喝酒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林天樂在帳外來回的走動著。
“天樂,既然來了,何不進來陪本王喝一杯呢?”劉阿德冷冷地說道。
“屬下怕掃了王子喝酒的雅興。”林天樂大步走進來跪地道:“屬下見過王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直以兄弟相稱的兩個人會變得如此的陌生。也許,在女人面前,兄弟之間的情分也會變得無足輕重。林天樂對劉阿德是忠心的,只是他早已經(jīng)把自己的生命放到了愛情之下,把愛情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這就讓林天了這樣的忠臣一次又一次的違抗圣命,卻不思悔改。如果沒有開心公主,也許此時的楚國早已經(jīng)拿下了吳國。更也許,劉林二人此時都在摟著美女狂喝美酒。這個世界的也許太多了,多到讓人無法去選擇。
“本王真的懷念曾經(jīng)的日子啊,那個時候你是何其的天真的,想殺人就殺人,就連師傅你都想殺。”劉阿德哈哈大笑著說道。他忘記了,人是會改變的,特別是有野心的人,更特別的是有野心的男人。比如,他自己。
“如果殺人可以讓我得到想要的生活,我會一直的殺下去,直到我被殺。”林天樂伸手接過劉阿德遞過來的青銅酒杯,一口喝干了滿杯的酒。
“那你告訴本王,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劉阿德奇怪地盯著林天樂道。
“如果能像以前那樣,能與李兄我們三人喝酒作樂,我可以殺凈天下人。”林天樂的眼無情地盯著劉阿德道,但是誰都知道,那樣的生活永遠都不會在有了,因為李開早已經(jīng)變成了那個無所不能的開心公主,而且還是楚國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也不是李兄了,是吳國家的無所不能的開心公主。
“林天樂啊,難道你不知道好男兒志在天下的道理么?”劉阿德癡癡地笑著道,就好像兩個人談論的不是生死存亡國家大事,而是在評論青樓女子的輕佻與沉穩(wěn)一般。
“也許我們的命運不同,所以想法自然也就不可能相同了,你的希望是天下,而我的希望只是一份感覺,一份虛無的愛情,在我看來那就足夠了。”林天樂笑著道,就連劉阿德都感覺十分的奇怪,連他也記不清楚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見林天樂的笑容了。
“那就是說你為了開心公主,情愿被滅九族也要違抗本王的命令了么?”劉阿德的笑容中透露著殺氣,林天樂完全能感覺得到。
“屬下原本就是冷血之人,王子想殺多少人,而且被殺之人是否姓林,屬下并不在乎。”林天樂伸手去倒酒的時候冷冷地瞅了劉阿德一眼,為了開心公主,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竟然可以不管家人的死活,這一點,倒是讓劉阿德怎么也想不到。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么?”劉阿德勉強地露出一絲微笑,但是卻比哭還難看。
“王子難道不可以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你認為值得么?”林天樂把酒杯朝著劉阿德道:“為了相同的一個女人,和截然不同的目的我們兄弟干了這杯酒。”
“你要本王如何,你才會動手殺了開心公主呢?”劉阿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
“真的要逼我說么?”林天樂又是一臉的壞笑。
“說。”劉阿德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似乎,他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林天樂提出的任何要求。
“只要王子能勝過屬下,下次見到開心公主的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讓她無法活下去。”林天樂說話的時候仍然微笑著看著劉阿德,似乎,他面對的不是楚國王子,而且是市井的一個無賴。
劉阿德冷笑一聲,身子早已彈了出去,只聽到他冷冷的聲音:“外面等你。”
林天樂冷冷一笑,左手握著絕世神劍身子一飄跟了出去。
“你可記住你剛才說的話了?”劉阿德背對著林天樂道。
“屬下領教王子的高招。”林天樂并不答話,冷笑著道。周圍不時傳來官兵們猜拳行令的聲音,誰都想不到兩個絕世高手正準備一決高下。在劉阿德的眼中,只要今天晚上一過,開心公主就等于入土半截了,如果林天樂與自己聯(lián)手,想來要開心公主的命不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只見劉阿德慢慢地抬起手中的劍,并不見他身子有絲毫的晃動,手中的寶劍驟然化作一條金光朝著林天樂射了過來。林天樂暗暗吃驚道:“王子好快的劍法,如果我不習得八傷拳的武功秘訣的話,相信接不了他三招的,沒有想到小王子竟然還留了一手。”
林天樂并不拔劍,仍然微笑著看著劉阿德的寶劍直直地朝自己刺了過來。劉阿德猛地一驚,難道林天樂真的想自尋死路么?現(xiàn)在他就是用再快的速度拔劍也晚了。劉阿德并不減慢速度,抖劍刺了過去。
“來得好。”只見林天樂的左手突然變得紫紅如豬肝一般,就在劉阿德的劍就要刺到自己喉嚨的時候他猛地伸出兩個手指捏住劍尖。劉阿德的身子重心一偏,林天樂早已經(jīng)閃到劉阿德的身后。
就在劉阿德暗暗吃驚的時候,只感覺自己喉頭一涼,林天樂冷冷地道:“你輸了。”只見林天樂手中的絕世神劍已經(jīng)架到了劉阿德的脖子之上,只要林天樂輕輕一動,劉阿德便會尸首分家。
“你用的是什么劍法?”劉阿德吃驚道。
“九劍勢中的閃字訣。”林天樂微笑著道,他并沒有說謊,不過他在獨孤九劍的招勢里加入了八傷拳的招勢,在世間,見過八傷拳招式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所以即使是林天樂使出八傷拳也不會有人知道,更何況劉阿德從來沒有見過八傷拳。
“原來,你早就知道自己能勝過我,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要求?”劉阿德冷笑著搖了搖頭道。
“王子認為我和開心公主交手,有幾成的勝算?”林天樂斜視著劉阿德冷冷地問道。
“如果你真正想殺了她的話,我想并不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吧。”劉阿德仰頭嘆氣道。
“王子錯了,如果屬下和開心公主真正交手的話,不出三招,必定人頭落地。”林天樂道:“不要說我,我估計即使是師父下山,也不見得就是開心公主的對手。”
“胡扯!”劉阿德大喝一聲,其實他在心里的想法也和林天樂差不多,只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林天樂竟然能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只能怪我們自己學藝不精,和師傅有什么關系?”劉阿德厲聲朝林天樂道,只見林充南和幾位大將從遠處跑了過來,遠遠地問道:“王子,出什么事了?”
“你們都退下吧,我和林將軍正在商議作戰(zhàn)之事。”劉阿德冷冷地朝著人群揮了揮手對林天樂道:“我們繼續(xù)喝酒。”
入帳坐下,兩人都平靜了很多,特別是林天樂,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壞笑。
“我終于明白了你為什么不讓我殺開心公主了。”劉阿德給林天樂倒?jié)M了酒道:“現(xiàn)在的開心公主根本就沒有殺我們的心,如果我們真的挑起的她的殺心的話,楚國真的危在旦夕了,是不是?”劉阿德定定地看著林天樂道。
“更重要的是,我愛上了開心公主。”林天樂埋頭喝酒,他沒有抬頭看劉阿德的表情,不過他可以猜到,那表情一定不會好看。
“只要我們統(tǒng)一了天下,還怕找不到比開心公主好千倍的女人么?”劉阿德問道。
“王子認為那樣的女人在這個世間真正的存在么?”林天樂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劉阿德的臉,他知道,劉阿德從見到開心公主那一刻起,就在重復著言不由衷的話語。
“或許吧,但是接下來的戰(zhàn)爭是永遠都避免不了的。”劉阿德嘆氣道。
“那是自然,我們得無休止的殺下去,直到被殺。”林天樂冷笑著道。
突然,林天樂手中的杯子直直地朝帳外射去,只見帳外一個人影晃動一下,兩人同時跳了起來,竄出帳外,那里還有半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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