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由行動
羽目眷者又是殺玩家立威,又是洗腦,足足持續了四十多分鐘才結束。
穆思辰注意到一件事,那便是鎮民們的san值一直在一個穩定的范圍內波動,幾乎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反倒是幾個玩家san值跌得很厲害,已經跌到40以下,能穩住不大喊大叫已經很不容易了。
明明只要聽到和大眼仔有關的情報就會頭暈目眩,穿上斗篷更是會持續失去理智,為何這些鎮民的狀態如此穩定?
這時,羽目眷者終于結束了演講,他身邊的一位追隨者說道:“令人憐愛的鎮民們,接下來自由活動的時間,只要在19點55分前返回這里,回到房間中就可以。在這段時間內,你們可以盡情享受生活,隨意走動,這座城鎮任何一個地方的大門都會為你們打開。”
“黑夜”中竟然能夠自由行動,穆思辰還以為他們會被困在這里不停洗腦,一直到“白晝”到來。
如果“黑夜”如此安全,日記主人為什么寧可餓到吃書,也不愿意離開房間?
穆思辰覺得日記主人眼中的世界,與他看到的鎮民態度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時那位追隨者繼續說:“在偉大存在的庇護下,瞳之鎮是絕對安全的小鎮,是每個人理想的家園。但,前提是你們發自內心地感謝著、崇敬著偉大存在。那些潛藏在人群中,會危害小鎮安寧的異端們,會被偉大存在凈化。不夠誠心,信仰不堅定的人,請上前一步,接受羽目眷者的洗禮,否則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羽目眷者等了一會,見沒人上前,便道:“令人憐愛的人們,希望你們在瞳之鎮內,能夠獲得永遠的快樂和幸福。”
說罷,他展開羽翼,飛入霧氣中,消失不見。
追隨者們也選擇了不同的方向進入光霧中。
那些鎮民似乎也有各自的目的地,目標明確地選了條路走了。
不到五分鐘,廣場上就只剩下穆思辰、三名幸存玩家,就連“+543”也沒有留下,他跟著十幾個組隊行動的鎮民離開了。
眾人離開,一個玩家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慘白,嘴唇干裂,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他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淚,聲音發顫,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剛才想下線,偷偷打開系統面板,找了半天卻找不到下線的按鈕,我們真、真的能、能下線嗎?”
另外一名玩家的san值低至26,她也不說話,坐在地上一直在撓眼睛,口中說著眼睛里長蟲子了。
手推車玩家看向穆思辰,艱難地扯出一個友好的笑臉,說:“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多虧你救了我,你……也是玩家吧?我剛才感到你用什么東西砸了我的腳,是個一米多長的鐵器,但你現在斗篷下并沒有武器,是放進武器欄中了吧?”
手推車玩家總算是不笨,能夠憑借細節分析出穆思辰的身份。
穆思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手推車玩家苦笑道:“你也是收到《我的理想小鎮》郵寄的游戲艙嗎?我本來還以為是我運氣好,竟然被這么厲害的游戲選中,沒想到……”
通過他的話,穆思辰確定其他玩家與他的經歷相同,都是收到內測通知,填寫了地址,得到游戲艙后,被傳送到這里。
“你叫什么?”穆思辰問。
“你叫我老牛吧,我的游戲id是刷日常的老黃牛。”手推車玩家道。
“叫我小穆。”穆思辰說。
“我們該怎么辦?繼續待在廣場,等到19:55回房間嗎?”老牛問道。
“恐怕不行。”穆思辰看了看四周,霧氣越來越濃,廣場已經被霧籠罩住,再過幾分鐘,霧會濃到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楚的程度。
這不是安全的世界,停在原地和在霧氣中探索的危險程度是一樣的。坐以待斃和積極求生,后者可能更容易遇到危險,但至少有生機。
穆思辰取出十字鎬,來到兩位正在沮喪的玩家身邊,一人一下,輕輕地砸了砸他們的腳面。
哭泣的玩家淚眼婆娑地望著穆思辰。
連續使用兩下十字鎬,穆思辰的藍條立刻清空,他手中出現兩張自我貼紙。
他將這兩張自我貼紙貼在兩位玩家的后頸上,那個口中喊著眼睛里進蟲的玩家立刻抬頭看向穆思辰,她是個年輕女生。
穆思辰對兩人說:“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剩下的要靠自己了。你們都有游戲系統,也有初始工具,善用系統,保護好自己。”
年輕女生摸了摸后頸,她方才難受極了,眼前只看到一群黑色的蠕蟲在往眼里鉆,她不停用手拽蟲子,卻越拽越多。她又怕又急,甚至產生了伸手挖出眼睛的沖動。
而眼前這人在她后頸拍了一下,一股涼氣從后頸直達腦海,她的眼前瞬間一清,蟲子全部消失。
她這才知道,原來剛才一切都是幻覺。
女生問道:“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剛才那個羽毛長眼睛怪物是什么?你給我貼了什么東西?”
穆思辰看著她貼了自我貼紙后,勉強升到30的san值,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提醒你,在這里,不該聽不要聽,不該看的不要看,保持理智。”
這是一個僅是了解就會被污染的世界,san值僅剩30的玩家是無法承受真相的精神沖擊的。
同為玩家,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穆思辰不會見死不救。但同樣的,他不是救世主,以他目前的能力,能做到的太有限了。
十字鎬攻擊后,可以觸發“挖墻腳”技能,產生自我貼紙。
“挖墻腳”技能的發動條件,是穆思辰本身的力量。
被大眼仔洗腦的追隨者,穆思辰用十字鎬砸他無數下,也不會觸發“挖墻腳”,因為穆思辰的實力不足以從大眼仔那里“挖墻腳”,但是秦宙可以。
倒是被羽目眷者精神污染的人,穆思辰用十字鎬攻擊對方,就可以觸發“挖墻腳”。但他力量有限,制作三張自我貼紙后,藍條就清空了。
藍條和血條會隨著時間慢慢恢復,血條的恢復情況要看傷勢嚴重程度,傷勢越重,恢復越慢,過于嚴重則會無法自愈;藍條則是只要三個小時就能完全恢復。
也就是說,三個小時后,他還可以制作出三張自我貼紙。
在這種情況下,穆思辰將兩張自我貼紙分給兩位幾近發瘋的玩家,已經是極限了。
再多,他也做不到。
霧氣越來越濃,穆思辰說:“這里能見度太低了,霧氣中也不知隱藏著什么危險,我要離開這里。”
“我跟你走!”三位玩家異口同聲說。
穆思辰搖搖頭:“我要去的地方應該很危險,你們的精神未必承受得住。”
“那我們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哭泣玩家問道,“我們怎么才能回家?”
“怎么回家我也不清楚,我只能按照系統的指示行動,既然是系統將我帶來的,在我弱小的時候,我也只能暫時聽它的。”穆思辰說,“至于活下去,我雖然不能告訴你們這里的情況,但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選擇。是迷茫又幸福地活下去,還是清醒地求生,你們怎么選?如果選清醒求生,那我還是什么也不會說,一切需要你們自己探索。”
年輕女生或許是親身經歷過幻覺,險些挖出自己的眼睛,在被穆思辰救回來后,頭腦反倒清醒了不少。她問道:“迷茫又幸福地活下去,你指的是那些鎮民,對吧?像他們一樣,就能變得很安全。”
“是。”穆思辰點頭。
這也是他剛剛才想到的。
日記主人和麻木鎮民同為鎮民,一個最終瘋狂,另外那些人卻活得很好,聽了羽目眷者的洗腦san值也沒有太大變化。穆思辰一直在思考這兩者為何有如此大的差距,就在剛才,聽到追隨者提到“異端在鎮里會遇到危險,覺得信仰不夠堅定的要接受洗禮”,穆思辰就明白了。
原因就是是否信仰大眼仔。
神智正常的時候,聽到大眼仔的事跡,大腦會自我保護,產生抵抗的反應,所以會頭暈目眩,san值下跌。但若是像鎮民一樣,放棄抵抗,發自內心地信任大眼仔,san值掉到一個程度就不會再變化,順利地與小鎮融為一體,麻木但安全。
可像日記主人那般,知道了真相,對大眼仔十分抗拒,又無法抵抗大眼仔的力量,最終的命運就是瘋狂。
穆思辰不想變成鎮民那樣,他前方道路只有清醒地與瘋狂作戰這一條路。
三位玩家沉默了一會兒,哭泣玩家咬牙說:“起碼能活下去吧?你先告訴我,我再選擇要不要這么做。”
見他十分堅持,穆思辰嘆口氣,走上前,在哭泣玩家耳邊低聲說了鎮民們安全的辦法。
哭泣玩家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穆思辰不肯說的原因。
只是打開心靈這么簡單的事情。穆思辰若是不說,他想不到,就會一直試圖抵抗。可穆思辰告訴了他,這個念頭就會像詛咒般永遠跟隨著他,只要他稍微遇到危險,就會升起“算了吧放棄吧”的念頭,永遠不會消散,直到他死去或者成為大眼仔的信徒。
他苦笑了一下,對老牛和女生說:“他說得對,如果沒有足夠的抵抗力,確實不該知道任何事情,無知比了解更安全。可惜我已經聽到了,你們……如果想保持清醒,最好不要聽。”
女生和老牛體會被幻覺支配的痛苦,他們想清醒地活著,不想活在幻覺中。
霧氣已經大到他們僅能看到對面的彼此了,穆思辰戴上頭蓬,遮住自己的臉說:“我要走了,我去的地方一定會很危險,我不能保護你們。如果你們要跟著我,遇到了危險,我不會出手相救,我連自己都未必保得住。”
說完,他向方才“+543”前進的方向走去。
“+543”的san值如此異常,他絕對是個異端,而且實力不俗。
穆思辰要找到“柱”,他不清楚這是什么東西,但知道這一定是個足以對大眼仔造成傷害的東西。
他若是“+543”,冒險來到瞳之鎮,一定是與大眼仔為敵的。既然如此,跟著“+543”走,是最有可能找到“柱”的,也一定是最危險的。
穆思辰沒入霧氣中,女生和老牛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追著穆思辰消失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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