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各顯神通
“隊長,幸虧你提醒了,否則我們差點就……”程旭博剛開口,見到沈霽月坐在一旁,就閉上了嘴。
他和沈霽月僅有一面之緣,見到的還是沈霽月半邊臉滿是水泡眼的樣子,對他真正的容貌印象不是很深,還以為是個能源區的普通員工,擔心泄露情報,便不敢說話了。
倒是池漣對人面容的記憶能力較好,她看了看沈霽月的側臉,湊到穆思辰耳邊低聲說:“他是不是……”
“是。”沈霽月坦蕩地說。
三人的小動作這么多,沈霽月要是發現不了他們的異常,聽不到他們的悄悄話,那才是裝的呢。
“是、是什么?”池漣說悄悄話被抓包,有點心虛地問道。
“我是沈霽月,”沈霽月笑笑說,“雖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想,你們應該是穆思辰、假醫生柯依還有家屬程旭博。”
他如此坦蕩,穆思辰倒也不好再偽裝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竟然被你認出來了。”
“你一個人坐在這里時,我就覺得你很像穆思辰,只是長相不同,我也不敢確定。”沈霽月說,“你們三個湊在一起,這個組合實在太特殊了,熟悉你們的人很容易認出來。”
程旭博向穆思辰身邊湊了湊,用很小聲但其實沈霽月可以聽到的音量說:“隊長,這小白臉是在跟蹤我們嗎?怎么我們去療養院,他就在療養院,我們來加工廠,他就在加工廠?”
沈霽月哭笑不得地說:“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療養院也好,加工廠也罷,明明是我先來的。”
“隊長,我覺得這小白臉不值得信任。”程旭博用滿懷敵意的眼神盯著沈霽月濃密的頭發,不由讓人懷疑他的不信任中有點私心。
穆思辰也覺得這次不能輕易信任沈霽月。
但上一次合作的很好,他不能像程旭博這樣明著說沈霽月不可信。
倒是沈霽月坦誠地說:“這次我不會再同你們合作,穆思辰,我還以為你和姚望平是同一個小鎮的人,是為了祥平鎮來破壞‘柱’的,但到最后……你竟然將‘柱’據為己有了,你是哪個鎮的人?”
“我不能說。”穆思辰說,“你怎么沒被通緝?”
沈霽月說:“以當時那種情形,我是不會被當成你們的同伴的。”
嚴格意義上來講,沈霽月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將水泡眼轉移到穆思辰身上,幫助他榨取大眼仔的力量。
不了解他們計劃的人看來,沈霽月的所作所為完全是一個合格的患者——污染家屬換取自己的安全。
“確實如此。”穆思辰點點頭說,“這次我們就不合作了,告辭。”
他起身要走,卻被沈霽月叫住:“雖然我們不再合作,但出于往日情誼,我還是要提醒你,絕對不要再碰能源艙。你們今天是第一次來吧?如果只按了一次按鈕,盡管失去了一些東西,但還有挽回的余地,千萬不要再碰了。”
“你按了?幾次?”穆思辰問道。
沈霽月微微一愣,旋即恍悟道:“看你的態度,你應該已經知道能源艙是吸收情感作為加工廠能源的,我不用擔心你了,各種意義上都不用擔記心了。”
穆思辰腳步一頓,總覺得沈霽月話里有話。
他又坐了回去,說道:“雖然不能再合作了,但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把你知道的情報告訴我,你也可以問些我能說的,或者我幫你做一件事。”
“交易可以,我先提問,再將情報告訴你。”沈霽月說。
穆思辰點點頭:“你說。”
沈霽月:“我最初猜你們三個是按下按鈕,失去一種不算太重要的情感后才能走出辦公室自由行動的。但看你從容的態度,你們三個應該沒失去情感吧?你們用了什么辦法逃避工作的。
“別用打暈負責監工的追隨者后逃出來這種蹩腳的理由搪塞我,加工廠是重瞳眷者的領地,這里的底層邏輯就是‘天空之瞳’的視線之下,一切都是平等的。
“在這條規則之下,無論你們有多么強,力量都會被規則一分為二,分給監工追隨者一半,你不可能打贏他。”
穆思辰沉吟片刻,想起在療養院時,沈霽月已經見過他使用十字鎬,池漣剪切粘貼胸牌和程旭博用手推車搬運拆墻垃圾,對他們的能力應該有個大概認知,但說無妨。
于是他說:“我搶了監工的幾種情感。”
說完,穆思辰向池漣和程旭博點點頭。
池漣說:“我的能力只能剪切比較表象化的東西,無法剪切情感這么抽象深層次的東西,但是我可以剪切按鈕。”
穆思辰很意外地看著池漣,他之前還在擔心池漣和程旭博沒辦法偷襲追隨者搶奪情緒,沒想到池漣另有妙計。
池漣繼續說:“‘注入能源’的按鈕與游戲機手柄上的按鈕長得太像了,我先偷偷碰了下能量艙的按鈕,將它剪切下來,又讓追隨者幫我拿來游戲機手柄,將能量艙按鈕粘貼在上面。
“我告訴追隨者,讓我工作可以,但是他得先教我打游戲,我沒工作不能碰游戲機,但他可以給我演示一下用法。
“這么一說,他就很自然地按下按鈕了,還按了好幾次,最后整個人變得癡癡呆呆的了。”
這招比穆思辰的硬搶高明太多了,穆思辰看看還疼著的左臂,不由對池漣豎起大拇指。
池漣得到表揚十分開心,興高采烈地湊到穆思辰耳邊,低聲說:“還是用了你的。”
她給了穆思辰一個“你知道”的眼神。
穆思辰:“……”
好吧,他的能量值又消失了一部分,越來越不夠用了。
輪到程旭博,他身上還是有些傷的,鼻青臉腫的樣子,看起來就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程旭博說:“我雖然打不過監工,但還是想辦法將他倒扣在手推車里了。當然,他掙扎得很厲害,不到30秒就能逃出來。
“不過我從那之后能力就升級了,我可以將手推車內很小的一部分空間轉移到外面來,很小,真的很小,也就是一只手指的大小,挺雞肋的。
“我把追隨者的手指轉移出來,我躺在能量艙里,用他那只亂抓的手指按下按鈕。”
不用說,也是按到追隨者失去斗志為止。
沈霽月聽后驚訝道:“你們的能力都好記特殊,是……轉移的力量?已知小鎮里沒有哪個領主擁有這方面的能力呢,你們是哪個鎮的?”
穆思辰回避了這個問題:“我們自有我們的信仰,已經回答你一個問題了,是不是該透露些情報了?”
沈霽月說:“總覺得我有些虧。算了,看在你上次幫我凈化了污染的恩情上,贈送你一些情報吧。
“既然你們沒有失去情感,那這方面我不用提醒你了。但是穆思辰,你別忘了,我們來加工廠,不是來保平安的,是為了尋找‘柱’,你們不失去情感,就永遠無法接近支柱。”
沈霽月對支柱的了解比他們任何人都深刻,上一次在療養院中,告訴穆思辰“柱”需要絕望情緒作為能量來源的就是他。
穆思辰認真地聽他講述。
沈霽月說:“這一次‘柱’倒是好找一些,你們應該也意識到了。能量的歸屬地就是‘柱’的所在地,你們仔細想想能量的流向。”
“能量流向裝配區,‘柱’在裝配區?”池漣問道。
沈霽月搖搖頭:“情報交易到此為止,剩下的就由你們自己查找了。”
穆思辰卻道:“我知道了,在養殖區。”
沈霽月露出欣賞的眼神:“我應該沒有透露太多,你是怎么猜到的?”
穆思辰說:“你剛才說,‘不用擔心你了,各種意義上都不用擔心了’,我想,你所說的‘各種意義’,應該包含幾個層面。
“一個層面的擔心,是擔心我失去情感后被污染,另一個層面的擔心,是擔心我再次搶奪‘柱’。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不失去情感,就很難接近‘柱’?
“加工廠內工人的降職順序是能源區-裝配區-養殖區,一級比一級低。在能源區失去太多感情,會被降到裝配區,而裝配區內再發生一些什么事情,還會被降到養殖區。
“裝配區的員工僅剩下一些維持基本生命的情感,還能失去的東西,大概也只有靈魂了。
“根據這個路線,我想,養殖區就是工人們靈魂的歸宿。
“既然如此,養殖區一定是能源歸屬地,也就是‘柱’的所在之處。
“而加工廠內等級森嚴,能源區的員工不能在裝配區內隨意行動,如果不失去大量的情感,是無法進入裝配區的,更不可能抵達養殖區。
“我們既然不肯按下按鈕,就等于永遠失去了靠近‘柱’的機會。”
沈霽月嘆口氣:“我好像沒透漏這么多情報,你是怎么猜出來的。”
“根據線索分析。”穆思辰說道。
“一般人可沒有你的分析能力。”沈霽月遺憾地說,“可惜這次不能同你合作了。”
池漣有些絕望地說:“不失去情感,就沒辦法接近‘柱’。可失去情感,哪怕精神強悍到可以抵抗污染,可如果我們變成裝配區員工那副樣子,還有戰斗的斗志嗎?”
“這就是你們要解決的問題了,各有各的辦法吧。”沈霽月扶了下胸卡,“姚望平可是一進廠就被分配到裝配區了,他應該馬上就能接近‘柱’了。”
穆思辰看著沈霽月那各種顏色涇渭分明的胸卡,猜測他&30340記;情感變成這副模樣,應該是為了進入裝備區強行分割了感情。
沈霽月再次選擇了這種自毀式的戰斗方式。
而姚望平,一如既往地絕對理智,情感稀少到沒資格進入能源區的程度,也省了不少功夫。
“姚望平不是也被通緝嗎?他怎么能進廠?難道也換臉了?”程旭博問道。
沈霽月說:“他不用換臉,毀臉就可以了。”
“再毀也認得出吧。”池漣說。
“認不出,”沈霽月說,“毀到認不出所有面部特征,毀掉身上所有足以辨認他身份的特征。”
“那樣毀容的人不是更惹人懷疑嗎?”程旭博問,“我要是追捕他的人,見到一個面目全非的人,反倒會加倍仔細調查他吧?”
“如果他在毀掉的地方植入了其他人的眼睛呢?”沈霽月反問道。
池漣倒吸一口冷氣:“那大概會被認成是大眼仔的狂信徒吧,絕對不會有人往異端的方向去懷疑,但姚望平也太狠了吧,他用的是誰的眼睛啊?”
“很多啊,”沈霽月嘆息道,“同伴的,鎮民的,還有……一些始終藏在房里不肯出門,最終發瘋的人,這樣的人身上,往往會有很多對眼睛。”
穆思辰一下子想起他登錄游戲時抵達的房間,那本日記的主人,就是苦等秦宙不來后最終發瘋,之后便從小鎮內離奇蒸發,不知去向了。
他果然還是不喜歡秦宙屬下的冷漠犧牲式戰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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